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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君逑踪现,师门死局

幽谷上空,响彻全场号角传入风无垢耳中,打断了她继续前往竹林的意图。

而身后属下的凌乱脚步声,也让她明白现在形势,已经越发不让自己从容,事情需要分主次,在处理阻止潜在内鬼之前,随意介入徒儿们针对自己定下的猎物的游戏,反而让她们的任务产生偏差,何况依照现在情况来看,那个不知道何时会出手的师兄才是自己真正的目标!

“哼!本座就看看,师兄您什么时候会出现吧!”

心中透着一丝期盼,她缓缓转身,迎向接应的属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让你们如此慌张!?”带着特有的从容,她瞥了一眼向自己行礼的贴身弟子,语带不快地问询道。

“师尊,崖谷前方的通道已经被玄朝官军打通,他们正顺着通道进攻崖堡,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闯入谷内,我们是否需要坚持,还请您明示!”

“今夜的一切都是为了处理东国客人的所在意的内奸问题,你们师姐与小师妹自然会配合那位先生完成任务的,至于崖谷外那群蠢货,就让大伙带他们四处转转,半个时辰后,你们准备好撤退的飞舟,这个地方就当送给他们了!”风无垢一声冷笑,淡然地回应着,四周山谷的纷乱她丝毫不放在心中,没有比沐君逑可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更让人期盼的事情了。

“是!”二位贴身弟子正想接令回去准备,却被她再次叫住了身形。

“妙旖,妙旎!好好准备一套上好的香茶,选你们师伯最爱的檀甘回音,记得用最嫩的新叶,他最爱这一口,不要怠慢了!”风无垢说着温柔的言语,快速嘱咐着。

“是!”踏着轻快的脚步,两人不敢怠慢,先行跑回秘轩继续准备。

重新踏进秘轩的主楼雅阁,她缓缓坐在主榻之上,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随着一阵熟悉的气劲搅动堂中气流的感觉涌上面庞,她缓缓睁开了双眼抬头看着堂上背着琴具潇洒的身影。

沐君逑借着双鹤小座一进入山谷上空,就发现了环绕在竹林中的雅阁秘轩,带着一丝无奈的摇头,沐君逑没有一丝停滞,借着小座径直飘上了秘轩上空。

在没有任何阻挠的情况下,他穿过几道回廊,在贴身弟子引导下走进了正堂。

双眼透着复杂的情绪,沐君逑叹了口气,在风无垢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坐到她左手雅座上,翻开长琴,拨弄弦音,品了口香茗后,赞叹地点了点头。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师妹你依旧没有忘记师兄我的喜好啊,七分热的檀甘回音,这份令人感慨的味道啊!……茗香妙品曲千秋,仙影寰缈跃天途,抱水皙月萧竹引,携临雅轩眺暮穹!”拨弄着手中的琴弦,沐君逑平和音调抚弄着风无垢的心弦,减轻了多年来因为互相对峙而产生的疏离之感。

任由双眼中波澜翻滚,风无垢回想起往事种种,嘴角却泛起难得的真意,平淡却又透着一丝甜蜜地笑着。

“无垢为师兄准备的何止这些,师兄一路踏空而来,这片幽谷的布局,难道就没让你回想起什么么?”期盼地盯着师兄,风无垢语调竟然有些震颤,急切地问道。

“哎!往昔之景犹在,悠逸天沁谷依旧芳草凭依,竹海涛行,可惜故人心途已改,难以挽回,与其太过留恋,不如早日忘记,放眼未来!”洒然摇着头,沐君逑再品香茗,慨叹不已。

这种话语再次刺痛了风无垢的心绪,冷哼一声,她蓦然甩袖,冷冷说道:“好一个故人不再,真是一个完美的托辞!沐君逑……如果我们之间只剩下争斗,那么本座就在这里等你出手,履行你与师尊最后一次约定,无垢不会躲避,有半点迟疑,不算剑门传人!”

沐君逑洒然一笑,扬起手低声致意道:“今夜君逑来此,只求师妹与我再次夜话饮茶,为兄与你弹拨几曲,打发这半夜的无聊,你看如何!”

冷然一笑,风无垢倏然起身,走到沐君逑面前,语带不满地回应道:“哼!如果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徒弟,今夜本座恐怕没有这个福气,享受师兄弄弦啊!”

