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坐在韩凝的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个喜欢没事找事的孩子。
“你是不打算醒了吗？”
这话像一句咒语一样，昏迷了一路的韩凝竟然悠悠转醒。她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怅然地说：“不，我不是她。”
陈军对于韩凝的苏醒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也做好了韩凝会说任何奇怪的话的准备：“那你是谁？”
但是韩凝并没有回答。她坐起来，歪着头看着陈军说：“你很安全，放手去干吧。”
这一回，陈军是真的愣住了：“你……”
“我会再来的。”韩凝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眼一翻，躺倒在床上。
陈军望着重归昏迷的韩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一开始以为是韩凝的精神受到了什么损伤衍生出了什么新人格，但是目前看来似乎是什么高位神借了韩凝的身体来向他传达消息。
但这个高位神是谁？是神界这边的吗？还是敌对方来迷惑他的？
他不敢确定。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密室的门突然被急促地拍打，他赶紧把韩凝连床带人推到靠里的位置去开门。
门外是徐厉火惊惶的脸，徐丽荼和韩恕站在他两边。再往外是政教处的老师，他们将三个学生护起来，和教务处的老师们僵持不下。
陈军立刻搬出他主任的威严来，走到政教处老师们前面诘问着教务处的人：“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老师说：“地牢被劫了，我们怀疑这三个学生就是劫人的人。”
“这三个学生是从我政教处出去的，你难道要说我们政教处劫地牢？”说这话的时候，陈军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刚才让三人从密道离开的话，说不定就不会遇到教务处的人了，不过也有可能遇到保卫科的人。
这个老师被陈军的态度吓到了，他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响起，教务处的老师们让出一条路，教务主任从门口走进来。
陈军笑了：“嗬，今天晚上我这政教处还挺热闹啊。抽根烟不？”说着还伸手掏裤兜。
教务主任没搭理他这茬。他拿出他的手机举到陈军面前：“我们抓了一个嫌犯，他什么都招了。”
手机屏幕里的图像扭曲、错位、花屏，而且还闪烁着乱码，看起来就像屏幕被摔坏了一样。但从勉强能看清的图像部分里大概能推测出，这是龙宇林的脸。
“龙宇林这个学生，你不会忘了吧？”教务主任看陈军没说话，补了一句。
缩在人群后面的徐厉火看到教务主任举着一个手机，他不知道手机里面有什么，但他听到了“龙宇林”三个字。
徐丽荼也注意到了，她赶紧扯了扯徐厉火的衣角，小声说：“哥，别冲动。”
徐厉火的拳头捏得死死的，牙齿咯咯响。
“龙宇林怎么了？”陈军想探探教务主任的底。
“别装傻，你是政教主任，不是三岁小孩，”教务主任指了指手机屏幕，“这个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哦，所以呢？”陈军依然面不改色。
教务主任冷哼一声。他收起手机，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声“拿录音来”，这人就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录音：
“是……我是……沙沙……黑了监控……政教……沙沙……让……救……韩凝……已经……送去……马上……沙沙……”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教务主任摆摆手遣退了拿录音的人，“你还是装不知道吗？”
“所以呢？”陈军耸耸肩，“就凭这么一段噪音？这种东西我也能做出来。”
“请你不要睁着眼睛说胡话可以吗？”
“再说了，这跟龙宇林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考试必过笔的事被处死了吗？”
教务主任见陈军继续装傻，于是干脆把话挑明了：“哼，他是死了不假，但是有学生根据记忆做了个类程序的代替品出来。他现在就在我的手机里，在他入侵地牢系统的时候就被保卫科的人抓到了，然后送到我这里。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他对口供。”
后面听着的徐厉火心中又是一惊，如果龙宇林在地牢那里就已经被抓了，那他们出来之后的导航又是怎么回事？
陈军又笑了：“哦，现在保卫科的人已经向教务处示好了？保卫科科长是战神杨青月吧？你什么时候也能和神平起平坐了？”
教务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学校里没有神阶，只有等级！教务主任和保卫科科长是平级的！”
“反正不比咱俩低对吧？那什么时候审问犯人成了教务处的强项了？就算这个程序是龙宇林，也应该是保卫科亲自审吧？送给你是什么意思？而且……”他虚着眼看着教务主任的手机，“你手机都花屏了，不会是中病毒了吧？”
教务主任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要不我给杨青月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这茬？”说着拿出了手机。
“你别动，”教务主任指着陈军说，“我承认我的方法有问题，但你也不能因此否认政教处没有参与劫狱这事。”
“你的方法确实有问题，什么入侵系统啊，类程序的代替品啊，我现在说这些都是你编的，你编了这么一个花屏的玩意儿还有这段噪音出来，就是为了给我戴一个劫狱的帽子。但是你要搞清楚，从今天下午六点开始，我就不知道韩凝去了哪儿。你说我指使他们劫狱，那我也得先知道韩凝在地牢里啊。要不是你那段噪音里说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劫的谁。”
陈军拿“教务处瞒着我把韩凝送去地牢”这事反过来攻击教务主任，让教务主任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陈军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表情，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呦，大家都在这儿呢？”
一个女声伴随着咔咔的高跟鞋响进到政教处来，杨青月穿过人群走到二人面前，瞟了一眼政教处老师们身后的三名学生，语气轻松地说：
“这儿还有学生呐？快到十点了，先让他们回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