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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碎夜之镜·维尔丶银

⑴角色设定

姓名:维尔丶银

一句话介绍:奉孤独者使命篇主角——碎夜之镜。

本角色由奈特弥托黛拉创作:

契约成立,我接受你的身体。

性别:男

发型:黑色短发型

种族:莱恩之域无翅隐精灵

身高:173标准旗=173cm

体型:中等偏瘦

肤色:亚色

职阶:机械大师

称号:碎叶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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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银是莱恩之域三大家族之中,奥维尔家族的长子。身为血统高贵的隐精灵,银的魔法天赋却奇差无比。

因此他从小便被族人冷眼想看,只有姐姐阿丽儿处处维护着他呵护着他,也因此造就了其内向的性格和重视家人的决心。

魔法适格度低下的银为了不再被人小看,于是在姐姐的鼓励下研究起了与魔法几乎完全无关的的机械工程。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银对于工程机械等领域的天赋造诣奇高,渐渐地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自信和本领。

可好景不长,在银逐渐通过对机械的研究被家族日渐重视之时,世界大陆会在固定日期爆发的恐怖灾害,灵灾提前爆发。

阿丽儿为了在灾害中拯救银,于是牺牲了自己,绝望的银不肯接受姐姐离开的事实。

于是在家族正式承认他为家族继承人之时,提出了:“要找到能让姐姐起死回生的高阶魔法”的请求。

最后银拒绝了家族给予的抄写师身份,不顾被族长从族谱中抹消名字的威胁,毅然带上了自己的战斗仆役踏上了寻找希望的旅途。在途中,银靠积蓄和他积攒的机工知识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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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

擅长修理机械,在与代灵契约前没有什么特殊能力。遇见复活的阿丽儿后,获得了能够自由“武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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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爱好:

热爱专研魔法科技和机械工程学科,并且特别喜欢注视着别人开心的笑颜。

最怕也最喜欢阿丽儿捉弄自己,但自己对于这一点的态度一直很含糊。性格较为内向,但是比较独立。

只对自己认为重要的人敞开心扉,习惯孤独但并不渴望他人的理解,因为经历过灰色的童年,所以特别擅长于察言观色。

银经常会因为沉思于某事而进入贤者模式,就是发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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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角色印象

「吵什么吵,赶着去投胎?你一个人也能玩这么欢,是要逼我提前开始行刑吗!」

牢房中,那个叫做艾莲娜的审判修女冲了进来。

想必她们休息的地方应该和监狱不远,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现场了。

「黑若斯,黑若斯……你快走啊……」

银被艾莲娜抓住了头发,接着被一下又一下地撞向石砖。

他被磕到头破血流,但是身体却感觉不到痛疼,口中一直喃喃着少女的名字。

在经历过绝望演变希望,最后又转换为绝望的路程,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了。

他现在只想黑若斯平安无事,除此之外,自己变成怎样都好。

「艾莲娜!你差不多够了!我们没有权限可以在刑审室以外的地方队犯人施暴,要是你再不放开这个犯人,我这就去向导师禀报你的劣行!」

眼见银的脸颊完全被无色的血液给浸湿,无名的修女赶紧拦在艾莲娜的身前说道。

「切,你又来了!别导师导师叫这么亲切好吗?他是混乱·门罗的人,而我们是倾奇者属下的修女。早晚是要分道扬镳的,你何必这样听从他的指令?」

艾莲娜看银动都不动一下,心里燃起的火也渐渐熄了下去,但还是没忍住多踹了两脚:

「再何况,要是任这小子继续吵下去,我们还睡个屁啊?叫他听话一点,我们也好做个美梦。明天可还要持续一整天审讯,直到他把经过说出来为止呢。」

说着,艾莲娜不悦地抱起了胸,心想这个家伙也太固执了一点。

修女无名,可无名倒不是她真正的名字,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名字告诉过别人。

虽然裁断·门罗下的门徒一般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连和十亚信众共事的时候也会一直戴着那副面具。

但像她这样连“艾莲娜”一类的假名都不使用,还是显得怪异了些。

「莲普导师曾经是我的‘教官’,所以出于徒弟的本分我想要尊重他。以及不论他是哪一个门罗下直属导师,光是他此次辅佐赫斯德斯主教一举,便足以对我们唱诗班发号时令。」

无名修女清了清嗓子,接着义正言辞地向艾莲娜警告道:

「你这次擅自闯入囚室,并且没有经过任何要塞级武士和歌德级神父的批复虐待犯人。」

「这些已经足够判你禁闭两天,或者抄写神典五十页的惩罚了。」

“无名”叹了口气,然后拉住了艾莲娜的手:

「你现在跟我离开这间囚室还有机会摆脱罪名,这个人虽然是犯人,但犯人也有犯人的人权,我们没有任何权力在他该受到审判以外的时间虐待他。」

「好啦好啦,就你规矩多,什么时候讲个假名让我好好损一损你也好啊。哎,犯人也有人权,你之前该不会在恕者·门罗待过吧?」

被“无名”厉声呵斥后,艾莲娜也不敢再对银干些什么。

她晦气地一蹬银的肋骨,然后就被“无名”拽了出去。

「算你走运了,小帅哥。明天我再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说着,艾莲娜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走出牢房,“无名”也摆弄着门框上的铁锁,想要把已经遍体鳞伤的银关进一片黑暗里。

