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觉到了？”
“没错，我的近场物理传感器都好着呢。”道道回应道：“我要整理一下你的记忆信息，和我的感知整合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这白光中有东西？”
“没错，这种感知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道道肯定的说道：“无论它是什么，我们一定能查出来。”
洛青和道道很快行动起来。
这个行动对洛青来说充满了诡异的色彩，异常现象发生的时候多种多样，有时候是听到某种怪声，有时候是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被人摸了一下，有时候又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除了这些感知，再无其他发现。
这些都还容易接受，最让洛青毛骨悚然的是有一次他居然感到体内突然一阵剧痛，就好像有人在用手在扒拉他的五脏六腑一样。
这种离奇的现象显然具备某种穿透性，这可能是由飞船在惯性下高速移动导致的，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洛青和道道启动了小艇的减速发动机，将小艇的理论相对速度降了下来，因为没有参照物，他们并不能确定最终效果，但洛青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内脏被扰动的感觉。
做好了心理和防护准备，扩大感知面的检测便顺其自然，接下来，洛青将小艇空间分区划分，他和道道找到了新的事情可做，他们要在各个不同的区域检测这种异常现象，用以搞明白它的空间分布和发生频率。
“说来也怪，这现象真的跟空间有关？”
几天下来，洛青基本上确定，船尾没有任何异常，船身终端，异常偶尔发生，频率较低，船头特别是舰桥，是异常高发区，异常确实与空间分布有关，但在寻找原因的时候，洛青和道道犯难了。
“难道是因为你？”
“难道是因为你？”
起先，道道和洛青异口同声，都想到了个体的原因，因为他们多数时间都在舰桥待着，好在这个疑问是可验证的，换了地方，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观察变化。
很快，在船尾待够了的两人仍旧没有发现船尾有异常发生，这说明原因跟它们无关，而且接着这次试验，他们还发现了异常出现的实际范围，小艇的长度二十余米，以舰桥中心点为圆心，异常现象发生的半径只有十三米左右。
“那问题肯定出在舰桥上了。舰桥上到底有什……”
洛青和道道回到舰桥，正说着，洛青吃痛的捂住鼻子——撞击感出现了。
在往常，这种感觉都是稍纵即逝的，一瞬间，看不见，也摸不着，但这次，洛青抬手摸鼻子的时候，竟然摸到了撞他的东西。
洛青的反应十分迅速，他双手迅速的抬起，在身前一阵摸索，在纯白的不可见区域中，洛青摸索出了撞击物的轮廓。
奇特的手感，轮廓形状像四面体，有三个面可以触摸，手感各有不同，一个面光滑无比，感受不出材质，一个面上有指尖可感的细微细节，形状规整，另一个面似乎是液态的，仿佛将手放到某种粘稠的浓汤中，这种陌生感，吓的洛青赶紧把手收回，不住的打起激灵。
至于第四个面，洛青并没有摸到，仿佛根本不存在一半，而从第四面的方向去摸索其他的三个面，同样感知不到任何存在，另外三个面，只有换了角度才能摸到。
“无底的三棱锥体，悬浮于半空，可探测棱长四十多厘米，你运气很好，没撞到锥尖上。”道道也用感应器测到了这物体的参数，并将其传给洛青，使他可以直观的在脑海中看到目标物的样子，但道道同样没有分析出更具体的结构和材质，材质探测波无回应，取样亦没有任何效果。
根据道道回传的轮廓图像显示，三棱锥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无底的那一面退去，就像探出头来又消失的波浪一样，反馈在洛青的手上，就是触感越来越小，知道最后摸不到了。
这是洛青和道道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两人干等了半个多钟头，想继续观察这次异常的后续，但纯粹的白色中再未起过任何波澜。
“这怎么说？”
“样本时间太短，得不出什么结论。”道道回应道：“我手段用尽了，可根本得不到任何回馈。”
“那轮廓图你怎么得到的？”
“超声波。”
“超声波？不对啊，如果这样的话，你应该得到更多资料。”洛青皱起眉头。
“不，你想错了。”道道否认道：“这个三角体根本不吃这一套，我得到它的轮廓，是因为我所检测的介质是空气，我们船上的空气，而轮廓图，是那个三角体在空气中形成的空腔的样子……从测定值看，它是真空的！”
“可以触摸的真空？这……”
洛青明白了道道所指，道道手握的检测机制他是见识过的，强大无比，就算call失效，那些由西塔帝国铸造的传感器仍旧能工作，可除了轮廓，道道竟然检测不到三角体的其他特性，按照道道的描述，空气中的空腔，是真空的属性，然而那却又是可以实实在在触摸到的存在，却又是刚体，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另外，除了三角体之外，我在同时还检测到了其他空腔，不过都是稍纵即逝的，其尺寸也要远小于三角体，像是空气中的小空泡。”
“理解不能。”洛青连连摇头，看不见摸得着的存在在空气中创造真空，在气体环境中创造真空，洛青感觉自己的脑子甚至不能勾勒出这个概念。然结论如此，洛青也只能强行说服自己接受这发现，想办法继续寻找线索。
想到这里，洛青也借助插件，开启了‘声呐’，并与道道互联，果然，他很快便有了收获。
艇内的空气环境中，确实在产生细微的真空空泡，又转瞬即逝，就像即将沸腾的水一样，零散微小，它们相对于空气是静止的，并不受气流的影响，这可能是洛青那种触摸感和撞击感的来源。
若不是道道辅助观测，他甚至留意不到这些空泡的存在。现在他可以确定，之前他使用声呐的时候，很显然忽略了这些现象。
“也许，这些空泡实际的规模和烈度，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夸张。”就在这时，道道说道。
“怎么说？”洛青眉头一挑。
“声速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只有340米每秒，而我所用的兆赫级声波存在震动延时，频间就是误差……”
道道解释道：“这会错过很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