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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加笄礼

渡山的樱花开了,千万株樱花一齐绽放的绚烂之姿将整个山野染成了粉红色的雾海。

黄泉神社里有一株高大的樱花树,是渡山最大的一株,树枝上开满樱花,仿佛一朵美丽的云彩。这株樱花树位于神社之中,忘川的河流从它一旁流过,相传它之所以如此高大,是因为汲取漂流在忘川里的灵魂作为养分的缘故,乃黄泉大神亲手所植。

这株樱花树吐露花苞,绽放到盛开只需一夜,一夜过后它的枝干上便长满了盛开的樱花,仿佛黄泉大神拿着粉红色的彩笔涂抹的画卷,世人只需看过一眼便会被它的美所吸引、震撼。

盛开只需一夜,凋零也只需七天。夜晚在银辉色月光的轻抚下枝头绽满樱花,当月光敛去,一夜过头它便开始凋零,无数的花瓣从枝头零落,形成一阵凄美、温柔的花雨。在最后一瓣樱花从枝头零落后,它便重新陷入睡眠。

今天是樱花盛开后的第一天,以及凋零的第一天。今天叶子要在这株樱花树下举行加笄礼,以示成年,一起的还有几个同村的姑娘。

第一件事便是用忘川里的河流洗涤身体,洗去尘世的污浊。忘川的作用不仅仅是让逝去的灵魂渡入黄泉之国,在这过程中同样洗去灵魂染上的尘世的污秽,以免灵魂带着它们一同前往灵魂之国,污染了黄泉大神的宫殿。

少女们穿着白色的亵衣,半蹲在忘川边,用一个竹子制的竹勺舀了一勺水,然后从头顶开始浇下,随着一勺一勺的流水浇下,清凉的河水浇湿了少女们白色的亵衣,展露出了少女们青春肉体的美丽曲线。

“啊!”当第一勺水浇在身上时,叶子不禁娇叫了一声。好冷的水啊。

四月的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河水稍显冰冷。

叶子的全身无不湿透了,乌黑亮丽的长发、姣好的面容、轻微隆起的胸部、饱满挺翘的臀部以及那双细长圆润的双腿,她轻咬朱唇,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尚未掉落的水珠。多美啊,十五岁的叶子已经是个美人了。

待清洗完身子后,少女们结伴一同回了神社的屋舍,那里她们的母亲在等待着她们,亲自为她们上妆打扮。

少女们脱掉了湿透的亵衣,换了一身白净的肌襦袢,白色的外衣,行灯型的绯袴,这是一身巫女服,今天少女们化作侍奉黄泉大神的巫女,在樱花树下跳起艳丽的舞蹈,用以取悦神明,这是对神明庇佑她们长大成人的感谢,也是恳请神明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继续庇佑她们,让她们远离苦难与疾病。

这是叶子第一次化妆。

惠子给叶子搽粉时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让我想起了当年你祖母给我上妆时的场景,那时我和你一样。”惠子回忆起她少女时代的光阴,“好像昨天的事情一般。”

“转眼间,我已经成为了母亲,而且此时此刻我的小女儿也要成年了,和我当年即将在同一株樱花树下完成加笄礼。”

“妈妈也年轻过啊。”

“什么话,我当然年轻过了。当时......”惠子的眼睛映照着她少女时期时的樱花树,“当时我我就从哪里认识的你父亲。”

“是父亲追求你的吗?在樱花树下一见钟情?”叶子好奇的问道。

听了女儿好奇的询问,惠子露出迷人微笑,仿佛回到了当年那名在樱花树下起舞的少女,那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与纯真,那时的美好情感好像穿越了时光的长流重新回到了心里,“不。”惠子沉浸于昔日的记忆,“你的父亲是个胆小鬼。当时我与同村少女们一起在樱花树下跳舞,你的父亲藏在人群中痴痴的看着我们,却没有胆子向前一步,只是痴痴的望着,那眼神恨不得将我们生吃活剥一般,在他面前我好想没有穿衣服一般,现在想来羞死人了。”

“哎,那不是痴汉嘛。”

“臭丫头,怎么说你父亲呐。”惠子给了叶子一记爆栗,“不过二十五岁的人了,还没结婚也是情有可原嘛。”惠子轻笑道。

“那母亲与父亲到底是怎么相识的?是母亲先向父亲搭话的吗?”

惠子并没有急于回答叶子的问题,搽完粉了,原本叶子白腻的脸庞变得如瓷器般华美,该画眉了,惠子拿起眉刷轻蘸一些浅色眉粉,从眉峰到眉尾仔细的描绘。

“这倒不是,是你父亲先向我搭讪的。”

“父亲不是一个胆小鬼吗?”

