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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大萨满

铁鹰部落是现存于北境区域内的规模最大的野蛮人部落,据说他们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地穴人之前,鹰神掌管着大地的年代,因此他们也是方圆千里群山之中所有野蛮人部落公认的先祖血脉传承,也被称为铁鹰部族。

几十个野蛮人聚集起来随随便便就可以建立一个部落,但只有那些拥有先祖血脉传承的部落才能够被称之为部族。不过铁鹰部族之所以壮大的原因,除了这种传承之外,主要还是他们与森林狼家族建立了稳定的关系。

野蛮人崇拜先祖之灵,极其重视祖先的承诺,他们按照承诺派出部族中的战士为森林狼效命,以此获得粮食和美酒。有了充足的粮食储备之后,成年人们自然就不必勒紧裤腰带去忍饥挨饿,转而一门心思繁衍后代。

时至今日,铁鹰部族已经发展成为拥有数千人口的巨大部族,同时还能够号令群山之中数以百计的其他大小部落。

有粮有人,有权有势,这已经是普通野蛮人所能想象得到的最高生活标准,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就在于——铁鹰部族的上一任老族长去世之后,始终没有选拔出一位符合资格的新族长,这个强大的部族也就变成了无头的巨人,十几年来一直浑浑噩噩不思进取。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铁鹰部族才变成了人类与野蛮人之间必不可少的存在。一个强大且稳定的部族对于人类来说减少了许多隐患,而对于其他野蛮人部落来说则不必担心被吞并,还有足够的威望成为双方的沟通桥梁。

人类很满意,野蛮人也很满意。但是对于某些对此抱有期待的野心家来说,那么一大块肥肉扔在这里无异于暴敛天物。

西蒙星夜兼程赶回到部族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向部族的大萨满再次提出了继承族长之位的要求。

同样的要求他在回归部族的时候就已经提出过一次,可惜他并没有获得先祖之灵的承认,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这一次西蒙原本打算绑架蒙克逼迫大萨满支持自己,然后再通过制造人类与野蛮人之间的摩擦,将整个部族逼迫到必须做出选择的境地。然而在卡洛锲而不舍的追击之下,他什么都没能带回来,只能铤而走险,选择更危险的方式来做一次豪赌。

“西蒙,你可以再去试一次,但是按照部族的规矩,无法获得先祖之灵的承认,就不能继承族长的位置。”大萨满坐在祭坛上,注视着西蒙的眼睛,和蔼地说道。

大萨满的目光让西蒙背生寒意,仿佛自己心中的谋算都已经被看穿。但是他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心虚的错觉。

想到追在后面那个阴魂不散的魔鬼,西蒙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大萨满,跟我一起出去的兄弟遭到了人类的屠杀!我需要部族的力量为兄弟们复仇!”

“对与森林狼家族开战?这是族长才能拥有的权力。你不是族长,我也不是。”大萨满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按照我们古老的盟约,森林狼为我们提供粮食,而我们为森林狼提供战士……就算那些战士被杀死,也并不代表他们背叛了盟约。”

“大萨满!你糊涂了吗?他们杀死了我们的兄弟!而您却不为所动,软弱至此?”西蒙难以置信地大叫道,他有设想过大萨满可能会推脱,但是却没想过大萨满对此竟然毫不在意。

“是你糊涂了,西蒙。”大萨满摇头说道:“你以为森林狼缺少强大的战士?他们才是北方最强大的部族!我们用自己的战士去换取粮食,那些战士早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觉悟。他们的牺牲我早有预料,而你却夹着尾巴逃回来寻求援手,西蒙,你才是个懦夫。”

“我无法同意您的意见!”西蒙咬着牙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召集所有族人召开阿玛拉大会吧!按照我们部族的规矩,即使我不能获得先祖之灵的承认,只要能够说服所有的族人,同样也可以继承族长之位!”

大萨满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如你所愿。”

阿玛拉大会是野蛮人部落最重要的仪式之一,每当部落面临重大的困境,而族长又难以抉择之时,就会举行阿玛拉大会,听取族人的意见……

当然这是比较文明的说法,更形象一点的说法就是当大家都混不下去了的时候,就凑到一起来商量办法。如果首领怂包的话就干掉首领,重新选择最强大的战士上位。

野蛮人所谓的说服,当然不可能用嘴,用拳头才是硬道理。每一次阿玛拉大会都必然要伴随着腥风血雨,部落的规模越大,竞争者越多,场面就越惨烈。

铁鹰部族上一次举行阿玛拉大会,当年的森林狼公爵当场干翻了现任的族长,这才为后来的盟约打下了真正牢不可破的基础。

如果西蒙想要撕毁这个盟约,他首先就必须在阿玛拉大会上取得优胜,而这就意味着他必须面对整个部族的勇士的挑战。

沉重的皮鼓开始敲响,粗犷而又不失节奏感的鼓声在山谷中回荡开来,逐渐向外传播出去。阿玛拉大会对于部族未来的命运至关重要,不仅是铁鹰部族的族人需要到场,其他附属于铁鹰部族的部落首领也有权利亲临现场。而想要将讯息传递出去,让那些部落首领翻山越岭赶来,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这次开会到底是为啥,但好不容易有一个找乐子的机会,部族里的成年战士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大会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在私底下斗殴,自动自觉地开始淘汰弱者。

当然部族里真正的强者都自持身份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冒冒失失地动手,而些人才是西蒙要认真对待的对手。他虽然对于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但也未必能架得住人家的车轮战。

这个时候想太多也没有任何意义,更重要的是要尽快恢复体力。抛弃掉自己的手下之后,西蒙借助着图腾的力量一路狂奔回来,他已经不指望能甩掉卡洛,只希望自己能凭借着白银位阶的底蕴多争取一些时间。但到底能争取到多少时间,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回到自己的住处,西蒙一头栽倒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在大会开始之前,他必须养精蓄锐恢复到全盛的状态。

然而就在他进入梦乡的那一刻,卡洛的身影从空气中悄然出现,来到大萨满面前。

事实上卡洛始终都跟在他身后,一步都没有落下。

“欢迎来到铁鹰部族,森林狼的使者。”大萨满虽然独居一室,但是对于卡洛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她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流露出慈祥而又睿智的光彩。

“狼王座下的战士向您问安,铁鹰的大萨满嬷嬷。”卡洛低下头,向这位长者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低声说道:“西蒙欺骗了您,他背叛了我们的盟约,杀死了我们的人民和他自己的兄弟。他屠杀了一座村庄还绑架了蒙克,想要在森林狼和铁鹰之间制造仇恨。”

“我看得出来,那孩子的眼睛已经被野心所蒙蔽。”大萨满点头说道:“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回来,说明你已经挫败了他的阴谋,还救下了蒙克,对吗?是蒙克让你叫我一声嬷嬷?这说明他把你当做真正的兄弟。”

“您的睿智令人惊叹。”卡洛点头说道:“但是西蒙必须付出代价,为了森林狼的子民和忠于森林狼的铁鹰战士!”

“当然,但要按我们的规矩来。”大萨满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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