「哦对了,你好像还有个穿着女仆装的共犯对吧?呵呵呵,听说她的下场很不好呢。」

不过,就在艾莲娜前脚刚踏出监狱,后脚正打算抬腿的时候。

「审讯她的人貌似是混乱·门罗下的癫狂者,也不知道她的贞操能不能留在明天的夕阳下呢?嘻嘻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妖娆妩媚,将自己的道听途说讲给了银。

能为犯人带来最大痛苦的人便是好刑官。

从入职十亚的审判修女以来,艾莲娜就深谙此语并将之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折磨罪人,惩戒罪人,杀死罪人。

这是全家都死在魔人族残党的艾莲娜,内心深处最狂热的想法。

所以,哪怕一分一毫也好。

为犯人带来痛苦吧,让犯人感到绝望吧。

“最后,让罪人恼羞成怒,让他不自量力地袭击我。这样一来……”

“我就能毫无顾忌地将罪人凌辱至死了!”

这样想着,艾莲娜在面具下露出了肃杀的表情,接着抬脚走出了银的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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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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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动了。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让他们,让他们不要对香格拉蒂下手。」

银一个蹬腿飞扑竟然窜到了艾莲娜的脚边,声音呜咽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此时此刻,唯有香格拉蒂这个名字能唤醒他的意识了。

那个你饿了为你熬粥,冷了给你拥抱的女仆,是银现在唯一值得牵挂的人了。

「求求你,把我怎样都好……不要伤害香格拉蒂,不要伤害她……」

他的手掌突然就拥有了连石头也能握碎的力气。

银紧紧攫住艾莲娜的脚踝,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根本没有什么卵用的稻草浮萍。

但是,银也的确和那些不幸落水的家伙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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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抓住的不仅仅是一根稻草,更是一捆炸药的物理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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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弄疼我了知道吗?」

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嘲讽竟然成功,艾莲娜阴沉着脸转过了身来。

在她身下,银哀苦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这些听在艾莲娜的耳中,却像是天使奏乐一样动听迷人。

「敢弄疼‘神的鹰犬’,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对神不敬哦,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说着,艾莲娜蹲下了身子,仔细地端详起了银的面容。

「艾莲娜修女?你这是在干什么,快点出来,不然信不信我将你一块关进去!」

「哦,要关你就关吧,无名阁下,呵呵呵。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因为罪人一旦先对‘吾等’出手,就意味着我接下来的行动可以不经请示,而凭自主决断了。」

艾莲娜邪笑一声,隔着面具“无名”似乎都能看见她额头上膨胀的青筋。

「等等,艾莲娜!你这是主动挑衅犯人,根本构不成‘正当防卫’的条件!听见没有——」

“无名”见状立刻明白了艾莲娜的想法,刚想上前劝阻却已经晚了。

「当然没有听见,既然他抓住我的脚紧紧不放,总不能让我带着他一起离开监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莲娜无视了“无名”的警告,她狂笑着仿佛失去了理智,胸前佩戴的十字架吊坠开始闪烁着圣洁的银光,然后一把拉上了监狱的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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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一,也是万。赐吾力,佑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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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灵·十字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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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十字架光芒的照射下,银也再次开始了大声嚎叫。

但是他的惨叫倒不是因为十字架的光辉太过耀眼,而是因为他抓着艾莲娜的双手不知怎的突然被斩断,伤口汩汩地留着白水。

与此同时,监狱中的石缝地板也忽然产生了异变。

众所周知,斯威辛大监狱是由石头一砖一瓦靠人工铺设而成的。

所以建筑内的地板还有墙壁,由石板构成的缝隙数不胜数。

而此刻,这些石砖与石砖之间的间隔却成为了艾莲娜的武器。

只见在她的四周,无数和十字架圣光一样皎洁的白芒从无数的缝隙磅礴而出。

这些光仿佛就是侠客的剑影,所到之处竟然将一切都给切断分离。

银的双手刚好就在一道缝隙的上方,所以他的手断了,身体也被切割成和地板上石砖的数量一样的碎块。

血液顺着岩石的沟壑扩散开来,银的体温也随着血液的离体而快速发生着冷却。

是的,银死了。

因为他的心脏现在不需解剖,光用肉眼就可以看见。

那枚拳头大的肉团此刻竟然还在尽责的跳动着,殊不知他的主人此刻已经死透了。

「艾莲娜!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不用我通知莲普导师了,你滥杀犯人,即刻就可以处以永久监禁的刑罚!」

“无名”才刚刚掏出钥匙拉开栅门,就看见银碎了一地的尸体和紧握十字架虔诚唱诗的艾莲娜。

「你疯了?就这么想杀掉罪人!?现在好了,你杀了他你也成了罪人。我们是刑审官,不是刽子手!你现在让我怎么和莲普导师交代?」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原地,两手无力地扒在头顶责骂着艾莲娜的意气用事。

