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等在前面的是什么，韩凝都必须得去。
临走之前，龙宇林在韩凝的兜里偷偷放了个东西，食指粗细，两个指节那么长。韩凝前后都被老师盯着，没法拿出来看。
将韩凝押送到杨科长办公室后，两位老师的工作算是完成了，之后杨科长带着韩凝去了教师会议室。会议室在二楼，教务处所在的楼层，上楼梯后右转到走廊尽头就是了。
韩凝不想怯场，也不想在老师们面前低三下四的。
一进会议室，她就看到了那张环形会议桌，政教主任和教务主任分坐两旁，看到二人进来后，他俩都站了起来。
韩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嚯，排场够大的啊，是不是得连麦才能说话啊？”
杨青月懒得理她，指着最靠里的座位说：“去，过去坐着。
“还是上座。”韩凝自嘲了一句，坐了过去，这下变成了三个老师坐一头、韩凝坐另一头的格局，两端相距大概十米。韩凝知道，老师们的听力和视力都尤为出众，即使离着这么远，她的言行也能被老师们看到听到；但如果老师们想小声议论，韩凝是听不见的。
“靠你了。”韩凝偷偷拍了拍兜里的小玩意儿，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杨青月发言道：“那么，三方会审，开始吧。”
“姓名？”
“韩凝。”韩凝注意到，当杨青月开始问的时候，教务主任拿出一个小本本来开始在上面记会议记录，似乎是电子记事本手写输入。
“性别？”
“……女。”
“年龄？”
“十七岁，周岁。”
“身高？”
“这也要问吗？”韩凝咧了咧嘴。
杨青月探头看了一眼教务主任记的记录，摆了摆手：“算了，这个别写了。”
“年级班级？”
“高二理科六班。”
“能力？”
“异能，思维控制。”
“你涉嫌杀死十名学生，知道吗？”
“我可真能干。”韩凝翻了翻白眼，“10086老师跟我大概说了一遍，说那些学生都上过我的辅导班，这一点我不打算否认。”
教务主任诧异了一下，他没想到韩凝这么配合，赶紧把她刚才说的话记了下来。
“请详细解释你这个辅导班具体情况。”
韩凝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能找个律师吗？”
“不能，律师只能管人类社会的事。”
“好吧好吧。”韩凝摆摆手，“我有记忆植入的能力，可以把我的记忆植入给别人。我把我学习的记忆植入给其他人，然后他们也就有了这些记忆。其中有知识的记忆也有做题的记忆，而我植入的记忆是不会忘的，所以需要背的东西他们就不用背了，做题的思路也有了。
“我在商业街那儿有个摊位，是一根柱子，上面挂着纸条。想要补习的人把联系方式和授课的具体要求写在纸条上面，然后和我一对一联系。我的顾客有三种，一种是当面补习的，一种是隔着手机视频补习的，还有一种也是隔着手机和我视频，但是他们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会匿名、变声、蒙面。
“费用的话，撕下纸条，钱就自动转到我的卡里了。
“学习的记忆主要是我自己上课和做题的内容，但有些地方我也不理解，所以有的时候会找徐厉火和龙宇林问问题，因此他俩算是我的合作伙伴。
“找我补习的人太多了，我们班的杜薇和张曼曼帮我统计人数和安排时间，算是我的雇员一类的。
“还有高二武功文四班的李溧阳，他是我第一个授课对象，也是我的形象代言人，最近好像很多人赌他的分数。”
陈军突然插了一句：“赌博可不行。怎么找这个赌博团伙？”
“这事以后再说，”杨青月把陈军噎了回去，又问韩凝，“所有的学生跟你都是一对一授课吗？”
“嗯。”
“那他们互相之间不认识？”
“有的认识，大多数是当面补习的人认识，后两种人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找我补习，所以互相都不认识。匿名补习的那种，就连我也不知道是谁。”
“但是他们给你付账是用他们自己的饭卡吧？”
“嗯，那肯定，我没见过付现金的。”
“什么价格？”
“一节课二十。”
杨青月敲了敲教务主任面前的桌子：“通知财务，让他们查韩凝饭卡的账单。”
“干嘛？”韩凝有点慌，“你们要名单的话，我这儿有啊。”
“你有匿名补习的名单吗？”
韩凝乖乖地闭上嘴低下头。
杨青月继续说：“10086说得不准确，目前来讲，我们也只是怀疑死的那几个学生上过你的补习课。但等我们掌握了名单之后，我们就能一一对比了。”
陈军有点急：“韩凝，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细节没有？”
“细节……吗……”韩凝抓了抓头发，“也不是说想马上就能想起来的啊……”
教务主任茫然地问杨青月：“这也要记吗？”
杨青月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话有用什么话没用你分不出来吗！”吓得教务主任缩了缩脖子。
陈军继续引导韩凝：“比如说，他们为什么找你补习？”
“因为李溧阳太出名了呗。”说着她吐了吐舌头。
“嗯……咱们学校学生自己办的补习班不少，但你这班是时间最短人数最多的，你觉得会不会是你的竞争对手打击报复？”
韩凝咧了咧嘴：“那这打击报复也太狠了吧？弄死这么多人就为了打击报复我？”
“有没有别人的客户被你抢走了的情况？”
“不知道啊，我没问过。”
一连几问都没问出有用的东西来，陈军有点心灰。他正要再问点儿什么，教务主任忽然说：：“财务部的账单发过来了。”
“这么快？三个月的？”
“嗯，从九月开始的收入，筛选掉所有的食堂小卖部交易，取二十的整倍数，就是这结果。”说着他把他手里的手写板递给杨青月，陈军也伸着脖子看。
看着看着，陈军忽然说：“这里面有好几个名字我看着眼熟啊。”
“上面肯定有死人的名字嘛。”杨青月随口答道。
“不是，”陈军摇摇头，“是别的名单，等等……”说着他拿着手机翻找起来，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应该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