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被乔慕给打了！？”
“是不是乔慕最近太能容忍你了，你都忘了她的本性呢？”
“宋林淘！你这是偏见！乔慕本性不坏啊！”凌虚反驳，“她是个好家伙！”
路凡呆坐着，不说话。
“你怎么知道不坏？”宋林淘反问，“按理说，在黑道有一定地位的家伙哪里会是善良无邪的啊？”
“唉？”凌虚想了想，好像也是，自己也没看出来乔慕哪里善良，倒是很可能做出残忍的事的样子……
“这没关系。”路凡打断凌虚的胡思乱想，“她没有想打我，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是我和她吵架了。”
“所以说，你居然还能跟她吵架。”宋林淘嘟囔，又道，“什么事？为什么这么闲的坐在这里？不去补救一下吗？”
“……“路凡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宋总，你的逻辑有问题。我都和她吵架了，在补下去，大概就成恶性斗殴……啊不，单方面吊打？”
宋林淘蹙眉，不耐烦道：“这不是打不打的问题吧？问题是发生了什么是让你和她吵架。如果你感到混乱的话，就先给自己安一个结果——是她的错。如果你觉得并不合适，就不要纠结了，就是你的错。”
咦？路凡惊讶的抬头看着宋林淘，怎么没发现她在这个方面这么靠谱呢？
“然后，去认错啊。”宋林淘看路凡一脸呆样，补了一句。
“呃，是这样没错啦！”路凡抓了抓头发，懊恼的说，“可，这个问题是因为夏箬……起的。”
“嗯？”宋林淘一脸新鲜，“葬礼之后就没见过你怎么消沉，我还以为你可以忘了她，看来果然不行。”
“……”
“你本来就不应该这么快就觉得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这样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吗？欺骗感情什么的。”
“不是不开始新的，怎么忘记旧的？”
“……”宋林淘轻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旧的’了呢？你只是被迫的和夏箬隔离，可你们还没有告别，不是吗？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在此之后和夏箬彻底结束吧？”
“……你在说什么？”路凡罕见的没有听懂宋林淘的话，应该说，宋林淘说的话罕见的让路凡没听懂，她果然变了很多？
“……我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总而言之，就是你根本忘不了夏箬。”
“我和乔慕吵，只是和不希望乔慕和夏箬一样……”
“你不是很清楚乔慕和夏箬完全不一样吗？你考虑的方式不都和夏箬的事密切相关吗？”
凌虚听着两人掰起来，抽空侧头插了一句：“与其说你忘不了夏箬，应该说你忘不了你的恋情更合适！”
“专家！”路凡目光炯炯的看向凌虚，“我想和你谈谈！”
“才不要！我要看我男朋友表演！你给我一边去！”凌虚瞪了一眼路凡，继续往舞台的苏子村看。
“……这个命题很大呢，恋情。”宋林淘摩挲着下巴。
“总之！路凡你大概不是很爱乔慕！”凌虚忍不住继续插嘴，“夏箬有夏箬的故事，乔慕有乔慕的过去，你要是真的想了解乔慕，就很容易从夏箬的世界脱离出去，她们不是不一样的人吗？而你一直以来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寂寞，让乔慕充当自己的玩偶而已吧？”
路凡：“……”
宋林淘：“……”
凌虚兴致勃勃的盯着舞台上出现的另一位演员，嘟囔：“咦？！新的风格！？好燃！”
宋林淘不理精分的凌虚了，回头对路凡说：“怎么样？触及本质问题了吧？你好好想想吧。”
路凡差不多已经傻了。
为什么凌虚会那么清楚啊！？我可是心理学家的儿子啊！修心理学的高材生啊！就算是旁观者清，凌虚连旁观者也算不算吧？！她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玩猫和玩苏子村、还有音乐吗？哪来的闲工夫观察我了？！难道她真的是我的亲妹！？
宋林淘见路凡错愕了大半天没反应过来，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到底想到哪去了？”
“别动手啊！”路凡捂着受伤的脸。
“抱歉，音乐很燃。”
“好吧。”路凡垂头丧气的靠在椅子上，“我承认我一开始想和亲妹谈恋爱只是忍不住寂寞，但现在我又该怎么办啊？”
“你和乔慕坦白的话，乔慕应该知道怎么做。”宋林淘想起某天晚上的乔慕，又说，“大概乔慕早就准备好要怎么做了，你只需要去见她。”
“……哪来的自信？”路凡忍不住问了。
宋林淘视线一飘当做没听见。路凡又看向凌虚，凌虚正两眼放光的盯着舞台，沉迷音乐，看起来唤不回神了。
见……乔慕吗？路凡沉了一口气，看向光彩夺目的舞台，嘟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翌日早，路凡起床，顶着灰蒙蒙的夜，从别墅的这一边穿到中心商务区，钻进商务大厦，升上第五十六层，找全家都是企业家的乔氏一家。
路凡没有表明身份，只说要找乔慕，所以也没看到谁的脸，只是有个钟点工把司机的电话号码给他了。
路凡不明所以，打了过去。
司机倒不用路凡多说，直接带着路凡出来商务区，到平民街道，拐进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路凡有些蒙，看着杂乱无章的店面，不太干净的马路，脚步迟疑的跟上司机。
这个地方，他大概是……第一次见。
“你应该再早点来找我的。”司机笑容可掬的说着，推开一个店门请路凡进去。
路凡抬头，看了一眼店名，见是小吃店，心里的疑团更加膨胀了，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做什么啊？”
“跟我来就是了。”
司机笑容依旧，路凡也不好再说什么，进门。
简单的不行的装修，简单得不行的座椅，只是干净整洁而已。路凡环顾一圈，看见柜台后的小楼梯走出一个人，男生，穿着T恤，看起来刚刚睡醒，打了一个哈欠，看向自己来。
长得也太帅了吧？路凡默默给他竖起大拇指，不错，很有男人味的脸，简直可以当黑道老大！
“哪来的小公子？”男人挠着乱蓬蓬的头发问司机。
“文先生，我家小姐在你这吧？”
“哦，这就是她男朋友。”文尉没好气的咧咧嘴，“楼上睡着呢，你带他上去就是了！”
司机稍一鞠躬：“给你添麻烦了。”
文尉摆摆手，走进卫生间。
路凡一脸疑惑，跟上司机问：“他是谁？是乔慕的什么人？很熟的吗？”
司机笑道：“你应该问小姐。”
路凡撇撇嘴，上了楼梯，一个光线不太好的房间呈现在眼前。木质的落地窗，有了年月的沙发和茶几，看起来是新买的地毯，摆着些小盆栽，挂了些全是男性学生的相片。
绕过沙发，司机带着路凡到了一个房间，请路凡进去。
路凡看了一眼司机，又看看木质的门，推开来。
房间里，海报，小书桌，风铃，小书架，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还有一张床，床上摆着个巨大的玩具熊，昏暗的光线下，乔慕穿着白色体恤，窝在玩具熊怀里。
这一幕，好和谐。好像，乔慕本来就是属于这个世界。不是威武的高楼大厦，不是靓丽的装饰装束，不是乔氏的千金，不是千娇百媚的女朋友，仅仅只是一个平民，一个普通可爱的女孩子啊。
路凡沉默半晌，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名牌，有种想全给脱掉的冲动。
啊，这扇门，大概是通往乔慕的世界的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