「是的,当然。我们不是刽子手,而是刑审官。」

艾莲娜瞥了眼银的尸体,然后转身面向了“无名”。

「但我们是‘倾奇者’,是诛杀一切罪恶的‘天使’。别拿你那套犯人也有人权来管束我了,我的家人都是给魔人杀死的,他们丑陋,他们肮脏,你叫我怎么容忍魔人的同党?!」

说着,她咆哮了起来,仿佛跪下的“无名”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也许我说的稍微偏激了一点,但是我并没有作过头。我之所以会当倾奇者·裁断门罗的修女,就是想亲手审判罪恶。你把我关起来也行,但我认为你不会这样做。」

「你想说什么。」

“无名”抬起了脑袋,一时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弥补银的死亡。

「用你的‘代灵’,把他的身体状态退回到三分钟前,你应该还没有把他的‘标记’移除吧?」

艾莲娜按着胸脯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里。

她在笑,为自己亲手杀死了一次罪人感到狂妄。

十亚的倾奇者就是这样狂热无比,他们会为自己惩戒了犯人获得比高潮还要舒服的快感。

「你——!打从一开始就想要这么做了吗?!」

“无名”的心中咯噔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对着修女的背影大吼道。

「哼,罪恶不值得同情,不让他领会正义的真正态度,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将秘密告诉给我们呢?」

说着,艾莲娜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只留下一片阴森的黑暗在“无名”的视线里。

「该死,倾奇者的人果然都是怪物!哎,虽说我现在也是倾奇者的人,但我好歹不会被洗脑的那么彻底,还会对邪恶抱有那么一丁点的同情心啊。」

“无名”蹙起了眉头,然后叹了口气。

“忠诚的倾奇者,果然都是这幅德行么?”

接着她走到了已经没了心跳的银的身边,将手腕上的那个座钟吊坠放在了银心脏的正上方。

「我才不想跟你一样摊上向犯人施虐的罪名,竟然还要我来给你擦屁股,真是够你臭美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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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灵·颠倒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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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银四分五裂的肉体竟然隐隐产生了复原的迹象。

就像是有神在用他的身体进行拼图一般,令见者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银,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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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这个问题通常来说没人知道答案。

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不知道的人大概也不会想去经历。

但银现在知道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旷的监牢中,银的啜泣声比小丑的歌声还要难听。

除了哭,银现在没有任何宣泄情绪的方法了。

人们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至于哭泣,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但如今银可不会在乎那么多,他抱着膝盖,手指深陷进囚服的褶皱里。

同时他的内心还因为身体上还有心里上的种种遭遇,被银残忍地切碎,然后再痛苦地为它贴上两张透明胶。

「香格拉蒂,黑若斯……」

距离那个“无名”修女离开已经过了半小时,他的脑海中还是一直回荡着这两个名字。

让银喃喃自语地重复,精神崩溃地念叨着。

不过与其说是“名字”,现在这两个词对银来说应该更像是一种“期盼”。

银原来是这么坚强的人啊,不论自己被打倒多少次,在前进的路上没有脚就用手前进,没有手就用牙前进。

“这个世界一定会有希望的对吧?”

“经历过夜幕最深邃的黑暗,等待寻梦者的一定是黎明对吧?”

「香格拉蒂和黑若斯,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银呜咽着,胸口的肌肉痉挛着,然后说出了一声疑问句。

说给谁听?

这暗无天日的监牢里。

银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需要“希望”,哪怕是人为制造的假象。

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人,是至死都相信明天会更好的吧?

但银做到了,这是一个惊人之举,所以他铭记着,不让自己的啜泣停止。

因为他一旦停止哭泣,恐怕就算香格拉蒂亲临监牢,也无法再次唤醒他的意识了。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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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界以沉默应对哭泣,你猜下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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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陆不缺少奇遇,但当奇遇都一股脑地堆积在同一个时间点发生之时。

那就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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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界以沉默应对哭泣,吾等,将以暴力为绝望举行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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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十亚倾奇者的名言,听在银的脑海里却是那么的刺耳躁人。

“这次又是何方神圣呢?教廷的刑官,还是墨祾忘记拿东西了?呵呵,呵呵呵,我真是没用呢……”

那是一道缥缈,但却能让银肯定是女人发出的声音。

哪怕银现在的神经再怎么大条,他也不能无视这道声音的出现:

「谁……是谁在这里!」

银环顾四周,除了青色的石头和覆盖着铁锈的栅栏,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放轻松,放轻松。我是精灵啦,和你一样是隐精灵哦。」

紧接着,在一开始的那道声音之后,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在银的身旁传来。

若不是银的知觉已经被刑审完全破坏,他恐怕还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是贴在他耳畔说话的。

贴在耳畔说话?

这未免也太诡异了点。

这间囚室之前经历了墨祾的造访,还有那名审判修女的血腥屠杀。

现在还能再蹦出一个精灵来,不是闹鬼了还是什么?

银心说行啊,如果是女鬼我就在这里告别自己的处男身,啊,男鬼也行……反正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了。

「精灵……你说你是精灵?这里……不应该只有我一个犯人吗?」

银抹了把鼻涕,然后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

斯威辛要塞自一百多年前就停止了收纳罪犯,现在除了自己,竟然还存在着其他的犯人么?

