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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说媒

当辻行与泰之介谈及做媒的事情,泰之介就满口答应了。

“阿春丈夫逝世的早,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将女儿抚养成人,视作掌上明珠,就恐怕阿春舍不得啊。”泰之介打心底并不看好这次说媒,只是应该是辻行的请求就一口答应了而已。

“您尽管尝试一下即可,即使失败今弈也会感谢你的。”辻行说道。

泰之介是个急性子,一旦答应了对方什么事情,就必须立马行动,急欲将事情办妥,于是他穿上了衣服就匆匆前往了阿春的居酒屋。

泰之介阐述来意后,老板娘阿春面色有些阴郁,大概是料想到了这么一天吧。

阿春将芳乃叫进屋来询问她的意思。

芳乃听泰之介说后微微蹙眉,并不因为有人向自己求婚而感到高兴。

“今弈,我对这个男人没有印象呢。”阿春说道。

“前些日子辻行与今弈来过这里吃酒的,我想你应该会有什么印象才对啊。”泰之介说道。

“印象这东西模糊的很呢,我每天都要接待这么多客人那记得住啊。”

芳乃的话让泰之介有些为难,因为他对本身对于今弈的印象也不深刻。

哎呀,早知道就多问问辻行情况了,泰之介暗恼自己的轻率。

“今弈是辻行的同乡与师兄,青州丰城渡山人。”绞尽脑汁后,泰之介才蹦出这句话来。

“泰之介大人,您即使和我说这种事情也没有意义啊,现在青州也回不去,再说我也不可能抛下母亲一个人去外地啊。”芳乃说道。

泰之介窘迫的挠了挠头,“那家伙是个武士。”

“你们新选组不是各个是武士嘛。”芳乃不以为意。

京都的姑娘都瞧不上那些落魄的下级武士,都认为那些人野蛮又粗鲁,不懂得什么礼仪没有教养,特别是从外地来的,况且这群人没有份安分的营生,都是过着刀上头添血的生活。

“没有想到芳乃姑娘这般挑剔,实在令我为难啊。”泰之介苦涩的说道。

“实在抱歉泰之介大人,芳乃这丫头实在粗鲁,不懂得什么礼数。”阿春赶紧俯身道歉道。

“没什么,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泰之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只是这样我也为难啊,难以回去交差,我也是受人所托呢。”泰之介为难的说道。

“那请您将人来过来吧,否则光凭我们光谈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阿春说道。

“那好,我这就回去,择日将人带过来给你们看。”泰之介说罢,就起身走了,坐在那里着实令他如坐针毯啊,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想来我也没有成家吶。”泰之介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

泰之介虽然没有结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女人,他新选组外面租了一幢房子,里面养了一个情妇,情妇是个武士的妻子,不过武士已经丧了命,失去了丈夫和生活来源的女人就做了泰之介的情妇,照料服侍泰之介。

目前为止泰之介对这个情妇十分的满意,虽然称不上漂亮,但是身材丰腴,将泰之介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而且温柔懂得照顾人,泰之介想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女人了吧。

泰之介走后,母女两人抱着一起痛哭,一想到芳乃以来后出嫁的情景阿春就忍不住落泪,芳乃也十分舍不得母亲。

阿春止住啼声,为芳乃拭去眼角处的泪水,说道:“瞧你这个样子,出去了还不让人笑话,以后还怎么出嫁啊。”

“女儿不想离开妈妈,就让女儿陪伴在妈妈身边一辈子吧。”芳乃哭哭啼啼的说道。

阿春听了芳乃的话心里十分的高兴,但是却又忍不住责备道:“什么话,女人总是要出嫁的啊。”

言罢,母女二人又哭了起来。

失败而归后,泰之介回去就找到了辻行,悻悻抱怨道:

“你这家伙可真是害惨我了,我也没有成家,怎么去说媒啊。”

“怎么说你已经失败了?”

“可不是,况且我对你口中的今弈也不甚了解,结果人家一问三不知,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辻行脸上露出十足的歉意,“实在抱歉,是我没有将事情讲明白。”

“这事情你不用道歉,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走,带我瞧一瞧你口中的今弈去。”

辻行领着泰之介去见了今弈,看见今弈那脸上的褶皱,以及头顶依稀可见的白发面色陡然急变,这岁数恐怕比自己还大一些呢。

泰之介连忙询问辻行,“你这位师兄多大了。”

辻行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年近四旬了吧。”

“喂,这岂不是比我还大一圈。”泰之介陡然色变,不满的说道:“我会遭人怨恨的。”

经由泰之介这么一说,辻行也有些尴尬了,“我的师兄不仅剑术了得,还会吹奏尺八,当初给长州藩的公子元德当客卿备受宠爱呢。”

“人家是开酒屋的,那懂得欣赏什么音乐啊。”

“那........”

