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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江南(本卷章节自《水调歌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暗探密林路,激战霸王陵

“为难我们?”此时刘备和卢忠等人都已走了下来,卢忠喃喃道:“那么子龙和阿泰下落不明,是否也和南徐群雄有关?”

陆骏摇头道:“这我并不知道,我已经有些时间没和群雄里的人接触了。但南徐群雄中人都不但有本领,也都有脾气,若是与你们的人发生什么小冲突,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乔国老,他是南徐群雄中人吗?”陈到问道。陆骏叹道:“岂止是群雄中人?乔国老乃是这一带南徐群雄的领袖人物,有着一等一的功夫和极高的威望。当年南徐群雄本由其女婿周瑜领导,后来周瑜身居军中要职,又带军队又带武林,难免引起君王猜忌,才将领袖之位交给了他老丈人。”

“怪不得······怪不得是吴侯之命。”刘备点点头道:“周瑜需要得到孙权的更多的信任,既然自己统兵,那么南徐群雄的指挥权更多在孙权的手中。南徐群雄受孙权之命,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陆骏道:“最好的控制是让人心悦诚服,在那之前,能够给予的震慑越大越好。刘皇叔你越恐惧,吴侯就越放心。但如若不流点血,刘皇叔身经百战,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明白了。”刘备拍了拍陆骏的肩膀道:“辛苦你了,费这么大劲来告诉我们这些。”陆骏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在江东也有职位,本不该这样做。但我有恩人有求于我,所以我不得不来。将来南徐群雄与刘皇叔为难之时,我还是尽量不出面了。省的再被陈帮主通痛打。”

陈到看着陆骏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显然是中了自己一拳之后损伤极大,也很是后悔道:“实在是对不住,我没想到是你,下手实在是过重了些。”“没事没事。”陆骏摆手道:“我要是直接来说清楚就没那么多问题了。反正天黑,也没人会发现我并像吴侯告密。罢了······各位,我也该告辞了,未来之事需你们自己去应对了。在江东多留一日,便多一丝风险。切记切记,不要小看南徐群雄。”这才飞身翻墙而去。

刘备沉吟许久,对陈到道:“叔至,当务之急是得把子龙和阿泰找回来,这南徐群雄的本事不差,但他们只要不搞什么暗地里的勾当,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明日吴侯就要见我了,你们几个一个都少不得啊。”

陈到和卢忠都点了点头。次日清晨,傅彤和窦香也都赶了回来,果然还是没有得到关于赵云和邓泰的消息。傅彤听陈到说了昨晚的经过,一拍脑门道:“原来那厮是那个意思,他要是早说清楚,就没这么多事了。”窦香却很是担忧道:“那么子龙和阿泰十有八九是被这个乔国老和南徐群雄所困,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乔国老要人才是?”

陈到叹道:“起初我就觉得乔国老本事不低,但没想到居然强至一方武林之领袖。现在看来,想要找回子龙和阿泰,要么就去问周都督,要么就直接去找乔国老。”

“找周瑜就算了吧。”傅彤道:“什么事情都找他,人家一个东吴都督难不成还成了我们的专门帮手了?再说了,什么都找他帮忙,他也会觉得我们很没用的。”卢忠和窦香也都认同。

这时,外面的白毦兵忽然来报,说是赵云和邓泰安然返回。四人一听,赶忙迎了出去。

窦香看着赵云蓬头垢面的,满面疲惫之像,连忙快步赶上扶着他,关切道:“怎么样子龙?伤着哪没有?”赵云摇了摇头,随手将断折了的佩剑丢在地上,显然是苦恼不已。邓泰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被卢忠迎上,卢忠道:“怎么样?你······你腿受伤了?”邓泰抿着嘴,显然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咬着牙强撑着直接走了进去。