不过。

「是啊小东西,本来我还以为我至死都是这里最后一个犯人,没想到这个光荣的位子却要让给你了呢。」

不待银起身回话,他的肩膀就被什么人给按在了原地。

是的,银的眼前没有任何人或物。

在他的肩膀,只能看见两个手掌的印记搭在了囚服之上,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只是到了现在,银就算看见监狱里关着帝林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他的神经太脆弱了。

为了保护自己即将碎成一地的神经,银选择了对眼前的事物照单全收。

于是,在银的面前,一个身材窈窕的精灵逐渐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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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耀术派·奥维尔赋予术式·青色,隐身术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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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常荣幸才对哦,少年。」

女子微微一笑,身体由透明转变了拥有颜色的实体。

她有着一头枯黄发臭的金发,除了身材还保持着少女的风韵,就连皮肤也是干巴巴的没有光泽。

一双眼睛暗如黑洞,唯有嘴角处的那抹微笑象征着她还拥有感情。

“看起来,应该有三四百岁了的样子……难道她在这里被关了两百年吗?”

这样想着,银木讷地抬起了脑袋,然后苦笑了一声:

「初次见面,我叫做维尔丶银。如有可能,我也和很希望能在这里陪你几百年。只是可惜,再过两天我就要被推上断头台。大概,是没有多少时间和你混熟了。」

颇为帅气的回复,再无往日中银的胆小和自卑。

就连这个凭空出现的精灵女子,也被银的反应吃了一惊。她放下了摁住银肩膀的双手坐了下来:

「哟,初次见面呢少年。我叫做诺玛,至于姓氏什么的我早就忘记了。不过你也别太灰心,实际上我也再过不久就要挂了,所以在此之前,我们两个的处境也还算是相近呢。」

女子哈哈一笑,学着银的话语打了声招呼。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银被艾莲娜残杀时飞溅的鲜血。

很显然,这代表着诺玛从一开始就存在于这间囚室。

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阻拦她。

她明明,可以趁那两名修女开门时悄悄溜出去的。

“那为什么,你要留下来呢?为了讽刺我,还是像小说中情节一样,临死前给我两本秘籍,好让我继承你的力量逃出监狱?”

想到这里,银不由地自嘲笑出了声。

「是吗?是这样吗,那么在临死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着,银把手摆在了膝盖上,然后吃力地倚靠在墙壁上说道:

「你,介不介意姐弟恋的?或者说,你是不是处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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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你真有意思,看来我刚才没有走是正确的选择呢。」

诺玛仰头大笑了一声,接着她盘腿坐了下来直视着银的视线。

「你很有趣,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留下来了。」

女子的笑声很清澈,与她外表看起来的年龄有些不相符合,也不知道是不是种族优势的缘故。

隐精灵的血统比大多数的精灵都要高贵,身体素质也往往优秀于常人。

所以银在经历了酷刑之后还能保持思维清晰,很大程度上是血统带来的好处。

「好笑吗?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笑声理解为不接受?也对啊,就算是在监狱,提出这种问题的人脑子一定有毛病。」

银不置可否地苦笑两声,看着女子无神的眼睛,他觉得她有那么点像人偶形态的阿丽儿。

在此种境遇和情绪状态下,银不在意诺玛是谁,不在意她为什么在这里。

他甚至觉得诺玛只是自己潜意识造出来的一个幻影。

在这座斯威辛要塞之中,自始至终,其实都只有银一个人?

所以银现在只在乎自己能活多久,怎样才能避免受到伤害。

至于什么“明天的朝阳”,“真正的痛苦”,银不想管也管不着。

“明天的事情就交给明天的自己吧。”

如何放松自己,让自己找到活下去的信心,才是银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哦?不是这样的哟,实际上我并在意姐弟恋之类的,而处女不处女的,你自己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诺玛狡黠地笑着,这种单纯的笑容和四周黑漆漆的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只是在发觉银真的想起身“一探究竟”的时候,诺玛赶紧摆摆手拒绝道:

「慢着慢着!你还真的想要这么做吗?很蠢诶。倒不如说你刚才才’死‘过,就想着做这种事情真的好么?你才多大?」

「香格拉蒂和黑若斯应该是女生的名字吧。你这样背叛她们真的能行?」

诺玛说了一长串,而银却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

「用得着你管?就是因为死过一次,才会觉得人生一世,到死却连处男身份都没有抛弃掉,所以会感到很伤心啊,亏你看起来还挺聪明的这都不懂。」

银咯出口痰,粗鲁地吐在一边。

现在想一想,自己长这么大,除了香格拉蒂和黑若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

“当精灵当到这个份上,也实在是太失败了。”

「不做拉倒,你要一直坐在那里看我也行。记得不要在其他人过来的时候给发现了,我可不想再挨别人一顿揍。」

说着,银抬起屁股往墙角挪了挪,看这架势竟然是打算睡觉。

“既然不是来帮忙的,也不给陪睡,我还理你干嘛?”