继续弹拨琴弦,沐君逑微笑着示意她顺气凝神返回主榻后,言之侃侃,娓娓道来。

“既然师妹已然知晓,我也不便瞒你,徒弟既然有所求,做师傅的自当竭尽而为,至于他今夜做什么,怎么做,我不插手,只保他周全离开即可!而……这其中最终要的,就是保住师妹你的踪影能够在本座掌控之中。”

他的语调虽然充满恳切,但是透出的威胁之意充满挑衅意味,不断刺激着风无垢的心房。

脸上闪过一丝不满,风无垢咯咯冷笑着,高昂的笑声传导在整座楼台,充斥着不甘与愤懑!

“和本座谈条件,沐君逑!你是否没有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

在她激昂的话语声中,大堂门口六道干练的身影突然出现,踏着快步在堂中围成半圆,与一直随侍在旁的妙旖,妙旎,警戒地盯着沐君逑。

“口口声声要本座不动你的宝贝徒儿,但是这小子羞辱我这六名徒儿夺取掠翼,破坏本座雅轩暖堂,要置本座于死地的时候,师兄?!您可成让他考虑过我们之间的情义?”单手一扬示意弟子们散开,风无垢不断拨动着手中珠串,冷然质问道。

“那你希望为兄做什么?”没有一丝犹豫,沐君逑继续拨弄琴弦,缓缓问道。

双手背身,走下主榻,风无垢徘徊在师兄身旁,带着阴沉却又透着兴奋的语调快语回应着:“这些年,本座针对剑门,特地为自己培养有天赋的人作为入室弟子,传承衣钵!神君为此非常欣喜,为本座推荐了众多西域子弟,此间八人就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可惜缺少必要的条件,她们都无法直接继承本座的衣钵,剑门的真妙之境,此生恐怕都无法探求!来……徒儿们见见你们的师伯,这可是你们此生都难得遇到的机缘,一代剑主,风誓炎阳!”

在这群女子恭敬的唱答声中,沐君逑见到了此生最为讽刺的情景,脸上闪过不满的情绪,他放下茶杯,双眼盯着风无垢,语带深沉地质问道:“无垢,剑门入室传承仪式必须有掌门亲自授意才可执行,况且……”

“况且我还是一个弃徒?这是你想说的么?既然都被你舍弃了,我风无垢做什么和你有关么,我的师兄!”不再压抑心中的愤懑,风无垢语调爆烈,打断了他的话茬,朗声呵斥着。

“纵使我无法探的剑门奥妙,但是只要我喜欢,传给谁是我的自由,如果神君为此感到快乐,那我就快乐!”从对方紧蹙的眉头的神情中,风无垢突然感觉到一种可以报复眼前之人的方法,她语调激昂,将更恶劣的话语加以情绪的润色,一字一顿咬着牙根慢慢吐出,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双手扣住琴弦,沐君逑停下了悠闲的弹拨,一脸严肃地盯着风无垢,默然无语。

“哈哈哈哈,好就是这个神情,沐君逑……你最在乎的师门之傲,被践踏的感觉如何……为什么我会觉得还不够呢,来听我继续道来!”风无垢享受着这份言语报复带来的快感,继续挑衅着沐君逑,眉宇间的神态,让他更加厌恶。

“三年前,寻找多年的我,终于在玄朝找到了一名资质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传人,而这些年对她的悉心培养,就是本座对你,还有剑门最为深刻的“报答”!”

听到此处,沐君逑压下心中怒火,继续拨弦问道:“你最好在我耐心消弭之前,把废话说完,说罢,你到底想怎样!?”

“哈哈哈哈哈!怎样?既然师兄今夜不希望我出手,那么公平起见我们弟子今夜第一次相见,谁都不能干涉,你看如何?到底是谁的弟子更胜一筹,本座拭目以待!只要你答应了这个条件,半个时辰后,你我自当知晓最终的答案!”一个旋身跳回软塌,风无垢霜手举杯,向沐君逑示意,品了一口香茗,缓缓说道。

弹拨手中长琴,沐君逑恢复了一脸淡然,忘情地弹完心中的长曲,在风无垢略显迷醉的注视中,翻起手中长琴,甩出琴座下的长剑。

月光照射在刺进大堂地板的剑身上反射着幽寒的蓝光。众弟子在风无垢的示意下,纷纷退后身形,没有扩大对峙之意。

“今夜本座带着霑云烟雨来此一会,就不会和师妹你撕开脸皮在此相斗,我就应了你的心思,让淳翦与你的徒儿相斗一场,不过我沐君逑再次立誓:今夜淳翦获胜,天涯海角我和他都会查出此人的身份将其剪除,剑门之内不准有任何破坏规矩的传承!淳翦做不到的话,本座将亲自出手!”沐君逑言毕,霑云烟雨再次抽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收回长琴之内。

“你!”风无垢被他这番决绝的话语所刺激,一时语塞难以回应,整个房间充满了尴尬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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