“总而言之,下次我不会去了,你自己和阿春说吧。”

在泰之介走后,今弈不免有些尴尬,“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辻行见今弈面色有些消沉,也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只是说道:“我听师兄的,但是我觉得师兄最好还是去一趟,毕竟都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了。”

今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那就去一趟吧。”

“那好,师兄明日我陪同你一起去,你可要做好准备啊。”辻行说道。

翌日,日上竿头后,辻行偕同今弈去了阿春的居酒屋,今日前来今弈特地梳洗了一番,剃去蓄的胡子显得年轻了几岁,一袭白衣手里拿着尺八,也算的上风度翩翩了。

见过阿春后,阿春先是一番恭维:“听说大人现在升至组长的位置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侥幸走了好运罢了。”

“不知道大人今天过来所为何事啊?”

“之前泰之介来过,乃是受我所托。”辻行面色尴尬的说道。

阿春有些惊怔,但是立马就恢复了过来,“难道如此,我还奇怪有谁请的动泰之介大人呢。”

“咳咳,不胜惶恐。今弈乃是我的同乡师兄,前几日过来的时候看上了芳乃,于是就拜托我帮助说媒,因为我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见泰之介与你关系颇好,于是就帮助他了。”辻行尴尬的解释道,他此时终于明白了泰之介口中如坐针毯的意思了,辻行虽然已经结了婚,而且都快当父亲了,但是谈及婚嫁的事情仍然为之面红。

阿春起先瞧了一眼今弈,但是并没有认为此人就是今弈,于是问道:“请您稍等,我先去准备些差点。”

“麻烦了。”辻行致谢道。

趁着阿春出去的间隙,辻行想与今弈说几句话,但是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放弃了打算。

一会儿阿春端着茶点过来了,还领着芳乃。

一见芳乃,发现她的眼眶有些浮肿,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的,辻行顿时心中大骇,泰之介怎么把芳乃吓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不禁责怪起泰之介来。

于是辻行对此趟说媒更没有信心了,懊悔之前轻率的对今弈信誓旦旦的许诺,恨不得立马一走了之。

芳乃进了屋子一眼就瞧见了辻行,她狐疑的打量了一番辻行,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坐在了母亲阿春的身边。

“泰之介大人昨日与我们母女谈及过今弈大人的事情,但是详细情况泰之介大人似乎也不甚了解啊。”阿春说道。

“泰之介是个马虎的笨蛋,我实在后悔让他前来。”辻行讲了几个关于泰之介马虎大意出糗的事情,希望能借此逗得阿春母女哈哈大笑来缓解尴尬,但是这故事理所当然的冷场了,辻行没有讲笑话的天赋,甚至说在这方面上有些糟糕头顶。

“让我们来谈谈今弈大人的事情吧。”阿春说道。

无须去看今弈,辻行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份紧张,辻行说道:“今弈乃是我的同乡师兄,现在与我一起仕于新选组。”

“今弈师兄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呢,我从未见过他这般讨人喜欢,受人尊重的人,我从小就受到今弈师兄的教导,所以才会有今天这般的成就啊,今弈师兄这人为人勤勉、认真、慎重、自律、谦虚又十分的慷慨,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尊重女性,毫无架子,与人温和,待人真诚,乐于助人,既不酗酒,也不抽烟,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对了今弈师兄还是个艺术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为擅长吹奏尺八,对了,之前一直在长州藩的公子元德那里担任客卿,一只尺八吹的颇受公子元德的喜欢,对了,今弈师兄还是个勇敢无畏的战士,每次杀敌都冲锋在前,而且十分的富有正义感,他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总是会慷慨解囊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最为看不得那些孤苦伶仃的妇孺受苦,实在是一名善良热心的人呢,每次看见今弈师兄行善举的时候我都颇为羞愧,总而言之,今弈师兄可比我优秀百倍,无论我怎么追赶,最终只能望其项背、无可企及........”