陈到和傅彤对视了一眼,目送着四人先行进入馆舍,便去报告刘备。

刘备连忙命人给两人准备了饭菜。邓泰也不管那么多,狼吞虎咽的便吃。赵云抿了抿茶,便直接道:“我们跟踪乔国老,他的身份定不一般,应该有很多他的······手下之类的人物。”“好了好了。”陈到道:“子龙你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你先听我们说。”

赵云和邓泰听陈到把他们所知的事情一说,邓泰瞪大眼睛道:“这······这老东西是那什么南徐群雄的首领人物?哦······我知道了,那群追杀我们的呆子就是南徐群雄的人。”陈到一听,凑上前去道:“什么?南徐群雄追杀你们?发生了什么?”众人本来担心两人身体精神都不好,便没有主动问情况,但他们既然这么说,便是越早知道的越好。

“南徐群雄不是重点。”赵云在一旁沉声道:“重点在于,我们遇到了韩连和简常。”陈到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他们来的倒是挺快,没想到他们还现身的这么早。”窦香看着赵云脸上的划痕和衣服的破损之处,担忧道:“子龙,你们被他们袭击了吗?”

“算不上。”邓泰哼了一声道:“我们跟踪那老东西,老东西应该是知道的,便一直带我们在一个破集市里头绕圈子。一直绕到天黑我们才跟他跟到一个破庙还是破道观之类的地方,我们本来想走的,那里的人却叫住我们。我们还没说话,他们就先被人击杀了,我和子龙一看,居然是简常和韩连那两个贼子。老东西的手下不分青红皂白,说是我们干的,要追杀我们。我们追韩连、简常,然后他们这群呆子追我们。来回打斗了两场,终于是摆脱了他们,可韩连和简常两个贼子却也趁机开溜了。哎哟······我也是一时大意,自己把自己腿给扭了。”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右腿。

“原来如此。”刘备点头道:“韩连和简常这两个东西,想要先伤子龙和阿泰以削弱我们的实力,亏得他们没有得逞。子龙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可以出发吗?”赵云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主公,我们现在去哪?”

“今日吴侯和吴国太想要见我。”刘备苦笑一声道:“问题应该没什么问题,子龙你一个人陪我去便成。至于其他人,警戒四周,有空可以去看看,这南徐群雄究竟是个什么名堂。”陈到等人见他已有计较,便都点头答应。

“这么说来,今日是吴国太气你来考察女婿了咯?”窦香自言自语的对赵云道:“看来,今日必须得让子龙的妆容更难看些才是。”

“什么?”赵云连忙躲闪开来,道:“此等场合,好歹也得妆容正常些,否则也太没有礼貌了。阿香你想干嘛?”窦香嘻嘻一笑道:“有什么嘛?子龙毕竟年轻力壮,要是让吴国太给看上了,把她什么侄女之类的硬要嫁给子龙,那我们是受还是不受呢?”赵云只是不答应,刘备、陈到等人在一旁看着也只是笑而不语。

江陵,议事府。

诸葛亮拿着陈到传来的信件,对关羽、张飞、黄忠、魏延、孙乾、简雍和楚晴等人道:“据叔至的报告,这次又在江东发现了韩连、简常等人,他们还威胁到了一次子龙和阿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名为南徐群雄的武林门派受孙权指使,定会为难他们。”

“又是那几个小子?”张飞一听韩连、简常的名字,心里头便一阵窝火,道:“军师,这两个小子奸诈无比,本事也不差,他们要是一直在暗处捣鬼,那可是非常棘手的!不如我们派一部分人杀奔过去,趁其不备把那两个小子给收拾了。”

“切莫鲁莽。”诸葛亮道:“孙刘两家连姻亲之好,哪能突然派人偷偷跑去江东的。再说了,那两人也非等闲之辈。他们人数不多,自然目标不大,想找到他们绝非易事。叔至他们与韩连、简常交手多次,相信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比较担心的是这个什么南徐群雄的事情。”

“区区武林之中的东西,何必这么担心啊军师。”张飞不以为然道:“晴儿姑娘的父亲不是号称什么‘江南战神’吗?有他坐镇,这江东的什么武林派别还敢对叔至他们胡来?”

