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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双刃

荒武让茂成入顽石的门下,让茂成为自己窃取情报,等待做完十全在准备在下场比试。

顽石桀骜跋扈,四处挑战那些小有名气的武士(那么顶尖的剑客是不屑于与他比试的),一时为京都人津津乐道,而茂成则伪装做顽石的弟子一路观摩,然后晚上回去在将情报禀告给荒武。

荒武用浸湿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这些时日他也毫不懈怠,努力的练习着武艺,那冰冷的剑气锐不可当。

谈及荒武的双刀,也颇为有趣。

荒武出身于北国的小鹿藩,是个农民的儿子。

农民的儿子只能从地里刨食物吃,这是千年以来形成的传统,荒武自然也不破格吗。

只是一日荒武所在的一个小村庄里,来了一名浪人,浪人从何而来?不明!浪人为何来此地?不明!浪人的出身何家?不明!

浪人的身份犹如笼罩了层层迷雾般,无人知晓,而且农民恐怕浪人,因为浪人腰间的双刀戾气太重,仿佛随时有恶兽脱缰而出,于是农民对浪人避之不及,路上撞见也要退避到道旁深深的鞠躬,好不威风。

荒武不同于怯懦的邻人,他心中固然也有恐惧,不过他更被浪人威风的做派所吸引,一个星期后浪人离开了村子。

目睹如此威风的场景后,荒武心高气傲不甘心一辈子做一个从地里刨食物吃的农民的荒武,于是决定要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意气风发的少年自然想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士。

所以说,荒武之所以使用双刀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对强者的模仿,如果来到村落的浪人使用的是普通形制的长刀,荒武自然也会使用长刀,若是浪人使用的是长枪,荒武自然也会选择长枪。

荒武是农民的儿子,自然不可能拥有者一对漂亮的双刀,铁器在那时价格不菲。

穷文富武,荒武贫寒的家世让他无法拜师学艺,甚至连一对简陋的刀具都没有,铁器的价格不菲。

但是年轻气盛的荒武怎么可能甘愿认输,他拿着橡木树枝削了两把短刀,将竹林当作练武的练功场。

之所以选择竹林,不过是因为竹林布满了的高耸的竹子,密密麻麻,这些竹子伫立在荒武的身旁,在荒武的脑海里浑然变成了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风吹竹叶的声音也变成了金戈铿锵交错的打击声。

荒武在竹林里肆意的挥舞着双刀,没有名师的指导。少年手中的刀极其随心所欲,仅仅是毫无章法的乱舞,

春夏秋冬,荒武的身子总是落在竹片上,除了冬天,他怕冷。

谁都嘲笑荒武,谁都对荒武不抱期望,过了五年,荒武离开了村子。

谁都没能料想到,荒武竟然真的仅凭的自己的那股执拗劲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

荒武的双刀就如他的人一般随心所欲、坚韧不拔,毫无章法可言,但是胜在技术精湛反而自成一派。

无招胜有招,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大人,您还是别去了,丢了性命该怎么办?”茂成回来后脸色都变了。

“怎么了?”荒武诧异道。

“这人是妖怪。”

唯有妖怪才会用那么骇人的臂力吧。

茂成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亲眼所见,他的双刀一齐劈了下去,对方举刀格挡,却被连刀带刀劈成两半。这怪力不是妖怪是什么。”

茂成的恐惧感染了荒武,他微微面色,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胆怯。

不过稍顷荒武就面色如常了,怎么能在此退却呢?!荒武在心底恶狠狠的骂了自己几句,你可不要辜负了季善对你的恩义啊。

荒武详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形。

“若是仅仅是力大无穷的话,我不会怕他。”

夜间,荒武在庭院里挥舞着双刀,一刻都不敢松懈。

过了两日,天空放晴了,阳光明媚,不再这么冷了。

“就是今天,今天可是个好天气。”

荒武决定趁着天气暖和的这天去挑战顽石。

“在下新选组的荒武,听闻了阁下的名声,特此前来挑战。”

荒武跃然而出。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顽石自负的想着,连接不断的胜利让他日益骄固。

“双刀?”

