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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与里

帝都人民医院位于帝都城的中心地带,且不说医疗技术怎么样,但凡是横着进去的人,下一次出来照样活蹦乱跳。

姬韵走进第一层楼的门口,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朝着她跑来,无论是神情还是发色,都与姬韵十分相似,微微泛粉的短发配上清澈的瞳眸让她有着如同樱花般的风采,穿的的确是洛神的校服。

“打听到了吗?莺莺?”刚一见面姬韵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少女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一声返回到咨询前台处,将一栏子的水果拿回。

“妈,他在三楼320号,那是单独的一间。”

“你这孩子怎么有时候真跟你爸一样大大咧咧的,你买的水果?”

“不是妈你说的,他身上好像带着那什么天炎,说不定跟老爸有关系,没准他真是我们的师弟呢?”

“我那也是说可能是你老爸弄的天炎,也没个准,现在就去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孩子。”

不知不觉二人已从门口走到了前台咨询处,一位身穿风衣拉到自己膝盖处,袖子盖过整条手臂,还带着爵士帽压到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身旁挽着他右臂的那位身着华丽连衣裙,头戴头巾,肩挎GUCCI手提包。

那两位着实滑稽,而且特别招眼,男装的那位将手放在前台向咨询护士提问“那个,请问……”

当他还未说出自己的目的时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出。

“啊呀!小毕,小珏,你们两孩子怎么来了?”

,二人在惊吓之余,女装的那位瞬间将男装那位一记锁喉摔给弄倒,随后从包里解出醉沙场,包给一扔,随后对着他就是一顿乱锤。

“卧槽!你TM不是说绝对隐蔽吗?果然是玩我的吧!!!!”

“先…先生请不要在大厅里喧哗…”

锤也锤了骂也骂累了,待到向凌珏早已被砸得不成人样后胄毕才将醉沙场再度赛回包里。

“那啥,姬校…姬阿姨,敖莺姐,你们也在啊……”

胄毕有点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讲清楚,敖莺只是撇过头去,大肆地用鼻子出气,倒是姬韵先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来这做什么?你们这是在……开服装舞会吗?”

“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那我受伤的孩子。”

“求求你了姬阿姨,别跟我们老爸说。”

“你们又偷偷溜出来玩了吗?”

“诶,对!对!”

“那你们跑医院来干嘛?”敖莺问到。

“额…我…我们……是来给这家伙看病的!”胄毕将一摊肉泥嗲了起来指着他。“这家伙犯思托格尔莫综合症了,一碰到电脑就抽搐的那种!所以偷偷溜出来治好后再去玩!”

“啊?什么?”

“就这样阿姨!姐!我们先走一步!你们慢慢逛!”

姬韵二人来到三楼后,里面到处是忙碌的医生以及随处可见的病号,一路走,一路问,来到了320号病房,开门进去的一刻,里面宽敞明亮,很像是居家客厅,同样有着小电视,以及盆栽拜访在床头柜上,只是床上并没有什么人,敖莺将看望的水果放在柜台上,从门口附近取了两张板凳放在床的边上,貌似是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咔哒一声,厕所的门开了,谢西暗杵着吊瓶架低着头缓缓走了出来,他还在听音乐,并没有发现有人的到来。

直到他抬头时才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他有点被吓到,“请…请问你们…”,他取下了耳机,声音有点小。

敖莺上前将他一步一步扶到病床边,谢西暗看着眼前的姬韵,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许胆颤,“老师…师娘…”他根本没用声带说话,全程小舌音。

“你果然是敖冉的孩子吗?”姬韵还是听到了他的话,右手触抚着他的脸颊,还帮他稍稍梳理了下糟乱的头发。

“他…他是…我的老师……”

“嗯,嗯,我知道,他有跟我谈起过你们,只是不怎么常联系罢了,你们七人的照片我最后一次看还是你刚被收养时发的。”

“嗯,不过,我们是……八人了……”

“哎呀,原来又收了一个吗?我还不知道呢。算是你弟弟吗?”