“三弟,你有所不知。”关羽道:“在我年轻之时,江东武林便相对独立于中原武林和江南武林。江南武林是没法影响到江东武林的,恐怕唯一能够影响到江东武林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不论如何,总得想办法去给予他们支持才是。”诸葛亮摇摇头道:“我早就猜测这南徐之行不那么一般。这南徐群雄定然难以对付,不知叔至他们······不行,一定得派人前去支援一番才是。”

楚晴坐在一角,看着魏延、黄忠和简雍、孙乾等人议论纷纷,眉头紧锁,心中虽有计较,但在确定情况之前,她不会擅做决断。诸葛亮见一时之间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命关羽、张飞等人先去细想对策。楚晴等着他们接连散去,对着对坐的魏延打了个手势,两人便都停留在位置之上。

诸葛亮看着两人留在座位,知道有话要说,便先对楚晴道:“晴儿,你一直不说话,可是有什么想法?”楚晴双目之中透出一股凶狠的痛恨神色,道:“军师,叔至哥哥既然说了韩连和简常出现,那么有没有说一个叫李莲的也在?”

“这个······”诸葛亮苦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晴儿,你对这个李莲有什么奇怪的恩怨吗?”楚晴摇摇头道:“恩怨乃是次要,关键在于,她的能力比简常、韩连要差,乃是他们的突破口。只要率先击破她,韩连和简常必然自乱阵脚。”

“此言有理。”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给叔至回信,让他们先找这个突破口。”楚晴连忙道:“让叔至哥哥他们动手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身在南徐,韩连、简常不会让他们明着得到机会,唯有新派人手,暗中前往南徐才行。”

诸葛亮看了看她的眼神,自然明白她的想法,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晴儿,你有孕在身,要是让你去江东冒险,出了什么闪失的话,那我对不起叔至。”楚晴“腾”的坐起身道:“军师您尽管放心,我有文长将军相助,可保万无一失。”

“文长吗?”诸葛亮看了看魏延。魏延立即起身道:“军师放心,我一定保晴儿姑娘周全,绝不让她出任何意外。而且我们一定会给予主公他们帮助。”

“这样······”诸葛亮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们可得清楚,江东那边不同于这里,我们根本就不熟悉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楚晴只是一笑道:“军师尽管放心,我和文长将军主要只是潜伏,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暴露自己。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找其他武林里的朋友帮忙不是吗?”

诸葛亮知道她说的有理,也知道她本领高强,眼下也只有楚晴的办法既快捷又有把握,只得点头道:“那你们便去吧,万事小心即可。若是有什么危险,就别管那么多了,先脱身回来再说。”楚晴和魏延齐声答应,楚晴又嘱咐道:“对了军师,我那里两个孩子,可就麻烦您多照顾照顾了。”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这不是问题,江陵的事情,我会搞定的。”楚晴这才和魏延一起向江东出发。

“晴儿姑娘。”魏延换了一身装束,连大刀也放了,总是觉得身上很不自在,道:“这般样子前往江东,真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楚晴道:“文长将军,你可别信不过我,我好歹也是神锤帮现任帮主。”说着指了指腰间挂着的神锤鞭。魏延虽然没见过神锤鞭,但是也听说过神锤帮的威名,点头道:“武林之事我还是不太懂的,但我还是相信晴儿姑娘的。”

“那是。”楚晴得意道:“文长将军你不是说想立大功吗?这次主公身陷南徐之难,文长将军这样出马帮了主公一个大忙,这当然是大功一件。”魏延嘿嘿笑道:“不不不,这大功岂能都给我一人,晴儿姑娘也得算一大半。”

楚晴摇摇头道:“功劳什么的我不要,我只希望对付那几个贼人,保叔至哥哥安全就行。再说了,我身体不便出手,文长将军,此次行动可得多依仗于你,功劳自然多算你的。”魏延苦笑道:“这种行动我可不擅长,还请晴儿姑娘多多指点才是。”

