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凰枝明显带着挑衅的话语，杨小奈圆睁双目，不自觉地攥起拳头，正要发作，一旁的苏湉云忽然抬起手，淡淡道：“好了，小奈，你去准备三份夜宵，具体是什么，你自己拿主意。”
“……好吧，我这就去点外卖。”杨小奈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凰枝，后者只是微笑以对。
“哼！”
很快，杨小奈气咻咻地走出审讯室，只剩下苏湉云和张凰枝两人，一时间，气氛又一次陷入冷场。
苏湉云双手按在桌面上，神情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丝毫不着急开口。
这一次，又是张凰枝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苏副组长，你不是要审问我吗？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不错，还知道我是安全组的副组长，看样子，你也是从那个论坛打听到的吧。”苏湉云淡淡道。
张凰枝点了点头，沉吟两秒，说道：“……其实，我一直很纳闷，当然，会感到纳闷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
“为什么一个鲜为人知的论坛会有那么多记录你们安全组成员身份资料的帖子？
“甚至可以说，除了安全组的组长外，上到副组长、顾问，下到一个小小的清洁工，不可谓不全面。”
说到这，她偷眼打量一眼苏湉云的脸色，缓缓道：“有人怀疑，这是你们安全组故意撒出来的鱼饵，专门用于钓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这个暂且不提，先说说你是怎么得到进入那个板块的权限？”
见苏湉云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凰枝耸了耸肩膀，回道：“我弟弟给我的，说什么邀请有奖，就把我拉进去了。”
“你的弟弟也是‘铲屎官’？”
“应该是吧，不过，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连自己都未必能照顾好，又怎么可能……”话到最后，张凰枝突然停了下来，没了言语。
苏湉云缓缓道：“关于你们姐弟的背景，我已经事先调查过，在你们上初三的时候，父母就因车祸离世，留下一笔遗产和保险赔偿金，勉强能供你们生活下去，还有读书。
“但是，在上高中的时候，因为严重违反校规，你被逐出学校，后来就去上职校，学了一门手艺，打工挣钱，供你弟弟生活念书，直到他大学毕业。”
“啧啧，真不愧是国家部门，这行动能力果然不是盖的。”张凰枝满脸戏谑，笑着道。
“然后呢？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苏湉云沉默两秒，手指轻敲桌面，幽幽道：“既然你刚刚说自己一脑袋浆糊，搞不清状况，那好，我这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说清楚。
“顺便让你知道一件事，你之所以在这里接受审问，不仅仅是因为攻击我们安全组的顾问，妨碍公务，还有别的原因。”
听到最后一句话，张凰枝脸上的戏谑逐渐淡去，表情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您说吧，我会好好听完的。”
……
哐啷！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杨小奈拎着两个塑料袋走了进来，嘴里不住抱怨道：“这次的外卖小哥实在是太坑了！差点就把咱们的夜宵给弄洒了，还好我足够机智，否则……”
话未说完，她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连忙止住话头，抬眼望去，很快就看到张凰枝脸色苍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不可能！你竟然怀疑是我的弟弟！他，他怎么可能……”
苏湉云不慌不忙道：“不要激动，我不是说你的弟弟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目标，在我看来，他只是具有嫌疑，未必就是真凶，所以，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把他约出来，让我们当面跟他谈谈。
“张小姐，这是唯一能够洗清你弟弟嫌疑的方法。”
张凰枝呼吸变得粗重，瞪着苏湉云，沉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首先，我得声明一定，我并不需要得到你的信任，而你别无选择，这点希望你能够想清楚。”苏湉云淡然道。
“……没用的，我跟我弟弟在闹矛盾，关系严重恶化，他不可能因为一个电话，就会出来跟我见面。”
说到这，张凰枝惨然一笑，接着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挣的钱，都不敢存到银行账户里，就是因为这样，我的弟弟就觉得我是在防着他。
“他说的对，我确实是在防着他，因为我曾亲眼目睹过，他轻轻松松地攻破别人的账户，把里面的钱悄无声息地转移到自己的隐秘账户里，然后就跟我吹嘘要创建一个论坛。
“但是，我不觉得他创建的论坛就是你们追查的那个，因为他跟我说过，他要创建的是一个博彩论坛……”
苏湉云面无表情地打断道：“张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弟弟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是违法犯罪，你真该庆幸我们安全组从不插手此类案件，否则，我现在就可以直接下令抓捕你的弟弟！”
“是的，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就这样说给你听。”张凰枝笑了笑，但很快就收起笑容，幽幽道：“我还知道，你们安全组虽然不会插手，但是，却可以把情况反映给警察部门。”
“你想让你的弟弟被警察抓起来？”
“与其落入你们安全组的手中，让我的弟弟被警察抓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样子，你似乎对我们抱有很深的成见？我想问问为什么？”苏湉云意味深长道。
听到这话，张凰枝脸色一僵，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就在这时，她眼中的白光忽然一下子消散，整个人猛然清醒过来。
“我想起来了！就在中午的时候，曾有人在唐顾问之前，光顾我的照相馆，我依稀记得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怀里还抱着一只浑身写满绿色数字的猫！”
只见张凰枝滔滔不绝道：“当时，那个黑衣人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就抬头看向他，结果没想到会出现一道白光。
“接着我就断片了，那个黑衣人说什么照片已经拍完了，就把那颗铁球送给我，然后就转身离开！”
看着精神状态判若两人的张凰枝，苏湉云不禁一愣，很快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杨小奈，喊道：“立刻去调取那片区域的监控，尽快找到那个黑衣人！”
张凰枝连忙插话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的店里就有两个摄像头，一个正对着店门口，另一个对着柜台，不管是哪一个，肯定都能记录到！
“现在想想，那个黑衣人的声音，特别像是我的弟弟张威龙！”
“嗯？张小姐，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积极？不想再维护你的弟弟？”苏湉云半是不解，半是好奇道。
张凰枝顿时义愤填膺道：“维护？别开玩笑了！像他那样不知悔改的人渣弟弟，我才不想要！”
“好吧，看来你们姐弟之间的矛盾，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不过，没关系，当务之急就是先确认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如果真是你的弟弟，我们会立刻将他逮捕归案。”
“好的！拜托你们了！”张凰枝重重点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