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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密友重会,再叙江湖

“殿下,夤夜寒风萧瑟,小心着凉,到檀洲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您为何不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歇息一番!”没有理会身旁女伴的娇柔软语,呼延凭晖掀开马车窗帘,一脸凝重地望向窗外的夜景。

朗月银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笼罩出一阵清冷的光晕,他紧锁的双眉连鬓飞翘,修长的睫毛伴随着修长的眼皮不断眨动着。

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份深邃,与他黑色透亮的双眸对视,会产生失神的迷幻感。

他修长的右手从宽阔锦袍探出轻轻地架在窗台之上,白皙的手指不断抚摸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双唇微微向上抿起,颌下精致的短须随风颤抖着,伴随着他时不时的干咳,脸上涌起一阵平淡的潮红,理了理额前的长发,放下马车窗帘,他微微转过头看着端坐在一旁的明丽女子。

“悦娉,传令打马转向去元雅阁,本殿难得回来一趟,也该去会会老友了!”脸上泛起淡淡笑意,他对着女子柔语吩咐道。

“殿下!现在非常时期……您……哎!”悦娉心中不解,正想继续劝诫,却被呼延凭晖拍着肩膀,微笑地打断了话茬。见劝说无效,悦娉脸上涌起一丝红晕,羞涩地缓缓起身,走向前舱。

不久后随着马车一阵净鞭脆响,这辆装饰豪华的巨型马车开始转向,向城东繁华的商区行驶而去。

城东望云百里铺这片繁花的商区的十字街口,俗称粉妆楼的元雅阁以优雅的建筑曲线以及豪华的装饰风格翘首矗立在众楼阁之首,那夺目绚丽的装饰镌刻,以及精巧的布局让游人时常流连驻足,啧啧称奇。

而位于顶楼半开阔的豪间嵩香园内,香烟袅袅,妆容典雅的侍女们手捧器皿穿行廊道之间,为位于屋内正中的檀木桌摆放精致的菜品,厅堂内灯火通明,但是因为望景窗台全部开阖,席卷而来的寒风让普通烛火剧烈地抖动着,映射在四处的残影显得有些狰狞。

“来啊,把所有烛火都换成云辉石,外面风大,屋内烛火支持不了多久,殿下喜爱通明迎风,不要把这里弄得太暗!”站在正中窗台旁,一名身姿高挑的男子双手抚摸着窗台石墙,眺望着远方街景。

“公子!此处风大,您身子骨一向孱弱,不可窗台处呆的太久!”手捧驼毛绒裘,一名美丽贴身侍婢语带急切,快步走到他的身后,为他罩上了披风,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肩头毛发,生怕其搅乱了公子那乌黑整齐的秀发。

这名锦袍公子并没有转身离开窗台,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柔语吩咐道:“寰音!殿下的车驾已经临近街口了,快快下楼接他上来,不要太过招摇,殿下不喜欢太过喧哗!……”

“遵命!”

“记住,人带到后,你就带着所有人退下三楼,不准任何人向顶楼走动!”

“寰音遵命!”

聆听她轻盈的脚步逐渐远去,公子缓缓转过头,望向敞开的回廊门口,踱着平和的脚步穿过看台望景区,返回了主厅。

看着圆桌上琳琅菜品,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双手轻松地压在手杖之上,反复摩挲着。

背对着窗台,肩头雪白绒毛被银色月光晕染着泛起淡然的辉光,而在堂内充盈的灯光照耀中,这位公子的形象也变得更为清晰立体!

他白皙的脸庞略显修长,精致立体的下巴上点着一枚红痣,红润的双唇自然地开阖着,白玉般的牙齿紧紧咬合着,随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吞吐出阵阵白烟。镂空雕金云珠护额环紧贴在他舒缓的卧蚕眉上,反射柔和的辉光,额前俩捋长发随着寒风不断来回摆动着,“调皮”地抚摸着他冻得有些红润的舰艇鼻头,就这样他静立在堂中,耐心地等待着王子的到来!