「喔喔,我还以为这种时候你应该痛哭流涕地求我把你救出去呢。真是没想到啊,你还挺悠闲的。」

诺玛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接着道:

「不过不和你做其实是有原因的哦,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吗?」

在监牢中,女子绵如孩童的声音就像地狱中响彻的诵经声一般洪亮。

这是救赎的声音,但银却只觉得诺玛很吵:

「有屁快放,要救我就赶紧救我出去吧。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打扰老子睡觉。」

银骂骂咧咧地蜷缩在墙角,这种颇为霸气的言辞也和昨日的银判若两人。

“是痛觉在作怪么?感觉到自己变得奇怪了,但我却并不想阻止这种改变。”

银清楚他现在的思维不足以支撑起“思考”,这一程序的运行。

方才的刑审,还有墨祾出现后带来的打击,这些都快把银击溃了。

所以现在的银拒绝思考,同时排斥所有他能接触到的一切信息。

「我后天还要赶着上断头台呢,你要是吵到我休息,接下来老子就没精神迎接死刑了。」

「噢啦?断头台诶,少年你可真不简单呢。」

可诺玛却并没有理会银的驱逐,她一蹦一跳地来到了银的身边,然后像蚊鸣一样不停发出噪音:

「哎呀,别睡了啦。难得有个新的犯人能和我关在一起呢,不好好聊聊天怎么能行呢?」

「其实嘛,我并不是不想和你做哦。但是很抱歉,因为两百年前我怀胎失败,所以肚子里的子*和阴*都给移除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试试菊*哦。」

「啧,老子对那里没有兴趣,你再烦我我就咬舌自尽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银白了诺玛一眼,要是在往常,他应该会流露出十分同情的眼神吧。

「诶诶,别这样嘛,那胸部呢?屁股呢?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应该连女人的胸都没有摸过吧?」

「我这里可是有现成的哦。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在当年我可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啊。」

诺玛拽住了银的衣领不让他睡着,同时拍了拍略微隆起的胸脯。

银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快要迎来死亡的时候,竟然会有女人玩命地想要给他倒贴吧。

「既然都营养不良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显摆啊,老子揉过的比你脑袋还大,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指间突然浮现出一股柔软的触感,银一个趔趄就推开了正在宽衣解带的诺玛,然后说道:

「你看看你,瘦得跟火柴棍一样,胸部都下垂萎缩了。就连魅精灵也不会和你这种身材的人交合吧,怪寒碜的。」

「喂喂,率先提出这个要求的人可是你诶。我好心要帮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别人呢?」

诺玛不悦地捂住了衣领,风华未逝的俏脸第一次流露着愤怒的绯红。

「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熊样?都颓废成什么样子了?沼泽史莱姆都比你现在的脸漂亮,更不要说美貌远远凌驾于史莱姆的在下了!」

「嚯,原来史莱姆就是你拿来评判美貌的标准吗?既然如此,那你看起来应该有三分之一个史莱姆那么漂亮。」

银看着诺玛生气的脸颊然后联想起史莱姆黏糊糊的体液,不由自主地点了个赞。

「你才三分之一个史莱姆呢!我明明有一百个史莱姆那么漂亮!」

诺玛小孩子气地顶嘴道。

“难道你不不知道史莱姆加在一起会越来越丑吗……还一百个,你怎么不说一万个呢。”

在脑海中把一百个史莱姆的合体版和诺玛的脸放在一起对比,银忍俊不禁地低下了脑袋,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你看看,笑的这么开心,不是还没有奔溃吗?你怎么就不再多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还有黑若斯和香格拉蒂的未来呢?」

但让银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还沉浸在诺玛的天真,会心一笑笑到无法自拔的时候。

诺玛突然凑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念出了那两个名字。

“我……的未来?”

「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有本事就把我救出去啊。」

「光说不练摆什么架子?我可是为了家人拼到快要虚脱了,甚至还从地狱的那头爬了回来啊。」

银生气了,他不满于诺玛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两个名字。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试过膝盖被夹断,眼球被直接挖出的痛苦吗?”

「我……已经失去一切了,但是哪怕双手空空,我还是会握紧拳头。因为这样就有机会出拳,然后重新紧握住手里的东西了。」

就连银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但你并没有期待自己有出拳的机会啊,只是无奈地握紧拳头,这样谁都可以做到啊。」

可让银崩溃的是,诺玛的一句话宛如醍醐灌顶,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国王下令提高赋税,不甘的百姓握紧锄头,然后在地里挥汗如雨,这也是握拳,但他们能改变被征税的命运么?」

「侵略者入侵你的国家,你愤怒地握拳,却成为了俘虏。在帮敌人修建防御工事时,你也在握拳,可这能报效国家,大破敌军么?」

一句句叩问如重锤击打,狠狠地敲在了银的心房。

「我……我……」

银的思维忽然又开始了本不应该进行的思考,银凌乱了,几乎快要疯掉。

「你究竟懂不懂握拳泄愤,和握拳出击的区别啊?你说你有机会出拳,但现在却放弃了拼死一搏的机会,在这里自暴自弃。」

「银先生,还需要我继续提醒下去吗?你现在在做的只是等死,请不要把等死美其名曰看淡世间的一切,然后自诩英雄好吗?」

诺玛贴在银的耳边说道,她的每一句,每一个字对银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一场可能让他的神经崩溃,并且再也无法复原的灾难。

「我没有,我没有等死……你,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终于,无法接受现实的银无法忍耐了。

他开始了“思考”,开始怀疑诺玛的身份。

“这里的监狱栅栏都是刻过咒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诺玛她能使用隐身术?!”

