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能就这么躺在地毯上？」清明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小玉的脑袋。
「哇！」清明赶紧挺身站起，愁眉苦脸的看着小玉、又看了看地毯上的那个小坐垫。
「小玉，就这样跪坐，你的腿不麻？」清明看着小玉安静文雅的跪坐在小坐垫上。
「习惯了呀。」小玉微微一笑，示意清明，「你还没喝过长安的这种酸酪吧？这是用牛奶发酵之后做成的，味道很好。」
「是么？我尝尝....」
清明再次跪坐在小垫子上，端起面前那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果然好喝！」
小玉的脸上，连眼角都带上了笑意。「那么，我们就开始说正事吧。」
清明正襟危坐、看向小玉。
「主人她受二公主委托出门办事，所以这事才由我来代替——关于主人收你为正式属下这件事。」
「之前的事，你表现的很让主人满意，因此她才会在二公主面前主动提及关于你的事，并收你为属下，这可是主人第一次开口，你应该感到荣幸。」
清明依旧是看着小玉，不得不承认，虽然小玉只是简单的跪坐在自己面前，可清明确实是能感受到小玉身上散发出一股....形容不出的惊人气势。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到张无药说过的那番话，也不得不承认，久居高位的这些贵人们啊，无论男女，言谈举止上，竟真的都带有一种让自己自惭形秽的光芒。
清明原本见到小玉的那颗高昂的心，就这样一点点的平淡下来。
虽然还没来得及去工部递上茂才叔写给自己的引荐信，但清明觉得，现在确实是坦白的时候了。
小玉见清明一脸郑重，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天不见，你怎么忽然变得这样严肃了？难道跟张无药在一起，连神情都传染给你了嘛？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这么拘谨呀。」
「小玉姑娘....我有话想和你说，这话，也请你之后转达给红夜大人。」看着清明深吸一口气，小玉带有调笑的表情也慢慢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我在船上看了你写的信，也听了转达给我的那些话。我想了很久。」
清明的脸上，带上略有些伤感的笑，他抬头看向繁复建筑的屋顶、周围的雅致精巧的摆设、地上华美的地毯、眼前可口的佳酿。
「接着，进入长安城之后的，我所见到的这令人眼花缭乱的长安城。」清明叹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想，我这一辈子，大概就会在边远的地区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吧。或许将来还会有位不好看但勤劳持家的娘子。」
发现小玉用很疑惑的目光盯着自己，清明再次对小玉淡淡一笑，「但，既然别无选择的来到长安、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在长安闯荡一番。」
小玉没有开口阻止自己，只是不断的摇头，清明只是低头抚摸着身边手感柔软的厚实地毯，「小玉姑娘，你大概是想说，凭我这样，无论怎么努力，或许都没办法达到你、你家主人今日这样的富贵，对吗？」
「但是男人这个物种啊，总是想从不可能中创造出种种可能——古之已有、今日尚存、将来也一定会继续有！」
看着小玉站起朝自己走来，清明也想赶紧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腿再次麻到无法控制。
停在清明身前的小玉，低头直视着清明的眼睛。
被小玉如此靠近过来，清明一时间有点不适宜，他现在的眼睛可以很直观的看到小玉胸前不太丰满的那处，只要她再压低一些，清明可就什么都能看到了！
想躲可惜腿又麻，他只好开始缓慢朝后仰着身体。
但忽然间，小玉伸手抚上的清明的脸，将清明的头部朝自己所在方向扳起。
迎面所见，只能看到一张靠的很近很近的脸，紧皱的眉头和不断向下撇着的嘴角，无声的言说着、它的主人现在很生气。
「你脑袋生病病坏了？」感受着小玉手上的力道开始不断加重，清明又不能喊出声——如果这个时间求饶，那就会失去他的自尊！
清明抿紧了嘴巴，也同样盯小玉。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感觉到脸颊已经开始有被捏痛的感觉时，小玉忽然直起身，松开手。
呼~清明暗自喘了口气，低头看向眼前那杯乳白色的酸酪，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就会喊出来了。
然而下一秒，小玉的手再次抚上了清明的脸颊，「抱歉....这么红，刚才一定很疼吧？」
清明被小玉这道极温柔的声音惊到了。
他再次抬起头来，却看到小玉眼里似乎有氤氲水气弥漫！对这种事非常不擅长的清明，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不、不、一点都不疼，真的，即使你打了我都不会疼的。」
看着清明不断的摇头，小玉再次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但是脸上的笑容很快就被眉角上的淡淡忧伤覆盖，「真的决定不在红夜大人手下了？」
「嗯，我过两天就会去工部，申请入职了。」清明偷偷长舒一口，小玉姑娘不难过了就好。
「工部？嗯...最近是有听说过他们要大批召集工匠。但和主人手下相比较，它真的不够好，而且。」
小玉来回踱了几步，再次问清明，「你的潜力远不止如此，难道甘心吗？」
「这难道、不正是我的好机会吗？你想...别人都不如我，接着我就一举成名，从此走上....」
「好了~不到晚上就开始做梦了~」
小玉笑里夹带着无奈，「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打算？今后要是有事，怎么找你？」
「我这两天就会安顿下来，之后会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你，也许，我还会时常来看你呢。」清明笑得很开心，自己这么容易就说服了小玉。
「哼，来了也不招待饭。」小玉别过脸去，不看清明笑得花一样的脸。
「好啦，谢谢小玉姑娘佳酿款待，我这就走了，先去找个地方住。听张神医说，这长安城一到日落鼓响，所有的坊门城门就要关上啦。」
「难道今天就不住这里了？」小玉并没有阻拦清明，只是站在身后，小小声的问。
「不啦，既然都拒绝红夜大人的美意了，如果还住在这里，那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
「什么？」
「再说你和红夜大人都是姑娘家.....」
「咦！你脑袋里天天想的啥？」
「我的脑袋！想啥也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