阿春一询问关于辻行关于今弈的事情,辻行就开始肆无忌惮、力及所能的竭力吹嘘,瞧辻行那副癫狂的模样,阿春都怀疑辻行是不是把这辈子学习的成语都用上了。

“哼,你说的那是人吗?那岂不是神仙嘛,既然是神仙,你就让他找公主算了,干嘛找我这个店家丫头。”对于辻行的话芳乃不屑的讥笑道。

“这.......”辻行也意识到了自己或许可能吹捧过头了,不禁视线下垂尴尬万分。

若问这房间里谁最尴尬莫属于今弈了,他因为辻行的过度吹嘘而面红耳赤。

“请喝茶。”

作为老板娘的阿春不愧久经磨练,对于人情世故的掌握可谓炉火纯青,于是连忙给辻行递了一杯茶,在缓解了一时见空气中盈满的尴尬。

“请喝茶。”

老板娘阿春也给今弈递了杯茶,但是不知为何今弈的手抖得相当厉害,一个不慎没能接稳茶杯,茶水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就浸湿了今弈的裤脚。

“实在抱歉。”见茶杯掀翻了,阿春不住的向今弈道歉道,连忙用自己的手帕为今弈擦拭满是水渍的裤腿。

“不,不,应该道歉的是我。”今弈连忙说道,“请问厕所在那里啊。”

“出了房间,沿着走廊右走尽头就是了。要不我带您去吧。”阿春说道。

“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今弈推却道,然后自己一人出了屋子。

今弈刚刚迈出房间,房间就遽然重新变得尴尬起来,辻行疑惑的看着芳乃,芳乃一直用冰冷夹杂着憎恶、愤怒等驳杂的情绪深深的凝视着辻行,让辻行浑身感到一阵寒意。

“何必呢,不成就算了,只不过是个提议罢了,干嘛用这种渗人的眼神盯着我啊,真像只撒泼的母老虎。”辻行小声的咕噜道。

为了缓和尴尬,阿春四顾巡视了一番,忽然惊呼道:“瞧,芳乃看那是什么啊?”

“辻行大人,这是何物啊。”

阿春说的是今弈携带来的尺八,但是阿春与芳乃母女都是不认识这种东西的。

辻行拿起尺八装模作样的吹了几声,在他养病的期间曾向今弈讨教过关于尺八的技法,虽然还奏不成曲,但是吹几个漂亮的音色还是不成问题的。

“怎么样?声音还可以吧。”辻行说道。

“虽然我不懂什么音律,但是觉得美妙极了”阿春说道。

芳乃也点头说道:“这东西发出来的声音还真是挺好听呢。”

辻行哈哈大笑,心里增添了几分希望,“我拙劣的技法相比我的师兄今弈可谓不堪入目啊,等你们等会儿听过我师兄今弈的演奏必然会大为叹服的。”

“等等!”芳乃忽然说道,“刚才你说过那个叫做今弈的男人懂得尺八对吧,这是他的东西?”

“是啊。”辻行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那岂不是说那个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跟随在你身边的男人就是今弈!”芳乃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些愤怒了。

“咦,我难道没有给你们说过吗?”辻行困惑的说道。

“我一直以为那是您的随从。”阿春面露尴尬,“辻行大人,那个男人未免年纪有些大了吧。”阿春为难的说道,虽然经过修饰,但是阿春一眼就瞧出了今弈年近四十,阿春可不想让芳乃嫁给一个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

“我承认今弈师兄年纪大了一些,但是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你们千万不可以貌取人啊。”

辻行话还未说完,芳乃就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指着辻行破口大骂:“无赖、流氓、人渣,你这个无耻的混蛋,趁着醉酒的时候偷偷占我便宜就算了,我不与你计较,现在还给我介绍一个老男人,你这是瞧我好欺负吗?”

芳乃的话令阿春与辻行瞠目结舌,阿春一脸严肃的向辻行问道:“刚才芳乃的话是怎么一回事,辻行大人事实确实是这样吗?”

虽然阿春仍用敬词,但是从语气上就能看得出她已经有些生气了,眉头紧锁。

“我........”辻行一脸茫然刚想要做解释,就被芳乃不知从那里操起的鸡毛毯子往身上打。

“滚,无耻的下流痞子,休想再进我的家门。”芳乃用鸡毛毯子向辻行身上打去。

完全不明白事情原委的辻行一脸茫然,也不敢抵抗,只能用双手挡着脸落荒而逃,正巧撞上了刚刚从厕所回来的今弈,今弈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芳乃手上的鸡毛毯子抽中了,头上骤然红了一大块。

辻行也没空余时间作出解释,立马拉着今弈的手逃出了阿春的居酒屋,用落荒而逃这个词形容在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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