「啊啊啊啊啊——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呜呜呜呜……」

银抱紧脑袋向前跪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此刻**一片,而他便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无助,孤独,绝望,想哭却分不清脸上是雨是泪。

银的身体开始乏力,他想要停止思考诺玛抛出的疑问,可大脑驾驶的扁舟却如饥似渴地扑向了绝望的**里。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到现在银才明白,原本从始至终,他都是这样一个胆小的家伙。

因为害怕痛苦,所以选择了麻痹知觉。

因为害怕孤独,所以选择了相信绝望。

只要承认自己的面前是悬崖,而不是崎岖的山路,那么银就能自我安慰,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前途实在太过坎坷。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在思维的狂风骤雨下,银乘坐的那艘小船翻了。

他在海水里痛哭,恨自己为什么以前不去学游泳,恨自己为什么要冒险行驶到大海之中去。

「我说过的吧,我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精灵哦,和你一样的隐精灵。」

银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大脑也失去了意识。

可就在他即将脸朝地摔个稀里哗啦的关头,诺玛却突然献出了拥抱,把银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

「哭出来就好了哟,发泄掉你所有的负面情绪,然后前进吧。」

她喃喃自语,然后回答着银一开始的自言自语说道:

「这个世界的希望永远都是靠自己的坚持得到的。」

「而经历过夜幕最深邃的黑暗,等待寻梦者的不一定是黎明,还有可能是代灵啊。」

说着,诺玛抱紧了银的肩膀,任由他的鼻涕和眼泪在自己的身上流淌不为所动。

“请相信属于你的那个代灵吧,在世界� �陆,他们就是绝望者的希望。”

最终在诺玛的拥抱中,银的意识迎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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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银“再一次”恢复了意识。

「所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斯威辛大监狱,为什么知道代灵,为什么在牢房里你还可以使用法术!」

他才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对面倚靠在栅栏上的诺玛。

顿时,银好不容易构建起的思维紧绷了起来。

一连串不带停顿的问题被他抛出,仿佛具有实体一样就要淹没掉正在发呆的诺玛。

「哦啦,你醒了啊。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我不是一直有说吗?我是精灵啊,这双耳朵不就是证明吗?」

可诺玛只用了泯然一笑,然后撩起了耳旁的长发化解了银的质问。

接着她从衣领的下面摸出来一只卷好了的烟,就像没有听见银在说话一样。

「啊,对了对了。我看你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打算用火球术对吧,来给我借个火呗。」

「这可是我上一个狱友临走前送我的,本来打算在他死的时候抽的,可是这破监狱连个点火的地方都没有呢。」

「什么?借火……既然你刚才一直在旁观的话,就知道在这里根本使用不了法术的吧!」

银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音量向诺玛反驳道。

「嗯嗯,当然了。在这里的确是用不了呢,因为我刚才没有让你用嘛。」

「不过东方不是有句俗话,‘凡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所以啊,我要你现在用一次。这一次,说不定突然就能点着了呢?」

「这……」

银陷入了混乱之中,同时被诺玛的随口敷衍愣得哑口无言。

在被十亚的审判修女折磨得生不如死,被墨祾的冷酷震惊到无法自拔后。

银本以为自己应该“疯了”,可诺玛的出现却使得这一切变得简单了起来。

「好吧,我试试……」

回想起女子出场时使用的隐身术,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意念集中在右手,接着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于是。

「怎么会。」

银望着自己指间的火焰像是看见了鬼。

「Bingo啦,少年。你看你这不是很简单就用出来了吗?哦,对了,想不到你对法术的控制能力这么强啊。」

诺玛一见到火,像是八百年没吃饭的恶鬼一样扑到了银的身上。

「我刚才还忘记提醒你,记得使用火球术的时候不要对着人呢。不然把我烤焦就完蛋了,咳咳咳咳咳咳。」

她亟不可待地点着了那只烟卷,还没吸两口就呛地咳嗽了起来,样子实在是有够蠢的。

“忘记了……大姐你这记性可真糟糕啊,要不是我的天赋注定只能使用这种小火苗,你在刚才就死无全尸了啊。”

银为诺玛的天然抹了一把冷汗,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诺玛的背,帮她顺着呼吸说道:

「那么……大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您这么大能耐应该不至于被关在这种地方吧?」

「我想收回刚才对您一切不敬的话,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并帮我想想办法。」

「啊咧?大姐你个头啦,我的年纪都可以让你叫妈妈了。」

诺玛没好气地瞪了银一眼,吓得银心想这厮果然不按套路出牌,一般人谁看不出您老的年纪啊?

