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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故人相见

辻行遵循着纸条上书写的地址,进了一个胡同,拐了三四道湾,险些迷了路,终于找到了上面所说的茶屋。这张纸条是甲子委托下人递给辻行的。

辻行想要推门入内,但是却被门口的护卫阻拦住了。这个护卫辻行见过,当时一直跟随在甲子的身后侍奉。

正在辻行匪夷所思的时候,门内忽然传来了甲子的声音:“玉面狐狸。”

辻行莞尔一笑,顿时说道:“红发赤鬼。”

这时护卫才从门前让开,向辻行歉意的鞠了一躬,为他将门推开。

房间内只有甲子一个人,桌上摆上不少的菜肴与酒水,可是筷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可见甲子已经恭候辻行多时了。

甲子见了辻行进来后,笑盈盈的拉着辻行的手一起入席而坐,感慨道:“真没能料想到与在这里遇见你啊。”

“这句话本应是我说吧。你才是初来乍到京都的人。”

“倒也是。”

甲子为辻行斟了一盅酒,也为自己斟了一盅,“来。”

两人一起举杯共引。温酒下肚后,辻行困惑的问道:“何必这般小心翼翼的呢?好似做贼一般。”

甲子笑而不语,夹了一口菜,稍顷后才说道:“就是做贼啊。若是被人发现了,这贼还怎么做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实际不妨告诉你。我是那边派来的奸细,其目的就是掌控新选组,届时反戈一击。”

甲子的话过于惊世骇俗,这让辻行颇为难堪,他说道:“我现在是新选组的总长,难道不成你要连我一起都颠覆了?”

甲子摇了摇头,“知晓你在新选组后,我就改变了主意。”

“哦。”辻行抿了抿嘴,“什么主意?”

“无论是二皇子子婴也好,还是三皇子熊罴也好。都不是我效忠的对象,我的目的就是在这乱世活下去,最终出人头地取得胜利。”甲子言语颇为戏虐。

“你不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吗?”

“毕竟是父亲的遗愿,生前没能为他尽孝,死后好歹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光耀门第,恢复祖先的荣光是甲子父亲一辈子的期许。

知晓甲子父亲逝世后,辻行为之叹息,“你不恨洋人吗?”

“为什么要恨呢?”

“他们害死了你的父亲。”

“这还能怪洋人呢?都是父亲脑子不灵光,过于古板才会遭了祸。”甲子嘘唏道。

洋人登陆青州后,想着以怀柔的政策统治这片区域,想要顺利的统治这片区域,自然要取得当地地主豪强的支持,作为当地名门的甲子家自然也在其列。

甲子的父亲将洋人的请帖撕成了碎片,对信使鄙夷侮辱驱赶出门。

甲子的父亲坚信着以帝国的体量,必然很快就会收复失地,将洋人驱赶出去。这可以说是妄念,好在洋人“宽容大量”没有追咎甲子家的责任,在他们看来,当地的乡绅只要不公然反抗他们就可以了。

洋人的退却让甲子的父亲愈加自信。一日,他率领着随从走在街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个洋人,道路狭小,洋人却不愿意让路,这引得甲子父亲勃然大怒,命令随从将洋人斩杀,弃尸于路旁。

这份传统古典的规矩为甲子家引来了杀身之祸。洋人军队知晓了这个消息,不禁大怒,率兵直冲甲子家问罪,将其一切付之一炬。

甲子的父亲不堪忍受屈辱自杀了,他对自己的愚行懊悔不已,不但没能重复祖先的荣耀,反而将其留下的基业毁于一旦。他在悔恨交加下死去,临行前嘱咐甲子,一定要重铸家族的荣耀。

甲子哀叹道:“家父食古不化,过于顽固,看不清局势,所以才会引来杀身之祸啊。我怎么能重蹈他的覆辙呢?这个道理是父亲用自己的生命实践给我看的呢。”

甲子的父亲是个庄重、古朴的人,但是眉宇间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慈善,辻行为甲子的父亲的死而哀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辻行会因此同意甲子的观点,因为渡守与惠子之死在辻行看来,都是洋人的过错。若无洋人蛮横的入侵,打破了那小村庄的悠久的静谧,双亲原本可以寿满天年的。

“怎么样?与我携手吧,辻行!”

“你让我当洋人的走狗的话,恕难从命。”

辻行拂袖起身,当即打算离去。

见辻行离席,甲子连忙拉住辻行的手说道:“先坐下,先听我把事情讲清楚再走也不迟,届时我定然不会阻拦你。”

辻行悻悻坐下,但是在望向挚友的眼睛,已经没有在没有友善了。

甲子嗟叹一声,继续说道:“我何曾要你当洋人的走狗了?我和你一样,恨不得将洋人全部驱逐出境,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

“你心底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熊罴不过是个庸碌之辈,生性暴戾必然无法成就大事。相比之下,子婴要杰出的多。”

事实上甲子也瞧不起子婴,一被驱逐出京都,几场仗失利,就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求助于洋人,洋人请进来容易,到时想要驱逐出去可就困难了,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甲子之所以投靠子婴一方,不过是两者抉择下,相比起来子婴勉强好上些许。

“三原朝廷现在处于下风,所以才想借助洋人的力量抗衡熊罴,届时子婴皇子继承大统之位后,就会诏令天下尽驱西夷。现在三原朝廷主政的大名柏氏可是相当厌恶洋人的,攘夷派在三原朝廷上占据上风,只是因局势所迫所以才暂时与洋人联手的。”

子婴皇子连吃了几个败仗后,就转移到了三原城,暂时安定了下来。他们现在自称为三原朝廷,对应熊罴的京都朝廷。

见辻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甲子趁热打铁道:“所以我不是要你与洋人联手,恰恰相反,我们要利用洋人。”

“你就这么有信心三原朝廷会取得胜利?若是失败了呢?”

