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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日复一日,遵循着与往日同样的惯例,既没有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伤来袭。

-------------太宰治

郁夫将辻行一行人安排在了二楼,二楼因长时间闲置的缘故,布满了尘埃与蛛网,但是好在熏子与叶子两人勤奋,扫除了几个时辰,今晚勉强可以住下,明天在细致打扫一遍即可。

虽然辻行与熏子已经完婚,在外也互相以夫妻相称,但是两人至今还未圆房,一来是来逃难的路上,三人为了节约钱财所以只开了一间房间,二来是因为经历了如此悲惨的横祸两人都没有那个心情。

“夫君,该入寝了。”熏子说道。

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床榻也已经铺好干净的被褥,烛台的火烛即将燃尽,灯光越来越微弱。

“你先睡吧,我在坐一会儿。”辻行说道。

辻行坐在窗户边,望着繁华的京都,眼眸里映着忧郁的影子。

“那我先睡了。”

“嗯,烛台的蜡烛熄灭了就好。”

熏子吹灭了床头的蜡烛,躺在床上,一会儿便睡去了,在这静谧的夏夜里没有一丝多余嘈杂的声响,唯能听见熏子轻轻的呼吸声。

辻行仰头望着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明月映在他的眼眸里,像一块碎掉的玻璃。

丰都已经被南蛮人占领了,太守孟德身死殉国,其中没有渡守的消息,想来已经与其好友一并慷然赴死了。

惠子死了,辻行向其承若责任的人也死了,虽然没有人能够指责辻行,但是辻行却不能原谅自己。

辻行他一直以一只蝼蚁的身份看待世界,同时也轻视自己,他无求无为,没有想要争取的,没有想要守护的,只想过着平庸的生活,湮灭于芸芸众生之间,生儿育女然后老去,埋入泥土里化为大地的一部分,辻行认为这是自己能对世界作出的最大的奉献。

但是世界却不能容忍他的毫无作为,世界将他从他原本平淡恬静的生活中抽离而出,为他披上一件华美的外衣,把他放在一个不属于他的舞台上,舞台被装饰的精美绝伦,要他疯癫,要他舞蹈,要他歌唱,要他参演这场被部已谋划已久的舞台剧当中。

大皇子鹿鹭死后不久,二皇子子婴与三皇子熊罴在各自党羽的支持下,因皇位的事情争论不久,暗杀、诽谤污蔑、假造圣旨各种阴谋诡计无所不用,但是各种伎俩皆被轻松化解,双方势均力敌,一时僵持不下。

平静的海面下暗潮涌动,暴风雨即将来临,这只是狂风骤雨来袭前的宁静,京都的氛围越来越凝重,战争在酝酿,最终处于劣势的三皇子熊罴最终按捺不住,他原本性情就冲动易怒,在六月的一个静谧的夜晚,他率兵偷袭了二皇子的宅邸,可惜当晚三皇子的行动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二皇子子婴舍弃了宅邸想要逃离京都,却在玄武门被拦截,双方在玄武门展开激战,如若现在去玄门们可发现地上还有几片干涸的血迹尚未清洗,玄武门的朱门毁灭在了战火中,变成了废墟,最终子婴在藩兵的保护下逃出了京都。被逐出京都后,二皇子在东国的上田城聚集自己的党羽,帝国被一分为二,东部各藩大多数支持二皇子子婴,而西部藩国则大多支持三皇子熊罴。

因为在京都公然袭击自己长兄的行为败露后,熊罴饱受各方的指责,许多原本在观望的藩国因此加入了子婴一派。

恼羞成怒的熊罴于七月初,率兵攻打会津,子婴亦率兵应战,双方于津野一带的中部平原展开交锋,子婴败走,熊罴想要乘胜追击,但是位于京都西部的奥羽藩却趁机袭击了京都,熊罴不得不回防,击退奥羽藩后熊罴也无力再继续进攻会津,双方偃旗息鼓。

败走津野中原的子婴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许多藩主更是直言不讳的指责子婴的指挥存在问题,子婴自认为若是单凭武力难以胜过熊罴,于是他便请求了西夷王国范伦堡的帮助,以全面通商开放港口作为条件,换取范伦堡武器和军事上的支援,希望能从西夷手里购得火器,以及想让西夷帮助他攻打熊罴。子婴希望范伦堡的军队能从西国登陆,然后双方夹击熊罴。

虽然这个决定让子婴饱受争议,更是让许多支持他的藩主感到失望,但是他与朝廷的保守派意见相反,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他便不赞成闭关锁国的政策,他竭力支持开国政策,希望能与西夷不仅仅是在贸易上,而是与其在政治与文化上也能有更多的交流。

西国青州丰都就位于西国的极西处,范伦堡的军队选择了在哪里登陆,可以说是子婴间接摧毁了辻行的家园,害死了渡守与惠子,让他不得不颠沛流离。

虽然渡守的生死尚无定论,但是辻行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对此并不抱有希望。

如今辻行的主要的责任便是养活家人,他希望能够加入熊罴的军队,这不仅仅是出于养活家人的考虑,还有辻行认为子婴对双亲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京都治安混乱,许多的浪人想要借战时生起投机取巧取得功名,而且京都还混入了许多的子婴一系的藩士,他们在京都从事间谍和暗杀活动,窃取情报和暗杀熊罴一系的高级官员,为了能捉拿这些反贼,维护当地治安,京都特地建立了一个叫作“新选组”组织,如今正在召集底子干净的剑客。

这样的组织虽然是警察身份,但是所执行的任务绝非是维持当地治安捉拿偷盗的犯人那样的简单,更多是要擒拿二皇子一派的藩士,当然对方绝无束手就擒的可能,难免需要一番打斗,想来凶险万分,虽然都有丧命的危险。

但是这些事情辻行皆以考虑过了,加入了新选组,俸禄十分的优厚,而且能成为只属于熊罴的封臣,地位将极大的提高,如若是不幸横死,其抚恤金也足够叶子和熏子两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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