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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挤兑

1886年5月15日,拜占庭帝国埃及地区,亚历山大里亚城港口区、啤酒大道椰枣小院。

“我这十天跑了不下二十次亚历山大银行,有一天我还是半夜去排的队,但每一次都是人山人海的长队。昨天晚上咬咬牙终于坚持到底,终于见到了亚历山大银行的柜员。人家却说,我手中的这张支票数额太大,银行暂时支付不了。”琳向自己的伙伴们抱怨道。

五月中旬的亚历山大里亚,气候炎热而干燥,少女穿着连衣裙、凉鞋,将头发剪到齐耳,仍然嚷嚷着天热。

“我听说亚拉伯人正在围攻耶路撒冷。如果耶路撒冷城丢了,那么埃及地区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据守的要点,所以大家才急着去挤兑。”琳的养女,茉莉拿着一本拜占庭的军事地图册,正在翻看埃及与黎凡特地区的城市区划图。

琳为茉莉和诺拉换上了精致衣裙,色调以纯白为主,两个小女孩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观。

“头,亚历山大银行在拜占庭的其他大城市也有分号,咱们为什么一定要来亚历山大里亚来兑换支票?”红发的青年佣兵雷诺给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张支票有兑换时限,现在其实已经超过时限了。不过票据上标记着,如果超过时限,亚历山大银行总部可以特别支付。”琳一口将玻璃杯中的清水喝下。

“那票据的面额到底有多少?”避难谷地的舞娘艾米问道。

“跟你们交个底吧,我有一张亚历山大银行的10万金索里,一张威尼斯银行的19.5万金索里,四张威尼斯银行的5千金索里。除此之外,卡尔玛联盟还欠我五千金索里,不过这笔钱我可能拿不到了,因为我不敢去君士坦丁堡的卡尔玛大使馆。”琳盘算着自己手里支票的额度。

“琳姨,你能不能拿到这些钱,还要看拜占庭帝国给不给你面子。我听说之前,你把他们的王子弄死了两次。我怕拜占庭人不会轻易让你称心如意。”诺拉将手中的《海底两万里》放在了一边。

“也许,大概,是这样吧。”琳一脸的无奈。

没有人注意到,琳身后的“通灵魅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15日晚17时,亚历山大里亚的港口被总督封锁,不许进、不许出。在封锁港口前一个小时,一艘热那亚式的快船驶入港口,十个人从船上来到码头,快船随即离开码头,堪堪赶在港口封锁之前离开亚历山大港。

“这里真热,而且太干燥了。”法兰克的名媛克拉拉抱怨道。

“我的这把老骨头可能要扔在这里了。”法兰克前梅林魔法学校构装术教师金娜表示赞同。不过,她很快给自己释放一个降温的魔法,让自己舒服了一些。

一行人乘坐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街道来到啤酒大道,来到椰枣小院。

一个体格健硕,相貌阴险的男巫——罗格率先跳下马车,殷勤地准备了红地毯,从马车的位置一直铺到院子里的台阶处。

马车里的小鲁伯特侯爵感到很满意,整理衣衫,正要享受一下走红毯的待遇,旁边的巫师卡特却将他推到了一边。

“年轻人,让一让。”亚琛黑水街的首席巫师卡特并没有给小鲁伯特面子。

第二辆马车上,法兰克王国鸿雁堡领主夫妇查理·罗尔罗斯、斯嘉丽·罗尔罗斯,以及他们那俏皮可爱的女仆薇薇安,先后被唯一教会牧师加尔文扶下马车。最后一辆马车上,亚琛图灵镇魔法塔管理员比尔博·霍金斯将金娜女士和克拉拉女士扶下了马车。

大家在红毯上走过一段距离后,比尔博居然用魔杖让红毯自动卷起来,将卷起来的红毯和行李一起带进了院子里的小楼,直接把小鲁伯特晾在了身后。

大家都没太在意已故鲁伯特亲王的这位小侄子,就仿佛他是空气。

椰枣小院是亚历山大里亚啤酒大道上的一家中低档的公寓,院子里有几棵二十几年的椰枣树。此时,椰枣树的花朵刚刚落下,半年之后,这些树木将结满椰枣。

众人直接入住了椰枣小院,然后准备某个时机与“维多利亚公主”不期而遇。

此刻的琳正策划着一次旅行。古埃及是艾兰世界人类文明的发源地,自然有很多名胜古迹。琳向自己的伙伴们征求意见,看大家想去哪里旅游。

“我们应该去锡瓦绿洲,在那里体验一下沙漠风情,吃着骆驼肉、葡萄、番石榴,喝着白甘蔗汁,看着亚拉伯女人跳肚皮舞。”雷诺提出建议。

“这里有一位职业舞娘,我也会跳舞,没道理让你花钱去乡下看别人跳舞。”琳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那我们去红海之滨,去沙滩晒日光浴,玩沙滩排球,到沉船遗迹去潜水,又或者乘船出海捕鱼,你们看可好?”艾米提议道。