“我只是觉得三原朝廷取得最后胜利的可能性比较高罢了,并没有将自己的性命捆绑在三原朝廷身上的意思。所以才来找你呢?”

“我?”辻行诧异的问道。

“没错,自从新选组擒拿了长州藩藩士后名声大噪,辻行你现在坐上了新选组总长的位置,可是有许多眼睛盯着你呢。”

辻行自嘲笑道:“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可左右不了局势。”

“不要妄自菲薄嘛,新选组的成员名单想来现在已经呈现在了那些大人物的书桌上了。”甲子揶揄道。

“那可实在恐怖呢。”

见辻行面色不再那么严肃、阴郁了,甲子就酌了一杯酒给辻行,“活在乱世上,那些一根脑筋的家伙死的最快。只有狡猾的狐狸才能活到最后。”

“你的意思是要我背弃京都朝廷喽?”

“你还是没能明白我的意思。”甲子呷了口酒,“现在的我表面上身份是新选组的参谋,暗地里的身份是三原朝廷派来策反新选组的奸细。而你是新选组的总长,若是我们两人联手,不论最终胜败是哪一方,我们都可以高枕无忧的坐享其成。”

望着杯中的酒水,辻行若有所思最终一口饮尽,“这可不是狐狸的智慧,这是兔子吧。”

甲子笑盈盈的说道:“倒也没错,所谓狡兔三窟。”

若是熊罴赢了,那就名正言顺的身居高位,如果熊罴败了,就由甲子来策反辻行。两人一拍即合,这是两个年轻人在乱世中学的的生存智慧。

在说完正事后,两名许久不见的好友畅所欲言的欢谈着。不过多为辻行诉说,而甲子倾听。

辻行初临京都,直至升至总长,一件件精彩绝伦、惊心动魄的故事一一呈现在甲子的面前,甲子一时为之捶胸顿足,一时为之惊呼,一时为之惊叹,一时为之艳羡.......

“没有想道你艳福不浅呢?”

所谓挚友就是无话不谈,没有遮掩,辻行事无巨细的将一切事情基本都告诉你甲子,包括藤山屋的山茶。

辻行抿嘴羞涩的笑了笑,又继续谈起自己的故事来。

当讲到滑瓢从浪人的手里救下叶子的事情时,甲子的面色聚然变得严肃起来。

“滑瓢也来了京都?”

“是。”辻行微微颔首,“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应该是恰巧路过吧。”甲子思忖道,他刚准备下筷子,却遽然发现盘中的菜肴已经精光了,拿起酒瓶,酒瓶里也已经一干二净,“奇怪。”

辻行与甲子面面相觑,这桌上的菜肴与酒水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真是奇怪呢。”甲子困扰的说道。

“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吃完了吧。”

“我准备的可不止两个人的份量呢,况且我准备的酒水那么多,若是真的喝的一干二净,你我两人可无法像现在这么谈话呢。”

甲子环视了四周一圈,但是房间里除了自己与辻行没有他人,“真是奇怪呢。”甲子重复道。

正当甲子正过头来时,倏然发现自己的身旁在自己浑然不觉间坐了第三者。

“滑瓢!”辻行陡然惊呼道,手指着拿着酒瓶畅饮的滑头鬼说道。

滑头鬼滑瓢面色红润,一边抚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一边伸出舌头将酒瓶中剩余的最后一滴酒卷入自己的舌头上。

滑瓢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呻吟声,舒展了一下胳膊,笑吟吟的说道:“瞧你们谈的那么愉快,只觉得这桌酒菜就这名浪费了莫非过于可惜,于是就不请自来了。你们不会责怪我吧?”

“怎么会?!请尽情享用吧。”辻行的目光里盈满了激动和感激,滑瓢不仅在丰都那次救下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前不久又从浪人的手里救下了叶子,滑头鬼滑瓢对于辻行而言是个恩人,而这恩情是难以用言语诉说的沉重。

“原来是你,难怪!”见来着是滑瓢后,甲子也就不那么的诧异了。

滑头鬼是映于镜里之花,浮于水中之月。也就是镜花水月。是将梦幻具现化的妖怪。

民间传说中的滑头鬼:据说这种妖怪是妖怪的大首领。不过,他做的事可没什么领袖风范。傍晚时分,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时,他便会不请自来,走进家里,随便坐在客厅喝茶。家里人也会寻思这到底是哪位,但终究会因为太忙而分心,未能看透他的真面目。这种妖怪的特征就是专门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很善于钻人心的空子。

他会走进富豪的大房子里,拿起主人的烟斗吞云吐雾,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够细心的人便很难察觉。另外,也搞不清楚他到底会做些什么事。他的外表有时像僧人,但更多时候更像商人,好似一个豪门大老爷一样不紧不慢地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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