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ss is ood-bye everyone。”
伴随着英语老师远去的身影，周一早上的第一节课结束了。
韩凝倚在墙上，看着教室里熙攘的同学。墙不再是右侧的墙，而是左边的、有窗户的墙——换座位了。
又是一个新的星期。
韩凝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赵恒。从战争实践结束之后，两人就没说过话。韩凝倒是想把她研究到的关于考试必过笔的事情告诉他，可惜不知道怎么开口。
杜薇也不在她身边了，现在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教室。
不过，离李达倒是近了不少。
失去了考试必过笔的李达变得异常勤奋，一下课就掏出一本什么东西出来奋笔疾书，时不时还用机械臂上带的电脑查什么，搞得韩凝也想好好学习了。
一切如常。
只是她的心已不再平静，有个声音在她的心底不断地重复：你害死了肖杰，你害死了宋白杨。
杨青月的话在她的耳畔回荡：
宋白杨死了，笔的线索彻底断了。
你的调查根本不计后果。
你就是太喜欢用你的脑子了。
……
韩凝叹了口气。
其实，从昨天她让龙梦桃销毁笔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甩手不干了。她虽然和唐宝华没什么交集，但也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发中二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当她看到唐宝华被笔弄疯了的时候，她是有一点后悔的。
她实在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她而痛苦了，就算有，也不想亲眼看到。
但是马上就有一档子破事找上她了。
“韩凝，班主任叫你过去。”
韩凝虚着眼看着通知她的李枫，后者一脸幸灾乐祸，跃跃欲试，就差把她直接扛到老师办公室了。
“知道了。”韩凝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又看了一眼仍在埋头做题的赵恒，走了。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韩凝花了三分钟才走完，她已经没有心力去猜测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了。
反正不会比杨青月的打击更大……了吧？
“报告。”韩凝靠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哼哼了一声，办公室里有几个问问题的同学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
然而，令韩凝意想不到的是，她一出现在门口，化学老师就走过来迎接她，似乎一直在等待她的到来。
“韩凝，来，快来，”化学老师一脸关切地把韩凝引到办公桌旁边准备好的椅子上，“来，坐这儿。”
韩凝不知道化学老师安的什么心，但是看她的神情，似乎不像要骂人。
“韩凝，语文老师已经跟我说了。”
化学老师的第一句话，就让韩凝的心瞬间跌入冰窟，接着，她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迎接所有可能的处分。
“那个……”化学老师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是不是老师上次批评你批评得太重了？”
“啊？”韩凝没想到化学老师会来这么一句，之前的心理准备全都接了个空。
“你的学习成绩也不用一下提升得这么快的，你投入的精力，老师都看在眼里的。你没必要……去借助那种东西。”
“什么东西？”转折太大了，韩凝一时没反应过来。
化学老师以为韩凝不好意思承认，赶紧安慰她：“没关系，不想说也行，老师就是想告诉你，你只要踏踏实实学习，老师以后都不会说你的，好吗？”
韩凝的思路飞快地回到正轨上，她觉得老师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她的脑子转了转，然后突然意识到，老师似乎以为她想作弊。而“那个东西”，指的应该是考试必过笔。
“老师我没有……”
“你不用说了，老师都懂。”
韩凝忽然觉得，或许误会就误会了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其实自己一开始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韩凝叹了口气，垂下头，“您说的我都理解了，谢谢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说罢，起身就要走。
化学老师以为韩凝还在讨厌她，赶紧站起来补充一句：“韩凝，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老师讲。”
韩凝已经走出去两步了，听到这话，回头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老师，我没事。”说完，走了。
回去的路上，韩凝一直自嘲地笑着：“我在干嘛啊，不是有人在为我担心吗？”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也沉重了不少。
第二节课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升旗的时候，所有在那名单上的、买过笔的人全都被拎到国旗下被当众批评了，不过，没有唐宝华和李达，也没有封雨涵。
“哎，老韩，这算不算你救了他们俩啊？”杜薇在韩凝身后，悄悄捅了捅她。韩凝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他俩感激韩凝或者憎恨她，于她都不重要了。她想收收心，专心念书。
毕竟她的本职是学生啊。
杜薇似乎对韩凝的反应不满意，继续问：“哎，是不是昨天你找唐宝华要笔的时候，政教处的还没开始搜笔啊？”
“那就是了呗，当时杨科长找我，应该就是这事。”
“有道理。”杜薇点点头。
政教主任在国旗下点燃妖异的紫色火焰，将所有考试必过笔投入其中。熊熊吞噬了这谜一样的笔，也吞噬了笼罩在学校上空的阴霾。
韩凝忽然想起那撕裂空间的三十二笔阵，那三十二支笔应该是随着战用空间的失效而一同消失了吧。只是，不知道学校有没有留下一支笔作为样品。
她又想到杨青月和她谈话时打的那通电话，但愿她不要凶龙梦桃。
结束了。
结束了吧？
随着一声“解散”，这场类似于审判的升旗仪式总算是结束了。似乎是不愿意过多地提及考试必过笔，这次的升旗仪式持续时间格外短。韩凝徘徊在教学楼下的乒乓球台前，想等打预备铃时再上去。
“呦，姐姐，你在这儿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韩凝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了？”
韩恕一扭一扭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哎呀，人家带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姐姐打算怎么奖励人家呢？”
“奖励你体验一下失忆的感觉怎么样？”韩凝皮笑肉不笑地说。
“姐姐我错了。”
“说吧。”
“我们换化学老师了，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是个女老师。”
“什么？”韩凝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