两人便这样你推我还的往江东赶,一路上倒也充满了乐趣。

江东,南徐。

陈到和傅彤按照邓泰的描述指示,重新走进了那直线通往南徐群雄一处巢穴的树林小道之中。因为是白天,这树林不似之前那般黑暗幽静,甚至还能够听见草丛之间小动物跑过的声音动静。

“叔至,我们就要去那个地方了?”傅彤还是有些犹豫:“他们直到现在还觉得是我们杀了他们的人,我想他们脾气还是那样的糟糕,这样去见他们,风险性还是太大。”

“主公和子龙去见孙权,阿泰在馆舍养伤,行良巡守四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陈到沉声道:“南徐群雄和韩连、简常,这两边的敌手我们必须选一方试探试探。韩连、简常我们找不到他们在哪,南徐群雄也只有这么一个所知地,不来试试怎么知道。”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占地广大的道观之前。

傅彤仔细闻了闻,又低头看了看,只见草丛上还有几滴血迹依旧留存,当晚发生的血案宛如又在两人脑海之中重现了一般。陈到眼睛一闭,随即睁开道:“是了,这很符合韩连的作为。”刚刚往前踏出一步,只听“嗖嗖”声音响起。两人瞬间拔出兵刃护在身前,看着道观高墙之上立起了无数道身影。

“大胆贼子,竟还敢来此,我等两条人命是打算现在还了吗?”一个尖锐的男声迎空吼出,便可以看着一青年从高墙之中落下,连续两个翻身落在了陈到和傅彤身前。

“你们的人被害,并不是我们干的······”陈到刚刚开口,青年立刻喝道:“胡说!当晚就是你们跟踪乔老爷,并且袭击了我们兄弟,现在还敢抵赖不成?”傅彤无语道:“我们可没跟踪过什么乔老爷,你可得搞清楚了再说。”

“不是你们俩,却并不代表不是你们的同伙。”青年冷哼一声,一甩手抖出两条铁链,道:“我们还没动手,你们便送上门来,该说你们识相,还是愚蠢?”

傅彤看着这青年又拿着怪异的兵刃,又想起当天晚上被陆骏耍弄之事,不觉心头火起,喝道:“又来装神弄鬼!”飞快抢上,一剑直指这青年。青年一甩铁链,两条铁链便相互交缠在了一起,并迅速卷住了傅彤长剑的剑尖。

“嗯?”傅彤抓紧剑柄,身子一转便迅速近身,对着青年一掌劈去。青年一把以左手抓住两条铁链,以右手来顶傅彤左掌,两人对掌相击,双双爆发出强劲的内力相抗。

陈到在一旁看得清楚,让他惊奇的是,眼前的青年年岁不大,但其内力却丝毫不弱,不但浑厚而且还源源不断。傅彤开始虽然能够略占上风,可僵持之后却有些拖不下去。陈到看着青年的神色逐渐变得狠厉,连忙喝道:“小心!”那青年一发力,陡然间便将傅彤强行逼退出去。这次也由不得傅彤不服,他自己也是顺势而退,心里很是清楚,即便自己是以左掌对右掌,但这般被击退,也是实打实的内力较于下风。

“嘿嘿!”青年冷笑一声,拍了拍手道:“也就这般水准,怎么还敢来我们这里挑衅?你以为你们死了,我们就不会再和刘备为难了吗?真是天真。”

“那······你又是什么样的水准?”陈到重重一步跺在地上,对着这青年一伸手道:“你是何人,年岁不大倒是轻狂的很!”青年看了看他,只见他一抬脚,脚下踩过的草丛已深深陷下去了一大块,不禁脸上变色,道:“你······你倒是有些本事。”

“我问你你是谁!”陈到冷然又踏前一步,喝道:“我乃汝南陈到,我有一大特点,就是不论是否无名之辈,都杀!”青年听着他声音之中蕴含了强劲的内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道:“我······我乃顾······顾穆,你可不敢动我!”