顽石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荒武的武器。

现在顽石已经自诩天下第一的双刀武者了,现在不容他人挑衅自己的地位,他取出双刀交叉在身前。

辻行目光锐利,踏出左脚正欲进攻,顽石抬手说道:“在等一会儿。”

与其说是比武,倒不如说是表演,顽石既然想要扬名天下,自然就需要他人来捧场。

京都的市民逐渐聚集过来,有贩夫走卒、公卿家的家丁、年轻的武士、商人等等,他们听闻了又有人挑战顽石了,就兴致勃勃的从他处赶过来,当起看客。

这些都是顽石扬名天下的资本,顽石笃信道,再过一会儿,这些人就会将自己胜利的消息传遍整个京都,然后逐渐扩散到天下人尽皆知。

“真是自信呢。”

荒武也不恼怒,他放下武器坐了下来,养精蓄锐才是关键。

在顽石注视着荒武时,荒武也在注视着顽石。

小心这些人,届时反倒成了宣扬你落败身亡惨状的信使。

人们犹如浅水里的鲤鱼般越聚越多,喧嚣不已,犹如鲤鱼般鱼鳃吐出的跑泡。

等待人聚集着差不多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摆好架势。

荒武聚精会神的凝视着顽石,丝毫不敢大意,高手之间过招在呼吸之间决定胜负。

顽石同时也在观察着荒武,自负也不代表着愚蠢,否则他如此猖狂的四处挑战他人,早已被砍下脑袋了。

两人互相瞪视着对方,谁都不愿意率先动手。

比武不同于下棋,下棋往往先手占据优势,双方的水平越高,先手所占的优势愈是明显,俗话说“棋高一招先”。意思是说,棋艺高超者,一招的先手就可以取胜。

而武者之间的比试与之截然相反,武者之间的比武不仅仅是考验武者双方的武艺,还考验着武者的心力,武者之间较量的时候后手者往往能临机应变、后发制人,于是在这场比武当中谁先失去了定力乱了阵脚,谁就输了

“喂,新选组唤作荒武的家伙,你过来。”

顽石有些不耐烦了。

“你过来。”荒武喊道。

“你过来,莫不是怕了?”

顽石轻蔑的说道。

荒武性格稳重,且自持身份不愿意与顽石多费口舌。

顽石的嘲笑徒劳无益,荒武绝非是那种轻易动怒的莽夫。

聚集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刚开始还捏着一把汗,渐渐地等待着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两人迟迟不见动静。

薄暮残霞,眼瞅着太阳红彤彤的,马上就要落入山下了,围观的人群愈来愈不耐烦了。

他们焦躁的破口大骂,称两人是胆小鬼、懦夫、假武士、沽名钓誉之徒。

顽石面色一沉,他之所以四处挑战那些武士,乃是为了名声,怎么能容忍这场比试将他之前累积的名声败坏掉呢。

顽石有些不耐烦了,周遭的叫骂声过于响亮。

“不好,太阳要下山了。”顽石焦躁道。

顽石患有夜盲症,夜晚就如同瞎子一般什么也看不清。难不成落日后提着灯笼比武?!

顽石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迅速向荒武冲去,双刀犹如风暴般向荒武的腰间平扫过去,手下毫不留情,要将荒武拦腰斩断。

顽石的脚底刚刚离地,荒武就察觉出了顽石的意图,他急忙双刀交叉格挡住顽石的进攻。

铛!

荒武被震得手掌发麻,果真一身怪力。

顽石见一击不中,就变幻方向从上向下劈去,犹如砍柴的樵夫般粗暴。

荒武只能疲于防守。

交手了三四个回合,荒武处于下风,被顽石压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有机会进攻。

“你的命我就取走了。”顽石满脸狰狞。

“休想!”

荒武用力一推,将顽石架开。

这可不行!这般下去迟早要落败。

荒武选择了主动进攻。

向上、向左、向右,都是虚晃一招,迷惑顽石的障眼法。

“雕虫小技。”顽石不屑的说道。

下次会从那个方向进攻呢?顽石一边思索着防御,一边准备着进攻。

右手!

见荒武从刀架在右肩处,顽石自以为看透了荒武的招数。

只要架住这一击,就能取他性命。

顽石的自以为是害了他。

荒武并没有像顽石以为的那般会从左侧挥去,而是蓄力、瞄准将一把刀像暗器一般射出,直冲顽石的门面。

顽石心中一惊,立刻狼狈的躲闪开,不愧为一等一的高手。

不过顽石着慌不择路的一闪正中荒武的下怀,荒武跃然冲入顽石的怀里,将手上剩下的那柄刀送入了顽石的胸膛。

荒武将浸满鲜血的刀身拔出,顽石应声倒地-------死了。

鲜血刺激了围观的人群,他们兴奋的大声疾呼,明天这群人就会将这个事迹传遍整个京都。

荒武傲然的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捡起落在地上的刀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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