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请容再议”,利玛窦说道:“大明开科取士皆按序排名,宋应昌尚且年少,发迹不知要等到何时……阁下尽可放心。”
“哦,差点忘了。宋应昌乃是利玛窦先生的徒弟。”信长微微点头,“若将宋应昌收至我织田氏麾下,孤必重用之。”
“不妨一试。”利玛窦竟连连点头,“贫道虽然与宋应昌并未行那中国的拜师之礼,却也算半个徒弟,‘识时务者为俊杰’,愿为阁下一行!”
“大师此刻就要动身?”
“不妨,此地距那青楼酒馆不过二里路程。阁下但请稍候。”
“既是如此,信长与利先生同去,以示我织田诚心。”
但见信长微醺着起身,众人都跟着站起来。西湖夜色甚是阑珊,凉亭长椅之上,尽是鸳鸯情侣。家康与那秀吉提着灯笼开路,众人行不多时,既已来到青楼之下。
“流芳楼”,信长念道:“好个流芳楼,竟是如此文雅。”
“非也”,那利玛窦摸着胡子一笑,说道:“别处都只叫百花楼,只因此地之邻居乃流芳百世之人,名为岳飞是也。”
“混账!”信长酒醉也不择言,“竟将青楼开到岳飞将军坟茔之侧!别说是青楼,就只是家客栈也成何体统!”
“可不是,大明简直江河日下!”家康也跟着骂道。
“不知可有风流美人?”
“猴子!休要多言!”信长怒道,“莫非那宋应昌与猴子是一行人么?如此倒也好收买也”。
众人见那利玛窦唤出老鸨,二人甚是熟悉,只打了个招呼,利玛窦便指引着众人上了二楼,行至宋应昌门前。那信长正待亲自敲门,只听里面说话声音甚大,一少年说道:“宋应昌!宋应昌!醒醒!你可听过一白色机甲么?”
信长、利玛窦与众人都僵住了,信长正要再听,只见那少年的影子站了起来,又坐下拿起酒壶痛饮。众人闻听宋应昌已经醉倒,少年又来路不明,已有退意。信长又使了眼色,众人便要抬脚往回走。
“门外是谁!”如松推门而出,手拿红缨枪,正撞上信长等人。
“是我等呀!老弟,别来无恙否?”
“你是?”
如松微醺之下,有点视线模糊。
“我是白天请宋应昌兄弟喝酒的”那利玛窦立即站出来解释。
“哦,看尊兄是有点印象,你是那洋和尚嘛,哈哈。”如松笑着说,又一摇头,问道:“那你们是来干啥的?”
“啊,我等是来找宋应昌谈……”
“啥?”
“嫖……娼?”
“哦,那夫人也是?”
“哦,这个……”信长说道:“我们日本习惯是这样的,就是称作艺伎,所谓‘卖艺不卖身’,因此女子也可来观赏也……莫非少年是来卖春?”。
“当然不是,俺也是被宋应昌带来的?”
“那少年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浓姬问道。
“此乃……酒醉红晕……君等请入座痛饮!”
“好、好”
信长回头,示意秀吉与家康将火枪放回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