「至于道歉什么的我可以接受哦,但是如果你说的帮你想办法,是要我帮你逃出监狱的话还是免了。」

诺玛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流露出很轻蔑的表情看向银,让人搞不懂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蛤?哦不,这是为什么……你刚才和我说这么多话目的仅仅就是为了打击我吗?」

银无语凝噎,接着道:

「我……我对我即将面临的东西有心理准备。刚才我说的话都是……都是胡言乱语而已。」

「拜托你了,我真的没有放弃希望。我听见你在我耳边说了‘代灵’这两个字。」

「所以我求求你,让我干什么都好,请帮帮我吧。就算一直被关在这座监狱里也没关系,请帮我救救香格拉蒂和黑若斯吧!」

银没有如何犹豫就噗通一声跪在了诺玛面前,接着不停地磕着响头。

在斯威辛大监狱关押的精灵,在本该收到限制的监狱里自由地施法,这些光从字面上看就足以称之为“传奇”的事迹,如今却如实地在银的眼前演绎了一次。

如果诺玛没有说谎,她真的是在银之前这里最后一个犯人的话。

那么她最起码在这里被关了两百年,并且利用这一段时间找到了监狱的施法漏洞。

“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好,能逃出……不,能让人帮助香格拉蒂和黑若斯就足够了。”

“既然诺玛知道代灵是什么的话,那么……她应该有办法能帮助自己的吧?”

「喔,你变脸还挺快的嘛。」

诺玛有些吃惊于银的闪电反应,指间的烟灰也掉下来一截。

「是的,因为我认定您一定有办法帮助我……这个无礼的下辈!」

银没有多嘴,当机立断就回答道。

「Wow,是这么吗?那你知不知道呢少年,我啊,其实很讨厌‘让我干什么都好’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很没有骨气,是走投无路的人才会说的。」

说着,诺玛吸了口烟,接着道:

「你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么?」

一如,某个代灵跟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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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银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诶——?你是在装傻吗?走,投,无,路。世界语是四个字,精灵语是一个单词。很难懂吗?从语义上来说,这是一个疑问句,意思是我在问你啊。」

诺玛提溜着眼睛,接着道:

「你觉得就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生平最绝望的一次呢?这个问题很重要哦,答错了就别指望我能帮你啦。」

女子边吐着烟圈,边嬉笑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让银摸不着头脑。

「走投无路……看起来应该是这样吧!但是,但是现在有诺玛小姐。不,是诺玛阿姨您在这里,就说明我还有挣扎翻身的机会,对吧?」

银勉强转动着少了几颗齿轮的脑筋,尽可能地顺着诺玛的无厘头接话道:

「您能使用法术,并且一直观察着我的举动,一定不只是觉得好玩才这样做吧!」

「呀,不,看着你受伤的确很有意思呢,这些年来我能看见活人就很幸运了。」

「所以请你不要以为我有多么伟大哦,老实说我还想看你如何在监狱里疯掉呢。」

但让银大跌眼镜的是,诺玛居然承认了她是兴趣使然才会与银见面,并且有些恼怒地指责银的改口:

「另外你刚才叫我阿姨了对吧!这算什么称呼啊,叫我诺玛大婶才对,阿姨什么的太老了!」

「这……是诺玛,大婶……」

“难道你不知道大婶比阿姨还要老的吗,还是说你的审美是越老越漂亮!”

银颇为无语地应答着,心说自己一定已经疯掉了,不然监狱里为什么会出现诺玛这种疯婆子啊。

「喂,刚刚你在想我是疯子对吧?还想不想让我帮助你了啊,这样背地里骂人可不好哦。」

「诶?诶——!你会读心术吗?哦不,诺玛大婶,我错了,我还太年轻,希望您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银在诺玛的调戏中总算冷静了下来,他发现女子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岔开自己的思路,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些什么。

「只是对于您刚才的问题,我实在想不出比’您是在下的最后一根稻草‘,还要有说服力的答案了。在被关进这座监狱之后,我的精神一直处于崩溃边缘,还得感谢您不吝出手才是。」

说着,银端正了坐姿,身体也与地面形成九十度的夹角。

「我……因为私通魔人,所以被安德亚教廷通缉逮捕。这是铁证如山的罪名,所以我被关在这里没有丝毫异议。」

「只是我有两个朋友,她们并没有犯罪,却因为掩护我的撤离而被十亚抓了起来……」

「所以,所以说我现在走投无路也的确如此。我没有能力救出她们,现在只有诺玛大婶您这唯一的一缕曙光了。」

银说得特别沉重,虽然不知道这些能不能打动那个神经质的诺玛,但这些却是他一直想要说的。

「喔,好一个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慷慨发言呢,还把我说成曙光,你文采也挺不错的嘛。」

「听你说得好像我不帮你就是残忍自私,帮了你就是匡扶正义一样。」

诺玛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指间的烟卷也已经抽掉了一半。

「那么,大婶儿您……愿意帮助我吗?」

银听见笑声满怀期望地抬了脑袋,因为按通常的套路分析,这种笑声一般代表着同意和释然。

然而。

「嗯嗯,当然啦。」

诺玛一歪头,回了银一个灿烂的微笑。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肯定是不会帮你的嘛。」

接着,女子说了一句极其欠扁的话,气得银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大婶你……能不能不要再逗我了,之前一切对您的不敬我都认栽。」

「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们能好好地进行精灵之间该有的和平沟通吗?」

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趴在地上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呜喔?是提出这种问题的你不对好吧。在提问之前话语要经过脑瓜,你的老妈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吗?」