没过多久,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正堂后,寰音引导着呼延凭晖一行人,穿过宽阔的回廊,走进了这间豪华包厢。

“明昭!哈哈……明昭啊!”看到屋中密友,呼延凭晖踏着快步,笑意盎然地走到公子身旁,双手环抱将他紧紧抱住,不断拍着明昭后背,快意地笑道!

缓缓松开对方的热情的双手,公子脸上带着尊敬与自持,诚恳地向他行礼回应道:“徐吾明昭拜见王子殿下,明昭多时没有回檀洲拜见殿下,今日能够有幸与您云鳞一会,心中欣喜难抑啊!”

呼延凭晖嘴角泛起责备的笑意,一脸玩味地讽刺道:“好一个名震北域豪贾雄商,现在生意做大了,连本殿见你都要偷偷摸摸了,要不是本殿近日为了边防之事来云鳞参会,恐怕明昭先生都快把本殿给忘记了吧!”

示意侍婢们退却后,厅堂中只剩下密友两人,涌起诚恳地笑意,徐吾明昭单手一扬,示意呼延凭晖坐上主位,在亲自为他斟酒后,他举着酒杯对着凭晖王子动情说道:“殿下亲临寒舍,明昭未曾全礼接待,深感罪过,此杯聊表明昭敬意,以解殿下难舒怨意!”

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凭晖王子单手举杯与之对饮,放下手中玉箸,洒然叹息着:“臭小子,当了大富翁后,和本殿越发生分了,你看这四周晶莹剔透玲珑座,繁雕刻形巧厢阁,哪一点算的上是寒舍标准?……臭小子你经过这么多年的蝇营狗苟,已经少了当年那番江湖气啊!本殿本指望今夜到你这里来豪饮交心,以敞心怀,想不到又来到一处只会冠冕堂皇的破地方……你要是这么喜欢打官腔,本殿当初就不放你走,不是更好!……没劲没劲啊!”

听他言语至此,明昭手捧杯中酒,无奈地摇头微笑,手中玉箸夹起一片羊肉,放入正中水晶炉翻腾汤水中涮了一涮后,小心翼翼地放入殿下面前的碗中。

“这肉是固雪苍原上肥羊最新鲜的嫩肉,晖少最爱的馋口之物,今夜小弟知道您要来,因为北原商君的炀汤沸品脆香锅可是天下难辞之美味,吃了这份龙凤三叠,殿下自当回忆起当年啊!”

满意地聆听着他略带夸张的吆喝声,凭晖王子快乐咀嚼着口中的香肉感受着精心调配汤汁与黏弹肉感在口中爆发,随着喉咙的蠕动吞咽下这令人难忘的香弥之物!

“臭小子,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当初本殿在檀洲郊外农舍与你相会,你小子那份流氓习气,本殿此生难忘啊!也就是这口锅,留住了本殿的胃,也就是这个味,让本殿发掘了你更多才能,现在你的劝酒的样子却让本殿觉得少了当年的味啊!”语带调侃,凭晖王子不住摇头,打趣地述说着。

“殿下,您应该知道明昭的志向,散丰醇家资,结天下善缘,烩一品江山,识天下英豪!不赚钱如何花钱,不赚钱如何散钱啊,小弟是穷过之人,知晓困顿之滋味,所以为了北地依旧赤贫之寒民,当初锋芒与棱角也要收敛与打磨啊!……但是小弟最为快乐的日子,就是跟随在您身旁的那些日子,为了这份知遇之恩缘,请容我在敬您一杯!”

微笑回应他的诚恳,凭晖举起手中薄胎瓷杯快意与其对饮。

“你的才干,如果在我身旁,我呼延氏未来可期!”无奈地摇着头,脸上泛起一丝怅然不舍,呼延凭羡低语叹道。

“这么多年的征伐与从贵族层开始贪婪,也许会让我们厥勒各部万劫不复啊!”拍着圆桌,呼延凭羡一脸忧愁,用专注期盼的眼神盯着徐吾明昭,心有不甘地再次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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