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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 尸山血河

雅琳在西西走进洞口之后,紧跟着第二个进入了这个洞穴,和西西一样,她也在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禁锢感之后,察觉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从感觉上来说,她没有感觉到空间传送的发生,但是这个洞穴既然连白逝龙都说十分特殊,那么她经历了像白逝龙那样直接挪移了空间来到了其他地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至少现在雅琳身处的地方,还是一片昏暗,但周围似乎存在着十分不起眼的光源,让雅琳勉强能够辨认出洞穴的轮廓,而在她之前进入洞穴的西西的身影,已经不见踪迹了。

“西西?你在前面吗?”雅琳试着出声叫了西西一下,但是没有得到回应,雅琳也就不再继续尝试了,白逝龙既然说过,每个人在洞穴里看到的东西都未必相同,那她很可能就跟西西进入了不同的地方,于是雅琳又略微四下看了看,让眼睛适应了一下昏暗的环境,然后就沿着洞穴向深处走去。

可是就在雅琳又踏出了两步之后,周围一瞬间就完全暗了下去,此前隐约还能看到的四周岩壁的轮廓也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这让雅琳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贸然向前走。

“喂!”雅琳试着喊了一声,想要用回音判断一下周围的情况,但是她的声音落入了周围黑暗之中,仿佛沉没进了海洋之中,根本没有半点回声传回到了雅琳的耳朵里,仿佛雅琳身边已经不再是那个洞穴了,而是一片无边无垠的广阔空间。

雅琳闭上了眼睛,凭借自己身体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向右边挪动,试着去触碰右侧的岩壁,但是她感觉到自己挪动的距离,已经远超过了自己此前记下的洞穴的宽度,也依旧没能触碰到岩壁。

这让雅琳不得不相信,周围的岩壁已经消失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洞穴的考验,但是白逝龙既然没有警告过有什么危险存在,她也就没有太过担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么雅琳也只能继续前进了。

于是雅琳即便什么也看不到,还是睁开了眼睛,继续向前迈出了步子,她的平衡感非常好,即便在看不到标志物的情况下,她也能保证自己在笔直地前进,又走了几步之后,似乎是水底滴落进水潭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入了她的耳朵,片刻之后,那个声音又“滴答”地传进了雅琳的耳朵。

雅琳开始朝着水滴的声音移动,随着雅琳不断朝那边靠近,那水滴滴落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最终,雅琳来到了距离那个声音不到十公分远的地方,在下一次水滴声又一次响起之后,她伸出了手,想要用手试着去借助下一次滴落的水滴,就在雅琳的手上清楚地传来了水滴滴落在掌心的触感之后,雅琳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周围已经不再是一片漆黑,也不再是什么洞穴,她此时正站在一条残破的街道上,地上的石砖满是裂痕,周围的房屋也一片破败,似乎已经废弃了数年。

就在雅琳还在对周围的剧变发愣的时候,水滴滴落的声音再次从她的脚边传来,她低下头,一瞬间完全愣住了——她原本应该伸出去接水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然地垂了下去,她的手中还牢牢地握着那把在十一年前和奥古斯都的战斗中遗落的刺剑,而鲜血正顺着剑身向下流淌,化作血珠,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泊之中,再她的身边,数十个身着帝国制式盔甲的尸体躺成了一片,她脚边的血泊,就是从这些尸体当中流出来的,更远一些,还有一些穿着很私人化的护甲和衣着的人,也横尸在这条街道上,十分遥远的地方,还隐约能够听到纷乱的呼喊声。

雅琳的周围,已然化作了一片尸山血河。

“这……怎么可能!”雅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眼前的场景是哪里,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份景象,完全就是十一年前,她刚刚杀掉了海克尔皇子,在乌雅帝国的皇城之中,和皇室禁卫军以及艾里森血战了一场,斩断了艾里森的右臂之后,从皇城中逃到了贫民窟里,又一路杀死了前来追捕她的军队和冒险家,正在贫民窟里寻找着逃出乌雅帝国帝都的出路的时候,眼前这一片尸山血河,就是她一人的手笔,地上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都出自她手上正握着的两把刺剑,而且全部一击命中要害。

即便是十一年后的今天,雅琳也依然能够清楚地记起一些被他杀死的士兵和冒险家的容貌,能记起他们在临死之前那痛苦的表情。但是这些对十一年前的自己而言,只是刺激着她,让她更加地疯狂的催化剂。被愤怒和求生欲完全冲昏了头脑的雅琳,早就不再是为了自己和族人不再受到海克尔皇子的威胁,而不得不用极端的手段杀死他的受害者,而是成为了一个完全陷入了疯狂的屠夫,一个彻彻底底的疯魔。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回到这里……”雅琳握紧了手上的剑,那一天,自己已经疯狂的情绪仿佛正穿越过着十一年的时间,重新找上她,想要把她再拉回到那一天,想要让她再次化身为修罗,再次制造出一片尸山血河。

“不行!绝对不行!”雅琳对自己咆哮了一声,那一日的心绪也仿佛被她的咆哮声喝止了一样。

“她在那里!快!已经得到了陛下的许可!目标极度危险!无需生擒!直接全力格杀!”声音从接到的拐角处传了过来,雅琳知道那是什么,那些应该是她在十一年前的下一个屠戮的目标,得到了许可从皇城中追赶了出来的禁卫军。

这一切,都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雅琳有些木然地看向了那些禁卫军,麻木的眼神就如十一年前一模一样。

“别过来!别过来啊!”雅琳发出了咆哮,想要阻止那些禁卫军的靠近,她知道,那些人一旦靠过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再次掀起杀戮,但是禁卫军们也如十一年前一样,根本不理会雅琳的行动,义无反顾地朝她冲了过来。

仿佛,雅琳真的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一刻一样,这一切,仿佛在拷问着雅琳的内心,是否对十一年前的选择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又是不是会做出另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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