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又继续了，激烈程度一如既往。
但与山谷上方四人的战斗相比，这样残酷的战斗却显得如儿童打架般幼稚可笑。
在战斗中的侠客联军生出一种沮丧的氛围。因为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奋战，都无法决定战斗的最终结果。
毕竟，无论下方的战斗如何，真正能决定他们接下来命运的，仍是山谷上方的四人。
而在不知不觉之中，苍兽的攻势突然变弱了。后续的怪物不再向侠客联军冲锋，反而渐渐后退，与他们保持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援军主舰之中，舒明书看到这一景象，不禁疑惑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焰摩众在耍什么诡计？”
吕厌站在后方，面无表情地说道，“操控苍兽的焰摩众已经全部被击败了。现在场中剩下的，只有东方独步和卜元秋。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他们连一丝精神都不愿意浪费在苍兽身上，所以干脆让它们后撤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舒明书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吕厌苦笑，“自然是也按兵不动，直到上方的战斗分出胜负为止。”
舒明书想了想，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将吕厌的意思层层传递出去。
联军与苍兽的战斗停止了，但山谷中的动静却愈发大了起来，甚至还超过之前的混战。
这动静的源头不必多说，自然是来自仍在激战的四人。
无漏战斗结束的最初，若曦已然迫不及待地展开感知，查看战斗的进展。现在她也是第一个完全掌握战斗状况的人。
“我察觉到了……有周炎的气息，东方独步的光辉力量，厉雨舟的煞气……但是，没有卜元秋的！”
若曦愣了一下，随即惊呼道，“鬼帝卜元秋还保持着不漏之境！”
“这下……”娜迦语气生涩，“麻烦了。”
此时战场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就是鬼帝卜元秋。这种存在感，是感知带给众人的错觉。对于武者来说，越是无法感知的事物，越是充满难以预测的危险。
所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卜元秋的身上。即便无法感知，他们还能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大脑去思考。
即便是无意义的行为，他们作为武者的本能也在驱使他们这样做。
众人视野之中，鬼帝卜元秋身周环绕十八根气场形成的硕大柱子。这柱子与阎罗殿内石柱几乎一模一样，每一根都刻着一层地狱图景。与石柱不同的是，这十八地狱石柱之上的图案，是活的。这一点，倒是与六道轮盘十分相似，仿佛每一根石柱内都是一方小世界。
卜元秋凝立石柱包围的空中，身上殖装是华贵帝王装束，头戴冠冕，但面目却如扭曲虚空般模糊不清。
因为卜元秋还维持着无漏之境的关系，一般来讲，外界众人本来不应该对其形象了解得如此清晰。之所以众人能看到，全是来自厉雨舟的衬托。
与卜元秋圣神庄严的光辉力量相比，厉雨舟的则是阴森诡异的煞气。两者碰撞所产生的逸散能量残留，附着在卜元秋的气场边缘，才让人们能如此清晰地看到这些景象。
换个角度说，人们实际看到的，并非卜元秋本尊。而是卜元秋在这个世界的投影，真正的他，依然是无法被感知的存在。
当人们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他们的心里都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在这样的恐惧之中，厉雨舟的阴森煞气反而更让人感到安心。
但这样的安心能维持多久，没有人能给出答案。甚至所有人的心里，都在预期着一个悲观的结局。
明眼人都知道，先解除无漏境界的，极有可能在这场战斗中落败。
厉雨舟身在局中，自然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这一点。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战意反而比之前更加高昂。
只听他大喝一声，身周凝聚出九柄巨剑。这九柄巨剑一出现，便划破空气，如导弹般向卜元秋呼啸而去。
卜元秋身形不动，十八石柱滚滚而来，朝巨剑迎去。这石柱明明气场所化，却比实物更加坚韧。巨剑作为机甲的一部分，与石柱一碰，居然如沙子做的一般瞬间崩溃。
“阳神！”若曦不禁道，“这些石柱，是卜元秋的身外化身！”
娜迦道，“出阳神的威力更胜实体，这证明卜元秋炼神之境已然圆满，甚至还有过之。若不是有净火天限制，他说不定已经突破到虚境了！”
“净火天还会限制焰摩众的境界？”若曦一愣，她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信息。
娜迦点点头，道，“如果焰摩众达到虚境，是有可能突破净火天精神烙印的。这些焰摩众都曾是一代魔头，怎么甘心受制于净火天。若让他们突破到虚境，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一定就是向净火天复仇。虽然净火天主未必会怕他们，但虚境强者的的确确会给他造成一定的麻烦。”
若曦明白过来，“所以说，炼神巅峰，就是焰摩众的力量极限了！”
“可惜战斗偏偏在现在爆发了，要是多给厉雨舟一些时间，他说不定就能突破到虚境。”若曦皱眉，道，“如果是那样，这场战斗或许就会轻松很多。”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时间了。”娜迦却说道，“如果让真正的净火天公民复活，那事态将会更加不可收拾……”
“真正的净火天公民？”若曦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指的是……光辉一族？”
“准确的说，是主动将寄心印交托净火天的光辉一族。只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忠于净火天的。其成长非但不会被净火天限制，还会受到净火天加持。那种成长速度，是人类难以想象的。”娜迦说道，“好在……这样做的，只有王禅一个人。”
“王禅……”若曦忽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王禅会复活？难道说……是莫娜的……”
娜迦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场战斗，厉雨舟必须取胜。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时间去阻止王禅的复活！”
若曦听得越发紧张，不禁捏起了拳头，心中暗暗为厉雨舟加油。
“厉雨舟，你可一定要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