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头痛欲裂。荼越弥想伸手揉头,无奈动弹不得。她使劲晃晃脑袋,这才睁开了双眼。石床之上挂着黑色的床幔,装饰简单,毫无繁琐。
怀素!她心惊,怀素在哪里?但此时诺大的宫殿却无一人职守,又有何人告知她呢。她犹自打量四周,开始猜测自己的处境。
没有被关在阴暗的天牢,而是在这檐牙高啄的石宫之中,不仅为她疗伤,还能自由出入。她应该是被兰珩仪带走了。
但是这魔宫值守也太过松散了,她清醒了这么久,竟然不见一人来往。门外也是一片寂静,唯有鸟虫啼鸣声声入耳。
她被震碎的肩胛骨此刻已经修复大半,只是举手之间还会传来阵阵刺痛。浑身普通在炼丹炉中历练了一遍,哪哪都不舒服。
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怀素,无论他活着还是,死了。
她挣扎的坐起身。
此刻,门也被缓缓推开
兰珩仪一袭宽大的黑色长袍推门而入,他头发高冠,利落干练。额前一缕碎发滑落,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肆意不羁。
他似乎是习惯性的目光落在床上,却没想到她会坐起身来,不由得眼中划过一丝惊愕,而后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
“醒了。”他声音淡漠。
“怀素呢?”兔九并不想和他寒暄。
“不知道。”兰珩仪闲闲的倚着门畔看她。
“你岂会不知?”兔九明显不相信。“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为何不救他?”
“我为何要救一个尸体?”珩仪嘲笑一声。“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是,”兔九沉浸在死了的字眼中。“可是,”她无力的张了张嘴巴,“他可是你的朋友啊。”
“你是在和一个魔王讲情义吗?”兰珩仪轻笑一声,促狭之意跃然于脸上。
荼越弥看向他,他的面孔比上次相见已多了几分冷咧,潇洒之意被掩盖,眉目之间多是寡淡。
“是我自作多情了。”荼越弥转开眼睛,便欲起身下床。
还没能掀开被褥,她便被人隔空点穴给定住了身子,怎得也动弹不得。
“你这是要去哪里?”他抱胸看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去找他。”兔九定定的望着他。
“呵。”他冷笑一声,缓步走到她面前。
这宫殿太过于寂静,连脚步声似乎都有回音。
“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他坐在床前的石椅之上,悠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人还真是任性。一壶冷茶愣是让他用内力催热,茶盏中飘浮着白色的蒸汽。
“三个月。”他自顾自的回答道。“在延州那荒蛮之地,莫说三个月,三个时辰,一架尸体,便可以被野兽啃得渣都不剩,你却告诉我,你要去找他?”他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
看着他悠然自得的嘲讽自己,兔九本就难过的心情变得有些愤怒。她冷冷的望着他,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漠?你没有心的吗?”
兰珩仪将手中茶盏一放,眼神也幽得阴狠了起来。
“没有心?”他重复着她说过的话。他轻嗤一声。“你怕是真的忘了”他走到她面前,温柔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可都是你教会我的。”
兔九瞳孔放大了一下,继而皱紧了眉头。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