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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下水道

进城之后,卡洛带着艾玛和杜汉,与奈德的大部队分开,回到云杉旅店。

老鼠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很久,而且貌似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双手捧着酒杯缩在角落里,眯着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旅店门口的动静,似乎一有不对劲的动静就要逃之夭夭。直到他看见卡洛的身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抱歉回来的有点晚,介绍一下,治安官杜汉大人,你应该认识吧?”卡洛来到老鼠面前,坐下来点了三杯麦酒,解开外套对老鼠说道。

“当然,我当然认识,杜汉大人,谁能不认识呢?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开盘赌你会不会被挂上城墙,还有不少人打算找你报仇……总之你死定了。”老鼠飞快地说道。

杜汉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老鼠的话,只是闷头喝酒。

“别说那个,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卡洛挥手说道。

“啊……那个……”老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小声说道:“唐尼先生,您看那件事儿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我可以把定金还给你……”

“那我只能把你挂到城墙上去了,我猜杜汉大人很乐意效劳,你说对吗?”卡洛敲了敲桌子,微笑道。

“好吧,好吧,只是开玩笑,开玩笑的。”老鼠苦着脸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在桌子上铺开,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

“这就是我知道的下水道地形图,还有一部分是我打听到的,应该不会有多少遗漏。今天我按照您的吩咐下去转了一圈,真特么见鬼……我都不知道下水道里面已经变成了那么可怕的地方。大人,我发誓,真的,那里到处都是怪物!”

“你看见了什么?”卡洛没有在意老鼠的胡言乱语,只是谨慎地问道。

“老鼠……不是我!是真的老鼠,像猫那么大的老鼠!我从小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可怕的老鼠!还有蝙蝠,肯定是吸血蝙蝠,我看到他们的獠牙了,真的!还有死尸!对!从水里面爬出来的死尸!我发誓我亲眼看见一个死尸从泥水里爬出来,那绝对不是活人!”

回想起那一幕幕的恐怖景象,老鼠下意识地抱紧身体哆嗦起来。

“死尸?很好,你是在哪儿看见的?告诉我大概位置就行。”卡洛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指着地图对老鼠说道。

“大概是……这里,还有这里,没错!我第一次也以为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所以换个地方又进去了一次,结果这里也有怪物!”老鼠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指出两个地方。

“这是哪里?”卡洛回头向杜汉问道。

“槐树大街,骡马市场。”杜汉瞟了一眼地图,简单地回答道。

“都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对吧,那就肯定不只是这两个点了。”卡洛拿过地图,用手指比划了两下,指着另外一个地方问道:“我记得这里就是外城门与城堡中轴线上那个规模挺大的集贸市场对吧?”

“没错,唐尼先生,这里是全北境最大的金属矿物交易市场。”老鼠回答道。

“那就应该是这里了,我们走吧。”卡洛卷起羊皮纸站起身说道。

“唉等等?您这是要去哪儿?”老鼠急忙拉住卡洛,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您看这都已经这么晚了,何必这么着急呢?要不咱们明天早上再去?”

“别担心,给我带路就是了,用不着你卖命,再说不是还有杜汉先生么?”卡洛回过头看着杜汉说道:“您觉得呢?”

“你说了算。”杜汉面无表情地说。

三十分钟后,一行四人来到集贸市场。时至深夜,这里早就已经关门打烊,但是还能够看见围墙里密密麻麻的货车与驮马。根据老鼠的介绍,今天在这里至少有五支以上的商队停留,等到天亮,这里又会恢复人流熙攘的景象。

达隆郡这座城市是依山而建,城市的排水系统也是从上到下开凿出来的暗渠,集贸市场这里的下水道正好位于中部。老鼠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下水道口,但是无论说什么也不敢先下去。

杜汉冷哼一声,一马当先跳了下去。卡洛让艾玛走在前面,自己抓住老鼠的脖领殿后。

地下水道中的空间不算特别宽敞,像老鼠这样体型的人来去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杜汉这种典型的北方大汉就只能猫着腰前进,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一双双血红色的小眼睛在黑暗中出现,犹如恶魔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卡洛点燃火把向前一照,无数体型硕大的老鼠一哄而散。

“杜汉大人,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吗?”卡洛突然开口说道。

“让我来送死。”杜汉生硬地说道。

“送死谁都可以,但是没有意义,你的身份对我来说才更有价值。”卡洛沉声说道:“你是治安官,是最熟悉这座城市的官员。而在此之前我都不能确认你是否值得信任。”

“你现在也不应该信任我,因为我已经辜负了森林狼的信任。”杜汉说。

“可我觉得奈德还是信任你的,他只是需要有人为此负责。至于抄家什么的都是气话,要不然也不会等到明天早上,还故意大声说出来让人知道……我猜他也知道,你身为治安官想要连夜越狱跑路并不困难。”卡洛说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绝不会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走。”杜汉坚定地说道。

“所以我打算指点给你另外一条路。”卡洛用火把指着前方的黑暗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具体的内情我现在不方便跟你多说。但是你要知道,除了我们内部的奸细之外,还有外面的邪恶死灵法师参与其中。我们虽然救回了大小姐,但是敌人还在暗处。他们想要控制这座城市,而我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来破坏他们的阴谋。”

“太好了,求之不得,告诉我怎么做!”杜汉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又恢复了几分血色。北方的男人性格坚韧,这个理由足够他重新振作起精神,恢复战斗的意志。

卡洛说道:“那些变异的老鼠不是凭空出现的,我猜那个死灵法师在地下水道里布置了一些邪恶的东西,然后召唤出怪物来充当守卫。现在由我去解决那些魔法,而你负责解决这些怪物,找到他们的弱点。然后明天早上,我们来把下水道彻底清理一遍。”

“好主意,我现在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小子。”杜汉裂开嘴呵呵一笑,抽出腰间的长剑,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抱歉,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卡洛微笑着后退了半步说道。

对于卡洛找人来挡枪的行为,艾玛一开始很不能理解,达隆郡的下水道没那么大的空间,即使有怪物,也顶多就是像这种变异老鼠和亡灵僵尸之类的东西,以他们两人的水平很快就能处理干净,又何必再找人来横生枝节?

但是很快,她就深刻地理解到了卡洛的良苦用心。因为下水道里的怪物并不是最可怕的存在,真正可怕的,是下水道本身。

这里面堆积着整座城市人类和牲畜的排泄物与生活垃圾。

身为达隆郡的治安官,杜汉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甚至已经达到踏入白银的级别,清理下水道里的区区怪物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但是个人的武力值再高,也无法阻止怪物的血肉沾染在自己身上。没过多久,杜汉自己就变成了一只从头到脚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的人形怪物。

卡洛三个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十米开外的距离,绝不越雷池一步。而杜汉自己似乎也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就保持着这样的形象一路杀了过去。

前进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看位置大约是在集贸市场的后方。下水道里的空间骤然扩展开来。从周围岩石上的人为痕迹能看得出来,这是最近才开凿出来的一个洞穴。就在洞穴的中央,铺设着一座散发着惨绿色光芒的魔法阵。

整整一打食尸鬼守卫在魔法阵外,换做普通士兵进来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但是有杜汉这个人形肉盾在场,自然不用再担心它们的问题。

卡洛走到魔法阵上,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魔法阵的运行方式,看明白之后一脚跺在魔法阵中央,将魔法阵直接踩碎,然后拿出一张从赛妮娅的包包里顺出来的火焰之手魔法卷轴,将这个魔法阵彻底烧成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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