“这倒是,但是那怕是胆小鬼也并非一无是处。现在想想你父亲那战战栗栗的紧张样子,有趣极了。”

惠子当时究竟是看上了渡守那一点呐?现在仔细想来,惠子自己也不清楚。渡守身材并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弱,国字脸总是紧抿着嘴巴沉默寡言,是一个木讷无趣的男人,家世虽然在当地还算不错,但是在自己众多优秀追求者中却显得普通。

当时惠子与这个毫无可取之处的男人的结婚震惊了许多人,许多人反对、不理解,因为这个男人毫无出彩的地方,而且整整大了惠子十岁。直至惠子穿上嫁衣的那一刻起,惠子也没能想明白,只是惠子被男人那一双眼睛所吸引,那双眼睛包含着忧伤就像凋零的樱花一般,那一份柔弱令惠子心疼。

峨眉娟秀又细又长,平添加分妩媚成熟的韵色。

接下来就是梳发髻了,惠子将叶子丰盈又漆黑的长发捋顺,将凌乱的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然后拿起桌上的玉簪,“这就是阿辻为你挑选的簪子啊,真漂亮。”

惠子将叶子的长发梳结成一个倭坠髻,总发于顶,在头顶正中挽一发髻,并使之一侧偏斜,再用发簪将其固定。犹如蔷薇花低垂欲拂娇羞之姿。

最后叶子拿起一张红纸,芊芊玉手各捏一端,张开嘴唇,将红纸置于唇间,轻轻含住,两只唇瓣被红纸染成鲜艳的红色。

镜子中的叶子约莫有十七十八岁的光景,丰盈而漆黑的头发,大发髻古雅而又奇特,鲜花般娇美的面容,峨眉娟秀又细又长,眼角处涂抹着古色的胭脂红,口含朱丹,一副妙龄女子的模样。

少女们的亲族们站在樱花树旁的空地处等待,阿辻和渡守也在其中,与他们同在的还有季善,他被叶子邀请了。

“真是期待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子才会出来。”阿辻踮着脚尖望着屋舍的方向翘首以盼。

“不要心急嘛,马上。我记得当时你母亲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的。”渡守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来回渡步的模样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躁。

从稚嫩的婴孩抚养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为人父者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动,欣喜与焦躁的复杂心情交融在一起。

“虽然能理解,但是请两位还是稍安勿躁。”季善看着焦躁的父子二人苦笑道。

但是两人对季善的劝诫熟视无睹,只是口头上应付季善。

“出来了。”。

“哦!”

村里参加加笄礼的少女们在神社巫女的带领下朝樱花树蹑步走来,人群自觉避开让出一条路来。

领头的巫女已经是个老嬷嬷了,她穿着白色外衣和绯袴的巫女服,手里拿着一根绿色的柳枝,一名年约十岁的小巫女跟随端着一个小铜盆里面盛满了水,跟随在她的身旁,两人只差半步。

年老的巫女用柳枝在铜盆里轻轻蘸水,边走边将柳枝上的水珠挥洒,仿佛在驱赶什么不洁只物。

“没想到阿紫大人还健在啊。”渡守说道,“当年惠子的成人礼也是由她主持的。”

“那可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礼法这种东西还是老人清楚。旁边的小巫女是谁?”

“是她孙女,好像叫作熏子。她的父亲在她莫约三岁的时候因为山体滑坡横死,不久后母亲便改嫁他处了,此后一直由老人抚养长大,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在老人这些年尽心尽职,将这个孩子培育的很懂事,乖巧又懂礼貌。”

“有次我去神社办事,途中穿越竹林恰巧碰到那孩子,那孩子躲在一棵竹子下呜咽哭泣,一直用袖子抹眼泪,模样可怜极了,我原以为是挨了打,上前询问,才知道这孩子是想父母了,又不想让奶奶伤心,便一个人跑到竹林里偷偷哭,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孩子。”渡守唉叹道。

“算了。今天是叶子成人礼,本该是高兴的日子,不宜谈论这事,就此打住吧。”渡守决定就此事闭口不谈。

在阿辻看来总头至尾一直是渡守一人自顾自说,但是女孩的身世的确令人可怜,于是便也无拿此事揶揄渡守的心情。只是将此事搁下,专心致志的看着叶子。

阿紫带领着少女们穿越了人群之间,亦步向樱花树下走去。少女们走过的地方弥漫着一股胭脂的香气,好闻极了。

“这一打扮,叶子变得成熟多了,似十七岁的少女,像极了你母亲年轻的时候。”

“喏,看那玉簪子,是我亲自为叶子挑选的,合适吗?我倒是顶喜欢。”

“好看,我也觉得不错。”

“季善你说如此?”

......

“季善!”看季善没有回应自己,阿辻轻轻推怂了一下季善的肩膀。

“哦。怎么了?”季善回过神来问道。

“你这家伙,今天是叶子的成人礼啊,你发什么呆。我问你,我为叶子挑选的簪子合适吗?”

“合适,合适。实在太美了!”季善发自内心的称赞道。

受到称赞的阿辻有些飘飘然,便也不在意季善当时为何发怔的原因。

少女们聚集到樱花树下,在阿紫的指示下围绕着樱花树席地而跪,俯身跪拜,对黄泉大神献上无限的敬意。

倏然神乐奏起,庄重而典雅,少女们闻声而起,围绕着樱花树跳起歌舞,舞姿轻盈而曼妙。

忘川河边樱花树,樱花树下神乐奏,神乐奏伴歌舞起,少女拂袖舞曼曼,拂袖衣下倾国色,面若桃花虞美人。

今有虞美人,身着美罗衣,纤纤玉指柔,引颈如天鹅,娥眉似新柳,美目盼人醉,丹唇生两瓣,笑靥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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