伽罗斯开始喝酒了。
似乎只有借助酒力，他才能够敞开内心，把隐藏多年的秘密透露出来：“咕噜咕噜咕噜……嗝！呃，好酒……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公司，在许多年前曾经开展过一项实验。”
伊尔：“游戏公司开展实验？”
“确实，我也很奇怪。我们卡迪斯娱乐的上任首席执行官是爵鲁，你应该听说过他吧，在电子游戏界也是比较出名的人物了。如果档案没错的话，整个实验计划，是在他的引导下开始的。”
“而且是秘密进行的？”伊尔继续问道。
“是秘密进行的。”伽罗斯没有否认，“爵鲁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开展这项活动。不过这个小组的表面说法是爵鲁牵头的一个独立游戏制作小组，并且采用保密开发游戏的策略，所以直到这个游戏小组取消，我们都不知道爵鲁是在做实验……在我当上首席执行官之前，我一直以为爵鲁真的是在做游戏，只是最后，那个游戏因为开发不顺利而被取消了。”
“这样啊……那个小组有几个人？”
“四个人。加上爵鲁他自己。”伽罗斯沉吟道，“这些在机密档案中都有记录。并且参加实验小组的四个人中……就有你们知道的钱胜广。”
说完伽罗斯再次一口猛干，把被子里的酒喝光。罪恋立刻跟上，为伽罗斯倒酒。
“啊，谢谢……”伽罗斯没想到公职人员也这么客气，立刻受宠若惊说道。毕竟伽罗斯不知道，女仆才是罪恋的本职。
“不客气。”罪恋微微笑道，同时示意伽罗斯继续往下说。
“嗯，既然这样，我就全说了吧。根据档案记录，爵鲁进行的实验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备的实验，而是单纯的……机器人制造。”
“机器人制造？”罪恋一愣，“那不是……很普通吗？”
现代社会早已离不开机器人。特别是像黄金市这样的现代都市，其标志性的浮游眼，就属于机器人范畴。除了浮游眼外，各种工程机器人、维护机器人也在都市中随处可见，保证都市的建设和运作。现代人一般是很难想象没有机器人的世界的……所以饕餮市那样的旧世代风格都市才会成为旅游景点。
世界上早就有很多大型机器人制造公司。比如前段时间比较火的苏菲智能公司，就是因为要重启欧尼克斯计划而引发了非议。而苏菲智能公司仅仅是世界第三大机器人制造商，在它之前的前两名制造商同样拥有制造超级机器人的实力。
总之，虽然超级机器人是被禁止制造，但普通机器人的制造则很常见，很普通。
正因为如此，罪恋不明白，为什么制造机器人也需要秘密进行。除非……
“那么这个小组制作的机器人，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档案上并没有写。”
“那档案上还记录了什么？”罪恋坐下来问道。
“档案上的内容也不多。由于那是机密文件，我只有查阅权，所以没法把文件带出来给你们看。但是上面写的东西我基本还是有印象的。比方说，参加这个实验小组的四个人，分别是钱胜广、贾克森、爵鲁、莉莉子……”
莉莉子！？
那不是莎拉说过的……要我们去阻止的，正在收集幻石碎片的人吗？
罪恋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随后看了伊尔一眼，接着问道：“你对这四个人熟悉吗？”
“完全不熟悉。”
伽罗斯摇摇头。
“这里面，唯独钱胜广和爵鲁是使用真名，其他人应该都是假名。”
“为什么这么说。”伊尔双手撑在桌上问道，“你对这个实验小组并不了解吧。”
“是啊。但是除了钱胜广和爵鲁有明确的出入公司记录外，其他人都没留下记录。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当年的黄金市人口普查时，也没有这些人的名字，至少说明，不是假名就是外籍人士……我觉得就是假名。”
原来只是伽罗斯的推测。
但伊尔认同这个推测。像这样的秘密实验，理论上也只会使用假名，除非不在乎名字被泄露……而不在乎名字被泄露的，应该就是那个莉莉子吧……
伊尔：“所以这四个人只是在秘密制造机器人？那为什么说是‘实验小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档案里面没写。”
“什么都么写……这算什么机密文件。”罪恋眯起眼睛，“伽罗斯先生，还有什么可以透露的？仅仅这些，恐怕算不上什么机密吧。”
“没办法的。”
伽罗斯苦笑了一下。
“当年的首席执行官是爵鲁，这份机密文档也是他留下的。他不想完全记录这件事情的话，我们也没办法。我想想……对了！虽然其他内容不详，但文档中其实附上了完整的机器人制作图。”
“制作图？”
“对，就是完整的机器人制造图纸。是被档案保存了……我想这是爵鲁想为之后的量产而保存的图纸，虽然后面这个小组就解散了……”
“就这样？”在罪恋看来，图纸也是普通的事物。
“不过这份图纸有个问题……我没看到计算核心。”伽罗斯用不敢肯定的语气说道，“其实我第一次看图纸的时候就发现了……毕竟太奇怪了，不安装计算核心，机器人要怎么运作？”
计算核心，用更加常用的说法就是中央处理器，上面还搭载了相应的AI程序。也就是机器人的生命和灵魂。
“你是说……实验小组制作的只是空壳？”
没有计算核心的话，机器人根本就是空壳。身为人偶师的罪恋，很了解‘灵魂’的重要性。
“对。”
伊尔点点头：“行了，我们之后会继续调查死者的身份和他的履历。关于空壳的事情我们也会继续深入调查。最后，你知道那个实验室在哪吗？我们打算去实地调查一下。”
“这个当然知道，因为当时这个实验小组是伪装成游戏开发小组，所以他们使用的正是我们大楼的110层的几个房间。我稍后就可以带你们去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响起了歌声，有个人在唱“我在阴暗中降落，世界在雨中淹没……”，显然是手机铃声。
是伽罗斯的手机。
在得到伊尔的点头示意后，伽罗斯接通了手机：“喂，布洛里斯，怎么了？我现在正忙着，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你说什么！？”
似乎又听电话里面说了好些话，伽罗斯才愣愣地放下了手机。
“怎么了？”感觉到伽罗斯心神不宁，伊尔问道。
“你们恐怕没法继续实地调查了……卡迪斯大楼起火了……”伽罗斯缓缓说道，“起火的正是大楼的110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