诺玛一脸古怪地看着银,接着道: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周六日会打折的餐厅?还是王国直属的全民图书馆?拜托,这里是斯威辛大监狱诶。」

「出了这间牢房,外面就尽是需要地图才能绕开的机关。」

「而这里又是一座天空浮岛,就算你能逃出要塞,难不成还能变出一双翅膀,然后躲过空中的结界逃生么?」

「要是逃狱是说走就能走的旅行,我还用得着在这鬼地方待上几百年吗?」

说着,诺玛吐了个烟圈,然后把脖子伸了进去。

「你婶我又不是神仙,而且你还得罪了十亚,这叫我怎么帮嘛。」

「这……」

银呆呆地看着诺玛吐了好几个烟圈,方才还心如乱麻的思绪,此刻竟然化为了一片空白。

「果然不行吗。也对啊……」

“毕竟只是刚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别人凭什么冒那么大风险帮助你呢?”

有智慧的生命就是这样的诡异。

在他们孤立无援的时候,总是会臆想在敌人的后方会有援军。

在绝望的时候,人都是自私的。

自私地想要逃离战场,自私地想要援军只救自己一个。

“这就是命啊。”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大婶,对不起。」

银摇摇头甩去了一脸惘然,接着踉跄地退到墙边说道:

「很抱歉我没有经过思考,就向您提出了这种脑残的问题。如果在今后的监狱生活中,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不要吝惜。身为今后您唯一的狱友,在下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银突然想通了。

既然没办法改变现状,那么不如去接受现实。

“光是自暴自弃可救了不了香格拉蒂和黑若斯,既然自己离死刑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背水一战,看看谁能熬过谁吧。”

“毕竟,帝林的消息还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啊。”

这样想着,银稍微释怀了一点,看向诺玛的眼神也不再专注。

「你小子终于开窍啦?呼,也不枉我费尽心思这样劝你嘛。」

不过就在银靠墙正准备睡觉之时,诺玛却忽然停止了和烟圈的嬉戏。

「我现在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哦,想不想听听看?」

说着,诺玛夹着那根快烧到手指的烟卷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挂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不过好在银也习惯了女子的无厘头,没费什么功夫就反应了过来说道:

「呃……哦,悉听尊便。」

银傻傻望着诺玛来到自己面前,然后被她冷不丁一个拍肩吓了一跳。

「不要这么紧张,又不是要强奸你。我是来向你道喜的,祝贺你哦少年,终于在这座监狱里走出了漂亮的第一步。」

诺玛干裂的嘴唇咧了开来,接着道:

「你知道吗?从我出现在你跟前的时候,就一直期待着你能说出这句话。」

「当然,你肯定不会知道的吧,因为当时你已经快要疯了。」

「说起来我还挺怕你会霸王硬上弓,不过好在少年你就算黑化了也是一个好人,竟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女子叹了口气,她嘴中的烟味刺激着银的鼻腔,但却让他无法理解诺玛的话语。

「蛤?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待会就知道了。」

诺玛淡然地摆摆手,接着耸肩道:

「大概就是我一直在用隐身术掩藏自己,然后看见了你这么个呆瓜,于是不由自主地想出来救你。」

「所以——砰,就像刚才那个样子啦,我一直在演戏劝你哦,劝你不要走上歧途。」

诺玛突然怪叫了一声,然后点着银的鼻梁娓娓说道。

「劝我……等等,诺玛大婶,我还是没有明白你在说什么……」

「哎呦,你这人怎么这样死脑筋。说白了就是如果刚才放着你不管的话,你可能就真的‘疯了’。」

「我在这座监狱见过无数像你这样的家伙,被人虐待,最后丧失了理智,连自己爸爸叫什么都不记得。」

诺玛抿了口烟卷,然后随手丢在了地上。

「你以为不是我好心逗你,你会像现在这样‘正常’?别傻了,照你刚才那样抑郁下去,说不定第二天就咬舌自尽还是怎么的自杀了。」

她见银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故意设套戏弄他,转而敲了敲他的额头。

「这人啊,内心走错一步就会对他的未来产生地动山摇的影响。」

「精灵也不例外,在绝望至极的时候,他们会拼命抓住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但这就跟猴子想要握拳拿成玻璃瓶里的糖一样愚蠢。」

「有时候你把机会抓得越紧,希望往往会像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溜掉。」

「当然,这样你一定就会问了,为什么我要好心地处理劝你呢?而不是把你的死当成生命中的一种乐趣,就像戏剧一样。」

「因为,大婶你其实很善良?」

银卖了一手好萌。

「不,是因为我真的快死了。而你的身上却存在着我不得不现身的原因,所以,我来了。」

诺玛头一次露出了正经的表情,然后发出了让银震撼至极的声音:

「两百年前,我的孩子腹死胎中。所以悲痛欲绝的我在黎明前向上天许愿,最后换来了一个非人更非物的家伙。」

看着银的表情变得精彩至极,诺玛扬唇一笑,然后轻轻捧起了银伤痕累累的脸颊。

「可没想到,两百年后,我竟然能在这里看见‘黑若斯’的继承者,这也算是命运的安排吧。」

空旷的监牢中,诺玛略显沙哑的声音不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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