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所有的偷袭者之后，艾虎开始检视尸体。果然，这些家伙也是生化合成人。和之前的“黄鸿飞”一样，它们脖子后面同样印着漆黑的条形码。
雾霭中的无面者只是一个假象。它们都戴着面具，挡住了整张脸。这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相当轻而且坚韧。它就像个蛋壳一样，把脑袋整个罩在里面。艾虎试了试，很透气，并不觉得闷，而且视线也很清楚。
剥掉了黑色轻甲的幽灵只是普通合成人，完全看不出有隐身能力。看来效果出在盔甲上。那些薄而坚韧的甲片一定具备变色龙的特征，可以根据周围环境随时改变光泽。这一点非常有用！艾虎喜滋滋地扒下一套盔甲，试着穿戴起来。然而盔甲上了身却不灵，根本没法变色。他很是郁闷：为什么无面者穿上能隐身，我就不行？
算了，继续寻找春丽妹子的下落更要紧。他决定放弃，转而拼凑了一套最完整的黑色轻甲，先丢进统御戒指的储物空间里。这轻甲肯定还有什么秘密，不然没道理无面者能隐身，我却不能，他想，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玛丽安，这事她肯定知道。
走了大约一里路，湍急的暗河变得舒缓，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厅堂。十字形的桥梁在暗湖上交汇，中心部分目测有两三百平米。这里曾经是个避难所，满地都是丢弃的睡袋和帐篷。罐头空壳和碎酒瓶也随处可见。
艾虎拾起一个空罐头，抹抹内侧。午餐肉的油还没有完全腐败，估计是僵尸围城期间打开的。这解答了他一个疑问。之前突入督军府的时候，城外大部分都是军人，城内全是僵尸。然而僵尸之围一解，突然就冒出茫茫多的平民？看来他们都躲在这地底下，而且储备了足够食物。
桥的另一头站着个魁梧的身影，非常眼熟。艾虎一看就高兴起来。“春丽！”他挥手叫着，向看过无数次的动力装甲背影跑去。
然而黄春丽转身举枪，发出冰冷的警告：“站住！不许靠近！”
“这……”艾虎简直懵得不行了，“是我啊，喂。”
黄春丽接下来的问题简直让艾虎晕菜：“怎么证明你是你？”
“证明我是我？什么鬼……”
黄春丽抬起脚尖，把趴在她面前的一具尸体翻过来：“你自己看。”
她脚下的尸体十分壮硕，满头打绺乱发，鼻直口方，下巴和腮帮子上黑碜碜满是胡须。这加勒比海盗一般的造型，果然十分熟悉。艾虎大吃一惊：虚灵竟然也插手了？看这模样，分明也是专门为虚灵下级统领定做的生化躯体！
怎么办？直接告诉她，自己是夺了个虚灵的舍，从二百年前穿越来的？但眼下还不到捅穿这秘密的时候吧？太玄幻了，妹子万一接受不能怎么办？艾虎陷入纠结。
“这……这绝对不是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嘴硬到底。
“不是你？但为什么跟你这么像？要不是穿戴完全不一样，我差点就被骗到了。”
黄春丽一副戒心满满的架势，不肯轻易放下枪。艾虎挠挠头皮，只好把锅推到蒸汽城头上：“这一定是生化合成人！他们能复制黄鸿飞的脸，当然也能复制我的脸，对不对？”
“好像也对……但你怎么证明你是真人？”黄春丽还是不肯放松警惕。
“额……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赤龙军基地。那天你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我们在走廊上撞了一下。后来我到宿舍，打开了收音机。你听见收音机里有人唱歌，过来坐了一会。我还给你泡茶——”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的确是本人。”
刚才艾虎所说的那些，都是仅限两人之间才知道的事情。黄春丽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撤去戒备，垂下枪口。“唉，你来得可真慢。这个生化人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智能很高，会骗人，我差一点就被骗。本来我想活捉它。如果你也在，就有把握了。”
但你不知道，这家伙多半不是什么“智能很高的生化人”，而是个货真价实的虚灵啊。艾虎不敢对黄春丽吐露真相，只好瞎糊弄：“活捉生化人也没用的。你没听大波波说吗，这些合成的人出厂时都编过程序，绝对不会透露秘密。被抓住了只会自爆。”
“说得也是……”
虚灵为什么会跟蒸汽城也搅到一块儿呢？为弄清缘由，艾虎蹲到尸体边上，开始仔细地搜。这个死掉的虚灵穿着普通的芙蓉城军装，武器也是最普通的中式突击步枪。全身上下摸遍，什么特殊的东西也没发现，只找到一个狗牌。“苏暮，”他念出上面的名字，“还是个中士呐，这军牌做得很真啊。”
“也许不是他的，”黄春丽趋于悲观地推测，“那个叫苏暮的中士或许已经被谋杀。这个生化人的智能真的很高，”她再度强调，“它既然懂得说谎，也一定会想办法掩饰身份。”
“好吧，等见到大波波，问问她知不知道蒸汽城推出了这么一款超智能的合成人。”
黄春丽显然十分赞同这个意见，催促道：“那就赶快和玛丽安她们会合吧，你来联络。”
或许是地形太过劣恶的缘故，哔哔小子的通讯效果非常差。艾虎试着在小队频道里呼叫玛丽安和三宅茉莉，然而她们的头像始终都是黑白，处于断线状态。“我们还是先上去，”他无奈地对黄春丽说，“这里地形干扰太厉害，根本收不到信号。”
寻找离开暗河的道路，其实也不那么轻松。不过艾虎有三维感知这个技能，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他自告奋勇带路，走向一扇从未到过的半朽木门。但是黄春丽表示很担心，委婉地出言劝阻：“我觉得我们应该原路返回，先找到掉下来的地方……”
“掉下来的地方可是有七八米高呐，你又不会飞，怎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