“如果日子过得太奢侈的话,回来的时候,我们可能就要刷盘子了。”琳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那么多钱。

“那就去吉萨平原吧,我想爬到胡夫金字塔的顶端。”茉莉道。

“成,就去吉萨平原。我们坐船去,可以在船上吃吃喝喝,看看沿途的风光,在金字塔下拍几张映像。但是我不允许你们两个小孩去爬金字塔,堆砌成山的石头,每一块比你们的个子都要高,你们怎么爬上去?”琳右手锤在左手心里,下了决断。

“头,我这就去买票。”雷诺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琳扳住了肩膀。

“有几位熟人在外面,我先去会一会,你在这里看家就好。”琳推开房门,径自离开。

法兰克人在公寓的走廊里碰到了琳。

“维姬,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你。”查理·罗尔罗斯向琳招手。

“您好,鸿雁堡的罗尔罗斯先生,我叫琳,是晋帝国与布莱希特帝国的皇帝,目前在艾兰世界当佣兵。”琳做着自我介绍。

“别开玩笑了,你的母亲,玛格丽特女王正在亚琛等着你回家呢。”比尔博·霍金斯走上前两步,却发现自己再也挪不动脚步了,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力量束缚了他的行动。

“放尊重点吧。杀害维多利亚小姐的凶手还在亚琛风光着呢,你们也不想着帮她报仇,却来找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来寻求宽恕。”琳淡淡一笑,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嘲讽。

“维多利亚小姐,我想不到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了,你太绝情了。”一旁的克拉拉女士忍不住插话。

“给你们看看这个玩意儿,如果你们有办法将它摧毁,艾兰世界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摧毁不了,你们恐怕就要开始学说罗兰世界的语言了。”琳将时空锚定器扔给了金娜,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椰枣小院。

少女离开后,法兰克人开始研究这个水晶球一样的物件,精通构装术的金娜用尽手段,也没办法伤得了水晶球半分。

“我看着东西上凭附着很强大的空间法术,也许这是异界入侵使用的坐标?”卡特猜想。

“这既不是魔法,也不是神术,艾兰世界并没有这种力量。”金娜道。

“金娜老师,您能毁掉它吗?”罗格问。

“我好像做不到。我听说东方有一种丹炉,如果放在丹炉中烧炼,将这颗水晶球中的结晶水都炼出来,也许能将其粉碎。新大陆有一种烧结炉,也能够煅烧晶体,但是这些烧结炉太小。如果能制作尺寸更大的烧结炉和石英舟,也许能将这个神器破坏掉。”金娜嘟囔着,她的表情有些沮丧。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我们攻占了两百多个位面,也没见谁能毁掉这种‘时空锚定器’的。我们晋国人做不到的,你们凭什么能做到?”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笑道。

“你们是谁?是怎么进入我们的房间的?”屋子里的法兰克人注视着三个不速之客,发出惊呼。

“别惊慌,我们未必是敌人。最终的结局可能是,我们会成为地位不太平等的伙伴,当然,肯定是以我们为主。”三个不速之客摘下了自己的兜头帽。

法兰克人看清了三个人的面孔。

三个陌生人中有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身材不算高大,体格非常地匀称,长着黑色的头发,眼睛是褐色的,身上穿着黑色的服饰,很像丝绸之路上的东方人。

“我叫魏然,是一名暗器家。”留着三绺长须,头顶上扎着一个奇怪的发髻的老人手中拿着一支金属筒,有意无意地瞄准着在场的十个法兰克人。

“我叫李启生,是一名若武者。”戴着头巾,一身劲装的男子手持一柄未出鞘的窄刃剑,他屈膝半蹲,随时可以暴起伤人。

“我叫邹乐天,是一名指挥家。”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脚下踩着各种各样的光环,如同铺了一层五颜六色的花毯。

“我们是晋国人,我们的敌人是布莱希特人,你们的态度将决定你们族人今后的地位。”邹乐天威胁法兰克人。

“狗屎!”唯一教牧师加尔文啐了一口,右手拢起一团圣光,抛向为首的邹乐天。这团圣光本应该撞上邹乐天的颜面,然后爆炸,可是这团炽热的圣光居然在半途中骤然熄灭。

魏然手中的金属筒——“梅花筒”发出五枚毒针,以闪电般的速度击中加尔文手臂。

“我们现在是敌人了。”邹乐天干脆利落地做出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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