谢西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争气地包围在眼角里,但嘴角却微漏喜悦,眼前的人的确是如此的温柔,也许让他真有了一种对‘母亲’这一词汇的理解。

他经量不让她们看见泪水,努力保持闭眼微笑,唯唯诺诺地应答她们都对话,但当姬韵突然询问最近的时候,谢西暗脸色瞬间拉黑。

他根本不想提起这件事,但又不得不说,他只是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有气无力地说出来。

“老师…老师…老师被杀了……”

一霎时,满屋归于宁静,不更像是没有温度的死寂,敖莺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仿佛过得度秒如年。

伤心,但那个男人从她懂事起就没怎么管过自己妹妹们,无感,但他的确是生她育她的父亲,在他的印象里,他不是个爱家的男人,但却是个关爱家人的人。

仔细想想好像七妹从出生起就没怎么见过父亲,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说死就死了。

再看着姬韵这边,她只是闭着眼睛唉声叹气,就像提起知晓一样,再次睁开双眸,虽有心伤,却无半点泪光。

总得来说,母女二人对敖冉的死还是表现得过于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讶。

“额……额没事!活了该他的!我早提醒过他别乱惹事!”

“妈……别……”

“我有说错吗?这么多年了!我独自抚养你们七姐妹容易吗?除了偶尔联系,他有真正回来过看过我们一次吗?就因为那个空穴来风的破实验,连老幺都没怎么见过,就先下去了!”

话语愈加激烈,姬韵起身,朝门口走去,只剩下屋里陌生的两位。

片刻,敖莺朝着窗外看去,像是出于条件反射般说出了话。

“我想他在最后一刻想到的也是你们吧。”

比起被说中时直击内心的铁锥,这句话更像是一把普通的开瓶器般,一点点钻进心脏,然后两把手一拉。

吊瓶架在微微颤动,那是谢西暗的不甘,右手抓着架子,左拳紧握裤腿,低着头。

“对不起,本来应该死的人是我的!是我的不自量力害死了老师!我会为此谢罪!”

“人都没了,谢罪又有什么用?难道一定要用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去偿还一个不可能挽回的可能吗?”敖莺并没有正眼去看谢西暗,谢西暗也一直埋着脑袋,谁也无法瞧见对方的容颜。

“不!”谢西暗突然抬起头说道,“我不会死!也绝不能死!该死的人还未死,我会一直活下去!直到完成所有!一切!”

说出了这些话后总归是好受了些许,谢西暗本想先这样隐瞒着自己的伤势,姬韵却再次走了进来。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吗?”姬韵问到,显然她已经知道之前那溢出的黑火,根本不是普通的火毒。

与谢西暗的炎一样,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存在于一种未知的领域,也许所有的天炎亦是如此。

此话一出顿时将谢西暗再次拉回残酷的现实,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释怀转变为了失落,禁闭的双眼,以及不停地撕咬嘴唇,“啧!”

泥棃炎,他曾见过这件武器的杀伤力,虽出处同门,兄弟们手上或多或少都染着鲜血,但也是迫不得已,只有罗付元,手段极为残忍,被炎腐蚀者必尝尽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他开始发抖,他在害怕,也许就是后天,也许就是明天,他害怕自己会熬不过毒火的痛苦,他害怕目的未达付之东流。

“呵……呵呵呵……我一直预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我怕死没错!但我更怕什么都没做!师娘,师姐,虽然这听上去非常厚颜无耻,但我还是要说,我此行就是来向你们求助的!”

谢西暗用充满灵魂的眼神望向眼前的二人,那样的眼神始终让人有种记忆犹新的感觉,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见坚强与不屈。

像是一种发自灵魂的呐喊,你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去打倒他,但你绝对无法真正打败他,无论是命运还是死神,他都会顽强地与其抗争到最后一分一秒。

“的确厚颜无耻!没点杰出的贡献还敢跟老娘提条件!”

“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什么都别管了。”话落,回身,姬韵走到了门口处后像是记起了什么“真有你那种傲气啊……”姬韵的脑内如实想到,却随着条件反射一样说了出来。

姬韵离开后,只剩下陌生的两人对坐在房里,敖莺释怀了之前对父亲的些许反感,从眼前的少年就可以看得出来,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刚听师娘说,老师离开你们是为了什么实验,这跟培养我们和天炎有关吗?”谢西暗不解地问到。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父亲很少回家,更不怎么跟我们提起他在做什么,我们只知道他收养了一群孤儿,不过我可以肯定,绝对跟所谓的炎有关。”

黑羽狩,孽,罗付元,天炎,还有老师从未跟我们提及的实验,谢西暗沉默起来,“罗付元说我们都被老师利用着……”。

敖莺也与他做了道别,将看望用的水果拆开后也离开了。

谢西暗独自坐在床上,背靠床头,拿起一颗如同自己火焰般红色的果实,把玩起来。

“您究竟对我保留了什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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