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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月色真美

几日相处下来,郁夫对自己的房客愈加满意,除了辻行较为冷淡外,但是总体上还算是个言行合一,懂礼貌的人,叶子与熏子皆是知书达理、贤惠善良的姑娘,自从辻行他们搬进来后,整个房屋焕然一新,犹如浣洗过轻纱般,一尘不染,整洁干净。

而且他们十分懂得照顾人,有时郁夫行事不便遇到困难,他们也不会冒然打扰,而是在不经意间,在郁夫毫无察觉之时,将困难解决,这既解决了郁夫的困难,也维护住了他敏感脆弱的自尊心。

为了祝贺辻行一家的到来,郁夫这几日特地找屠户购买了几斤上等的刚刚从牛身上解剖切割下来牛肉,又找菜户买了许多清晨时分拔起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的新鲜的蔬菜,又到酒楼购置了几瓶好酒,万事俱备,今晚郁夫要亲自下厨招待他们,郁夫的厨艺不可小觑,自从妻子去世后,郁夫便学着自己照顾自己,甚至开始钻研料理,厨艺日益精进,以至于郁夫的厨艺就和他的木工活般娴熟,随着年龄的增长,郁夫再也做不了木工活了,但是厨艺反倒是精进不少,郁夫的鼻子和舌头天生比别人灵巧,嗅觉敏锐,舌头能比别人品尝到更多的味道,时常有人笑说道,劝郁夫去当个厨子,但是郁夫总是摇头不语,既不拒绝也不应承。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桌上的烛台上有三棵蜡烛,蜡烛的烛火映的餐桌上的菜肴金灿灿的,这些食材都是郁夫精挑细选的,经过郁夫的烹饪在加上烛火的照耀,更是闪闪发光。

但是,今晚的餐桌却有人缺席了,辻行迟迟未归,蜡烛已经燃了大半,烛光有些黯淡了,热腾腾的饭菜如今却像夜晚的戈壁般荒凉,久久等待,却始终不见辻行回来。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熏子担忧的说道。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叶子提议道。

郁夫喟然长叹一声,说道:“不必了。我们吃饭吧,趁着饭菜还有一丝余温。”

“但是......”

“无须担心,出不了什么事情。确实这段时日里京都不甚太平,但是乱党也没有猖狂到那种地步,而且据说这几日京都守护大人组建了一支新的治安部队,好像叫做‘新选组’,专门管辖京都一带的治安。”

“吃吧。他配着长剑出门,何须你们两个妇人担心。”

虽然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一些不安,但是听了郁夫的话后,叶子与熏子两人确实也放心不少,于是相继拿起了竹筷......

似乎苦闷长时间累积于胸间,许久不能得到宣泄,辻行今晚喝了少说十瓶酒,他从未喝过如此多的酒,明明已经烂醉如泥,但是依旧拿着酒瓶大口往嘴里灌着,哭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泰之介此时也已经意识恍惚,但是好歹保持着一丁点意识,他催促道:“辻行!辻行。”但是无论泰之介怎么推怂,辻行都醒不过来。

“哎呀,完蛋了,完蛋了。这小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泰之介抱着疼痛的头,蹒跚的起身,喊道:“老板娘,老板娘。”

老板娘阿春听到了泰之介的声音,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泰之介指着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辻行说道:“这小子已经完蛋了,活脱脱的酒鬼,怎么叫也醒不来,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今晚就让他在你们这麻烦一晚上吧。”

老板娘阿春踌躇道:“这恐怕不好吧。”老板娘阿春死了丈夫,是个寡妇,膝下有一个女儿,正值青春年少,本来母女两人就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因做酒店生意导致平日里没少被邻居奚落说闲话,如今若是留个男子从这留宿,落到那群长舌妇里,恐怕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在清白的身子也给毁了。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有人乱嚼舌头的话,我就给她拔了去!”泰之介这人本身就长得如老虎般凶神恶煞,价值喝了点酒,满面涨红愈显得狰狞。

阿春被泰之介这一吼,吓得身子都差点瘫了,急忙答应道:“是。”

见老板娘答应了,泰之介的脸上随即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是配合他那肃穆的面容,着实让人开心不起来,反倒觉得更加的惊悚了呢。

嘱咐老板娘几句后,泰之介叫了一个笼轿就回家了。

泰之介走后,阿春望着烂醉如泥的辻行叹了口气,喊道:“芳乃,芳乃。”

芳乃此时正在收拾餐盘,听到了母亲的呼喊声,便放下手中的伙计,急忙赶到了过去,“妈妈,怎么了?”

