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人撑腰的四骑士其实是相当容易对付的。
骑士这种职业本来就没有智力需求，天启骑士也不例外。
搞定了卡珊德拉之后，卡洛转过头对艾莎说道：“艾莎女士，不知道你的家人是否还安好？你真的愿意继续为潘多拉效忠吗？”
艾莎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但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恰好……我对于天启四骑士和启示录都有一些了解。”卡洛将双手放在胸前十指交叉，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不应该放弃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在我看来……不，我想以潘多拉的脾气应该对你们说过，除了卡珊德拉之外你们只能算是半成品。”
他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在仔细地观察着众人的神色，从黛安娜和艾莎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些细微表情上可以判断出来，他的猜测没有错。
“这里面具体的原因我也就不解释了，就说一点你们能理解的东西。”卡洛认真地说道：“启示录实际上是一个象征仪式，你们四个人就是举行仪式的祭祀，关于这一点我相信你们还是能明白的吧？”
虽然不想作出回应，但女骑士们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象征仪式是什么呢？说白了就是模仿，通过模仿来借用真品的力量。比如说有一个魔术师很受欢迎，然后有人假扮成这个魔术师在别的地方也能骗钱。但是能骗多少钱，就取决于他假扮的像不像。反过来说，你们四位祭祀，想要完成这个象征仪式至少要做到名副其实才行吧？”
卡洛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黛安娜和艾莎两人之间扫过，压低声音说道：“复仇骑士，你现在有什么深仇大恨？绝望骑士，你又怎样才能陷入绝望？”
当年，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在一无所有几乎失去人生意义的时候，被哈兰征召进行复国大业。但在复国成功之后，她宣誓效忠的君主和未婚夫却被毒杀在王座上。
此仇此恨，足以诞生出最疯狂的复仇意念！
至于艾莎那更不用说，她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家庭。而在那场几乎席卷半个世界的瘟疫天灾之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潘多拉不会亲自动手给你们做局的，她还没那么小家子气。但也不用她动手，当你们无论主动还是被迫选择继承天启骑士之名的时候，与之相对应的命运齿轮也会开始转动。”卡洛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黛安娜和艾莎的脸色，略带有恶意地微笑道：“我猜潘多拉也说过类似的话对不对？她不屑于对你们隐瞒，但是也不会好心到给你们耐心讲解这里面具体的细节。毕竟在你们效忠的那位王后陛下眼中，无知者罪有应得，愚钝者死有余辜。你自己智商不够想不明白当然是你的错，而她只会感到智商上的优越以及愉悦……”
黛安娜闭上了眼睛，但是她的手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对于一名靠双手吃饭的剑圣来说，这足以显示出她内心深处的剧烈波动。
而艾莎表现的更加明显，当她听懂了卡洛话里隐藏的意思之后，眼睛里立刻失去了神采，身体下意识地颤抖着，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化身成为人形刺猬。正是因为她听懂了，才感觉到绝望，而这种绝望带来的力量就是最无可置疑的证明。
克洛伊有些慌张地望着陷入紧张状态之中的两个姐姐，忍不住伸出手按住了艾莎的手臂，然后鼓起脸对卡洛怒目而视。
她一个字儿都没听懂，但她知道卡洛是坏人，这就够了。
圣武士惩奸除恶哪需要那么多理由？一个侦测邪恶法术扔过去，卡洛绝对黑到发紫。
“当然，命运不是无法改变的。你们手握着启示录，无论什么样的命运都要在你们面前低头。”卡洛话锋一转，提高声音说道：“你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没关系，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比如说艾莎女士，想要让你的丈夫和女儿获得安全其实很简单——无论我还是潘多拉都不至于为了你去专门对付你的家人，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至于剩下来的未知隐患就需要你自己来努力，比如说我们现在的敌人奥扎奇必须要打倒。如果你的家人想要定居在伊斯塔伦，就还得和当地领主白狮子家族搞好关系……”
卡洛挥手说道：“总结来说的话，所谓的命运只是一种大趋向而不是什么命中注定。国王要求所有的农民剃光头，你不愿意可以改行去打渔。只要消除掉那些足以影响到命运趋向的未知隐患，剩下来的小问题虽然也会出现但至少可控——这也是我正在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事情。”
艾莎点点头，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对卡洛露出抱歉的笑容。
又搞定一个。
“至于黛安娜小姐，你其实是最不用担心的。”卡洛转过头来，正色说道：“你跟她们不一样，你自己还有那么大一份家业。如果这场战争胜利，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国仇家恨需要你去背负。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应该感谢国王陛下，他虽然年纪小但最后还是扛起了这个烂摊子。虽然你具有复仇骑士的资质，但是并没有进化成真正的复仇骑士的条件。因为这个国家的命运已经被我们梳理开了。”
黛安娜对此不置可否，但还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就好。”卡洛摊开手，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位少女。
圣武士克洛伊，金发娃娃脸的可爱美少女，脸上写着“我很可疑”的人形陷阱。
“至于克洛伊小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卡洛恳切地说道。
“不行！”黛安娜立刻拒绝道：“克洛伊什么都不懂，她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并没有说这是一个请求，黛安娜。”卡洛沉下脸冷声说道。
既然做坏人，那就做到底。
只要有利用价值，卡洛从来都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