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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 路见不平助鱼人

……

距离越近,陈心隐对于玄真老道气息的感应就越是准确。

“为何?这是玄慧师叔的气息……明石师兄的,明音师兄……咦?哪里来的这么多陌生气息?”

陈心隐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着由清风送来的讯息。

将白流道力化成太极之力之后,他与这天地的交融,有着长足的进境,若将原来感觉比作“雪尽知春至,叶落才知秋”,如今则是“鸭知春水暖,鸡唱晓天晴”。

“救命啊,救命……”

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从哪儿传来的呼救之声,陈心隐初还不以为意,只将全副心思放在了前方法术飞扬的战场,可渐渐地,他感觉这呼救之声,居然离他越来越近,似乎是在他航行方向的前方,随着舟程演进,距离也随之拉近。

他睁开了双眼,朝前仔细一看……

果然如他所料,斜前方的海中有一小男孩,神色惶急,正咬着牙,拼了命在向前逃窜,而他的身后,紧紧追赶着一尾大白鲨,那大白鲨寒齿森森,目光凶戾,恐怕只一口咬将下去,小男孩绝无幸理。

许是见他这么一艘大船破浪而来,那小男孩就仿佛捞到了最后一枝救命的稻草,双眼比晓晴天还要更亮。

救?还是不救?

陈心隐犹豫了……

若是变向过去救人,他有着极大的把握可以成功,只是恐怕必须耽搁一段时间,如果因为这点耽搁,导致了他增援不及,同门出现任何意外的伤损,要他如何忍心?

而若是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这小男孩为鲨鱼所食,未免会显得他太过于冷酷无情,不止他自己的良心无法安抚,就是世人的诛心谴责,他也无法承受,这不是道士该有的修行。

就在陈心隐的心中进行着天人之战之时,大白鲨数次张开大嘴,朝着小孩狠狠咬去,天幸那小孩在水中灵敏异常,每每能在间不容发之间,从鲨鱼的牙齿缝间溜走。

然而人力有时尽,好运有时穷,小孩在水中到底不是鲨鱼的对手,他的手臂已经被划开了一道长口,殷红的血液飘散而出,绘成了一条血路。

受了血腥味的强烈刺激,大白鲨更是如同疯魔了一般,追击更快了几分。

陈心隐再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他并未改变不系之舟的航向,而是自己从船首飞跃而起,一条水龙当空浮现而出,将他的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水龙贴着海面,去势甚急,激起的凌厉罡风,划开了水面,大浪向两边开分而去。

大白鲨终于注意到了来自于这条水龙的威胁,水龙并非真龙,不具备龙族所特有的那种号令水族万千的皇者气息,那大白鲨半生都在海浪之中翻滚,可谓是见多识广,是真是假,哪里能逃得过它的眼睛?

一条水蛇也敢来耀武扬威?哼!

霸道的大白鲨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大怒,毅然放弃了眼看就要到口的猎物,转而朝着陈心隐而去。

“来得正好。”

大白鲨的转向,正中了陈心隐的下怀,只要先行将大鱼引开,就能暂且解了那孩子的燃眉之急。

一条鲨鱼,即使有些许的道行,又哪里能是身兼数项绝技的陈心隐的敌手?

只见陈心隐仅只轻松写意地将手一招,从那条水龙的龙身底部,就探出了一只狰狞龙爪,龙爪迎风便涨,排开无尽海水,径直朝着大白鲨所在的那个方位抓去,大白鲨为愤怒冲昏了头脑,并不曾注意到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依然猛甩着尾巴,荡起层层海波,如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誓要将水龙穿透。

双方你来我往,距离不断地在接近,而当大白鲨发觉大事不妙,想要即刻退走之时,却为时已晚,一只悍健的龙爪,破水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倾盖而下,将水中惊慌失措,正忙着转向的大白鲨一把拿住,龙爪向上一提,就将这条体型罕见的大白鲨提出了水面……

大白鲨拼命地在作着挣扎,然而令它遗憾的是,那只龙爪乃是无定形的水流凝成,而那水流,自有随物赋形的妙用,陈心隐无需多费气力,任凭它如何扭动拍打,龇牙咧嘴,龙爪纵使在不断地变换着形态,却能够稳如泰山。

见那大白鲨还不肯死心,兀自做着挣扎,陈心隐无瑕在此地继续靡费时间,将龙爪一收,托着猎物,驱动水龙,就要向前追赶不系之舟。

“多谢……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陈心隐正要加紧离去,那才脱出鲨口的小男孩,迅速游了过来,小脸红扑扑,见到这条莹白水龙,又似有些忌惮,在旁逡巡着不敢靠近。

“不用谢,在海里玩要小心些,下次可不定有人来救你。”

陈心隐答道,哪知目光随意往小男孩身上一瞟,就好似发现了一片全新的大陆,一双眼睛“噌”地一下便瞪得极圆,

“你……你不是人,鱼,鱼尾,你的腿呢?”

这一偶然的发现,令他大吃一惊,龙爪之中困着的大白鲨,也险些因他的吃惊而被他抛开。

天地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在这一望无垠的深蓝海水之中,居然还藏着人身鱼尾的生灵,在此他不得不感概造物主的神奇,心思的巧妙。

“恩公无需惊讶,我是灵鲛一族的族人,世代生活在海中,我们的族人,都是天生生着鱼尾的,不是畸形。”

小男孩将一颗脑袋,摇得好似一只拨浪鼓一般。

他偷眼一瞧,透过这条莹白水龙的身躯,可以看到里边竟然是一个人类,这样长着腿的人类,他从小也只从族中老人的嘴里听说过而已,还从未亲眼得见……

嗯,人类果然没有尾巴,只长着四只手,和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个人类,好像一点儿也不坏呀?真是奇怪……

唉,恩公真是可怜,不能长出美丽又矫健的尾巴来,在海里游泳肯定游不快,难道人类真的和族里大叔和大婶们所说的那样,是上天的弃儿,所以才被剥夺了生长尾巴的权力,只能生活在火热的陆地之上?

真可怜啊!

小孩为了替恩公感到不公,险些儿留下了两行清泪来,而在知晓了自己的恩公是人而非龙之后,他的心中大定,方才的那副谨小慎微,不敢过于靠近的模样,早已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

“恩公你要去哪儿玩吗?这儿文若常来玩,熟得很,可以给你当向导呢。”

那小男孩开心地跟在陈心隐的身边,小嘴一张一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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