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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地牢里的大约翰

位于山顶的镇长大院,从外面看就是个普通的四合院民居。要说特殊,也就是面积超大,院墙较高,角上有望楼可供守卫站岗。粗看平平无奇,但只要走进去,立刻就能体会到当初设计者的用心良苦。

首先、外面看也就三米多高的院墙竟然是假的,里面挖了八米多深两米多宽一道壕沟,然后才是真正的院墙。黑夜里要有小偷傻乎乎地翻墙进去,落地那一刻肯定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爬得高跌得重。假院墙就两层青砖,真院墙则特别厚。全钢筋水泥浇筑,上反坦克火箭筒都打不穿。即使这道院墙也被攻破,守卫还可以依托工事进行巷战。里头几重几进全是拐弯抹角,布置着不少暗堡火力点。这哪里是民居,分明就是要塞。毕竟能在废土生存下去的都不是弱者。红石镇屹立百年不倒,并非毫无原因。

“什么,你找的那个人失手了?”

书房里,泰必通淡漠地看着秦会,微露不悦。

秦会低着头,视线不敢离开脚尖:“本来是万无一失,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又被那个赤龙军的突击队员给搅了。我就在旁边楼上瞧着。杀手刚拔出刀,那家伙就从背后闪出来,一拳把人打飞!真是一拳飞。撞在旁边菜店的墙上,墙都垮了半截。”

“又是他!”泰必达一拍桌子,“这该死的混蛋,总是找我们麻烦!要我说,干脆叫齐了民兵,晚上摸到青榕坪,挨家挨户……”他恶狠狠地做个砍头的手势,“反正那帮人被圣殿教蛊惑得厉害。老头子上台,他们一直都不服,这回正好斩草除根!男的一律都杀,女的和小孩扣起来当人质。那几个赤龙军要反抗,就拿人质威胁!”

“你这不是办法,”泰必通摇头,“红石镇向北那条大路上,前段时间去北方发死人财的佣兵多不多?最后从天水关活着回来的有没有?一个都没!那几个家伙能从天水关的僵尸海里杀出来,手上没两把刷子能行?人质?青榕坪的人是他们爹还是妈啊,你一威胁他们就举手投降?那帮人要是心这么善,还能活到现在?”

秦会两个眼珠子使劲转:“小的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你说。”

“让大约翰去干掉他们。”

“你傻了吗,”泰必达看傻瓜一样看着秦会,“那个变种怪物怎么可能帮我们杀人?他只听那老修女的,你不知道?”

“大约翰可以杀人,甚至很厉害,”泰必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据说那家伙以前在南方是个非常有名的奴隶角斗士,杀过无数的人。”

“但他不听话,怎么办?”

“老弟你要记住,你可以让任何人做任何事,只要出得起适当的价格。大约翰不杀人?哼哼,只是没人给他一个合适的价格而已。”

“他想要啥,”泰必达一脸困惑,“钱?女人?”

“说不好,”泰必通一笑站起来,“走,看看那大家伙去。”

黑牢在镇长大院最后一进右侧。从一扇并不起眼的耳房小门进去,走过几道向下的曲折阶梯,才能看见牢狱正门。说是正门,其实不过一道加固了的铁闸。高约三米,周围一圈焊死在岩壁上。铁闸上有道小门,只容一人出入。门口有电铃,有监视器,都在惨白的灯光照耀下。这里地处山腹,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岩壁顶部有露水不停滴落,嗒、嗒、嗒、单调的声音听得久了绝对让人发疯。

“开门。”

几个人走下阶梯,竟然是泰必通泰必达两兄弟,后面跟着跑腿的秦会。秦会上去按电铃,叫牢狱看守开门。没多久,黑牢护墙上紧锁的小门打开了。一个胖子费力地钻出来,点头哈腰:“不知道二位公子今天来……”

“带路,我们去大约翰的房间。”

“是、是是。”

黑狱深处,某个重重封锁戒备的房间里,亮着一丝昏黄灯光。墙上似乎锁着个人,看那灯光映出的投影,显然这人体型非常庞大,已经远远超出正常人类范畴。

叮叮咣咣一阵铁链碰撞声之后,牢门开了。泰必通和泰必达走进来。前面胖牢头举着火把引路,后面伙计秦会紧紧跟随。隔着粗如手臂的铁栅栏,必通必达两兄弟欣赏了一会儿锁在墙上的那人。一时房间里无人说话,只听见那人粗重低沉的喘息声。

“大约翰,”泰必达笑了一声,“你不是一直想救徐司祭出去吗。现在机会来了。”

墙上那人明显扭动了一下,喉音低哑如闷雷:“什么机会?”

“很好的机会,只需要你搞定几个人。死的没问题,活捉更好。对你而言,这种事情应该很熟练吧?你以前是个角斗士,就把这个当成一次比赛好了。如果你赢,奖励是你一直最敬爱的徐司祭,除此之外,”泰必达审视着大约翰的表情,“还有你自己。”

“哼,”大约翰冷笑了一声,“我不会为你们杀人,任何人。”

“想想你现在的处境,难道你准备在这个地洞里一直烂下去?另外,徐司祭身体不太好。虽然我们已经尽量让她住得好点,但是你也知道,这里就这个条件。”

“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成为你们的杀人工具,你们这些花招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泰必达忽然插嘴,明显有点失去耐心:“看不出来,你这大脑袋还挺有想法?不怕告诉你,今天你要敢不答应,姓徐的老太婆就得死!”

这话刚出,大约翰双眼猛然一瞪!瞬间仿佛有闪电亮起,惊得泰必达倒退半步,差点脚软倒地。大约翰精光四溢的眼神一闪而逝:“别威胁我,我失去理智的时候,连自己都害怕。”

这时泰必通说话了:“大约翰,你是不相信我们对吧?不相信我们会遵守承诺,不相信赢了之后你和徐司祭能得到自由。”

“显然,你们的话,”大约翰低沉地笑了两声,“一个字也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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