阿春指着酩酊大醉的辻行说道:“这位客人醉了,今晚要在这留宿,你把他抬到楼上去吧。”

阿春的家世两层的阁楼,一层当做居酒屋招待客人,二层是她们母女住的地方。

“这.......”芳乃有些犹豫,她不懂母亲为何会留一个陌生男子过夜呢?

莫不成是找到了第二春,芳乃想到,当时无论舅舅怎么劝说,母亲都不曾改嫁,如今却要一个陌生男子从这留宿,而且这男子恐怕大不小自己几岁。

“妈妈,就算喜欢人家,也不至于用这手段吗?虽然妈妈的年纪是大了点,但是我认为还是很有魅力的。”

“死丫头,说什么呢。”阿春随手给了芳乃一个爆栗,“这是泰之介大人的朋友,喝醉了酒,找不着回家的路,所以受泰之介大人所托才让他从这留宿的。而且平日里受到泰之介大人的诸多照拂,这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要答应了。”

“这样啊。”芳乃自讨没趣。

“把他送上楼吧,就睡在你父亲的房间吧。”虽然阿春的丈夫已经去世多年,但是阿春仍会定期打扫那个房间,仿佛自己的丈夫还活着一般。

“父亲的房间?!”

“嗯,我想这样你父亲也会高兴的。”

芳乃将辻行搭在自己的肩上,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拖拽着往楼上走去,“哎呀,真重啊。你这人,干嘛要吃的这么多。”芳乃不住的埋怨道。

“哎呀,你踩到我的脚了,往左走,你用点力气嘛,我撑不住你的。啊!”辻行喝醉了酒,走起路来摇摆不定,东歪西倒,踩了芳乃好几次脚,疼的芳乃眼里噙满泪水。

“你在踩我一次我就不管你了。”芳乃气恼的说道。

“哎,你又踩到我了,小心我把你从楼梯上扔下去。”

........

芳乃实在是个愚蠢透顶的笨蛋,无论她怎么威胁和抱怨都是没有用的,因为烂醉如泥的人什么也听不进去。

“呜,呜,呜呜......你轻点。”

好不容易将辻行拖到了二楼,这对于芳乃来说比登比叡山还要辛苦的多呢。在楼梯口到房间的这段间距,芳乃又被踩了好几脚。

推开门,芳乃看见了床,她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觉得床会长得如此的好看呢,“哼,终于要解放了。”

芳乃想要把辻行扔到床上,但是辻行却死死的抱住她的手,怎么也推脱不掉。

“你这人,真是令人不愉快。”

芳乃想到了一个坏主意,她一脚蹬在辻行的肚子上,一边让自己往外拽,“看你这么重,这一下应该不会受伤吧。”

芳乃一脚蹬住辻行,借力使劲往外拽,却始终没能挣脱辻行的手,辻行的手仿佛铁焊住了一般,丝毫不动。

倏然,这稳如磐石般的手终于动了,但是却不是松开,反而愈握的紧了,辻行无意识间突然将芳乃往自己的怀里拉来。

芳乃的眼睛瞪得浑圆,脸颊宛若石膏般凝固了,嘴巴更是无法张合。

辻行将芳乃怀抱在怀里,吻上了芳乃鲜嫩的嘴唇,少女的嘴唇是清晨沾着朝露的红蔷薇,却被辻行粗暴的折断。

一股极腥的酒臭味直冲芳乃的嘴鼻,目瞪口呆的芳乃终于反应了过来,“你这个混蛋。”随即给了辻行一记响亮的耳光。

辻行倒下了,躺在床上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芳乃的脸颊宛若成熟的红彤彤的红苹果一般,眼里噙满了泪水,又气又羞,对于少女的初吻来说,这恐怕算不上一个好的体验。

气急败坏的芳乃拿起床上的枕头,猛然砸向辻行,然后抹着泪水逃离了房间。

枕头重重的砸在辻行的身上,但是他却无动于衷,睡得像个孩子。

漆黑的帷幔,唯有一轮明月璀璨生辉,月亮从乌云里探出头来,银辉色的月光洒在辻行如同孩子般的睡颜上,今晚,辻行彻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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