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上面只是对你的基因感兴趣，但是调查履历中，发现你竟然是电子自律偶机的素材候选人之一……要塞决定特殊优待你，把你当成棋子控制，加入之后的盛大实验之中。莫米特大人把这个任务，交给同为电子自律偶机的我来进行……”
“不过，你的研究员父亲，在你大脑的调整过程之中，加入了一样棘手设置，这项设置让你比常人十倍地难以被洗脑。我只能诱导你服从要塞，不能直接控制你的意识。”XZD-211眼里放射出憎恨般的火花，“还有就是，那个女人的干涉！”
司弈星的手机突然滴滴响起来。
司弈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已经在超乎寻常的场景下，将生死置于度外，他在XZD-211面前，把手机拿了起来，看到一条长长的讯息……
发件人是，玥。
“对不起，司弈星。”
“是时候让你了解真相了……这件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进化要塞为了通过人体实验探索控制人类意识的可能性，开发出主机Monitor,用它来管理我们这些电子自律偶机。”
“电子偶机的基础素材当然是人体，并且是基因足够优秀的人体和大脑，我们的意识以数据的形式被扫描，监控，上传到主机Monitor上。我们没有违反命令的权限，所以我无法告诉你真相。”
“司弈星，你本来和我一样，是被选作电子自律偶机素材的人体。但是，你的研究员父母深爱着你，为了让你逃离这份命运，伪造你已经死去的假象，把你托付到养父母家中。当然，他们也已经被进化要塞处置了……”
“你的基因被上面的人看中，任务发到莫米特大人的主机网络，莫米特大人则将这个任务给了我。”
“我承认，一开始我接到任务时，对你有着好奇心，想知道本来会和我一样成为电子自律偶机的你，拥有着怎样普通的人生。那时，我还不懂好奇心的意味，只是扮演着我所扮演的那个人类角色……”
“但是，随着任务一步步进展，我渐渐爱上了你。很奇怪吧？我们电子自律偶机，本来是绝对听命于莫米特大人，不会拥有人类感情的存在……”
“司弈星，我一直在我的任务和我的爱之中挣扎，于是离开了你。我背叛了你的爱，也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于是回到了容器槽中被观察。”
“到了最后，我只有尽最后对主机网络的了解，想办法帮助你离开幻境，让你得到自由，但是你的梦，是以你的记忆和莫米特大人的城市监控网络为载体创建出来的，我无法使用你附着强烈感情的形象，只有利用我名义上的妹妹的形象，进入你的梦中，帮助你……”
“我祈求了莫米特大人，让你离开这里。它和一般的主机不同，拥有一定自我意识，它许诺将它的信物交给你，让你离开据点，只要我能够接受被处置。”
“司弈星，逃走吧，远远地离开这里，我给你的地址，在现实中仍然有效……进化要塞不会放过你的！但逃亡，至少有着希望……”
“司弈星，谢谢你，给我一段这么美好的回忆。祝你幸福……然后，如果你看到这些，仍然想要实现当初的誓言的话……请容许我说一声：来世再见！”
“玥在哪里？已经被你们的莫米特大人销毁了吗？”
手指微微颤抖，看完长讯息，司弈星没有看XZD-211,也没有再管眼睛上的VR视镜，而是语气平静地问道。
“她在主机室。”XZD-211回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想走？你知道，我是负责你的电子自律偶机，你如果要出门，我就会抹杀你……”
“那你就试试吧。”
司弈星梦游般朝门口走去，身体被一边的实验桌撞了一下。
一张ID卡从裤兜里滑了出来，
“这不可能……”
看到那张ID卡的一刻，本来得意洋洋拦在门口的XZD-211充满恐惧地后退了一步，动作突然变得僵硬：“怪不得，怪不得那个要被销毁的人偶有权限能干涉你的梦境，原来……是莫米特大人在幕后主导！”
周边的光源突然暗了下去……
皮鞋声响起，一个黑西装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大约中年年纪，戴着VR视镜，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没有一丝表情。
“若特莫（Rotinom）？”司弈星凝视着他的身影，突然醒觉，“你就是……他们的莫米特（Monitor）大人。”
“这只是一个玩笑。”
莫米特说，用的语气仍然是无机质的。
“玥在哪里？”司弈星问。
“即使到这个地步，你仍然想要见她吗？”莫米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她现在在国外，和她的妹妹在一起，过平凡的生活。”莫米特说，“如果你自愿与我的主机网络相联系，去参加进化要塞的那场危险实验，我会向进化要塞担保她已经死亡。如果你侥幸生还，可以与她重新在一起。”
“这和你答应玥的事情可不一样……”
司弈星冷冷看着莫米特。
“我没有违背与210的承诺。这是一场交易邀请。”莫米特无表情的嘴角似乎闪过一丝笑意，“我不需要你的自我意识，只需要进化要塞机密实验的数据，那是我原本无权获得的。”
“和我做交易，你去参加那场实验，你或许会死，但她一定会活着。”
“和那群科学家做交易，或者你从这里直接离开，不论你生还是死，她都会没命。”
“你完全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司弈星慢慢点头。
决定，在提问之前已经做好了。
“我答应你。一切结束之后，我要见她，然后……实现我们的诺言。”
司弈星握紧兜里的白天鹅项链，脑海里，回忆起她按下Enter之前，透过他人的脸庞，属于玥的温柔微笑。
——平板上的内容到此为止，阅读完毕的文天泽，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到自己隐约之间，似乎知道了许多不得了的秘密。
就在这时，那道耀眼的白光，又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