“你倒是自信。”陈到“倏”的一发掌,作势一拳“晴天霹雳”便要劈出。顾穆身后的南徐群雄众人百年齐声大喝,他们也看得出陈到武功极高,顾穆定然抵挡不住,便一起拿起弓箭朝着陈到和傅彤瞄准。

陈到却早有准备,只是对顾穆虚发一招,身子突然一闪,施展出“顿所诀”在顾穆身前一飘,转而赶到傅彤身边,一拉便躲闪开来。南徐群雄众人已然瞄准他刚才的位置,一阵箭雨射来,却都只射到了陈到和傅彤之前所站的空处。

顾穆心里清楚身后众人的箭法,只敢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他清楚的感受到陈到曾经在他身前一飘而过,触碰到他的几根头发衣服都随着他极快的移动而飘荡。亏得他定力很强,一直稳着一动不动,这才没有因为躲闪而被

自己人误伤。

“公子没事吧?”看着陈到和傅彤已经跑远,道观之中也跑出了好几人。顾穆摇了摇头,道:“此人······此人功夫之高,我······我生平未见。实在······实在是可怕,以后可千万不能够大意!”另一个比顾穆还要年轻,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壮实青年有些不以为然道:“有这么厉害吗?会不会只是装神弄鬼而已。”顾穆瞪了他一眼,道:“朱据,你说的倒容易,下次他再来,你来试试看。我告诉你,平日里前辈们对咋们可都是手下留情,可不相这家伙,他是不会放水的。更何况······他带给我的威压比平日里任何一位前辈都强得多。”

“叔至,这个时候为何要退?”傅彤有些不理解道:“这青年本事不低,把他收拾了,也有利于我们未来脱身。”陈到摇头道:“这南徐群雄定然根基深厚,即便杀这么一个青年,也没太大用处。再说了,我们在此只求自保,而不是和南徐群雄结仇。一个世面见得不多的年轻人而已,还罪不至死。关键在于······”他终于笑道:“他说他叫顾穆。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是高官或者贵族人家出身。这也是正常,当地的大官,都会让自己的后代年轻之时多在武林历练。我们向上调查,可以查到他的父辈究竟有谁在江东做官,到时候可做的事情就多了。”

傅彤觉得也是,点头道:“也好。我们也完全确定了这里就是南徐群雄的老巢之一,未来也可派人在此监视,南徐群雄有什么异动,也逃不过我们白毦兵的法眼。”

两人正往回走,陈到忽然停下脚步道:“我······我忽然觉得有件事要去做,你先回去吧。”傅彤诧异道:“什么事情?你又想起了什么认识的人不成?”“不是。”陈到苦笑道:“是孙策将军。我曾经与孙策将军相识,和敬佩他的武功和为人。只是可惜老天不眷顾他,让他英年早逝。我既然来此,没有太多的机会,今日难得,我得去祭奠祭奠他。”傅彤便也不再多问,一人先行返回馆舍。

陈到打听了一番有关孙策陵墓的消息,得知城中有一处祭奠孙策的庙宇,便只身前往。等到黄昏时分,陈到便赶到那里,只见庙宇依旧稀稀拉拉的有些许百姓前往祭拜。陈到看着“霸王长陵”的牌匾,心中百感交集,十三年前和孙策相遇时的种种场景又都浮上心头。陈到不禁叹道:“可惜啊,当年我与小昭识得了孙策将军和太史慈将军两位英雄豪杰,现在小昭和孙策将军都已经不在了,太史慈将军身在江东却不能相见,真是可叹呐······”一想起这些往事,就忍不住想起楚昭。虽然陈到失去楚昭已经很久了,但一想起这个名字还有楚昭那笑如花朵的面庞,陈到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位将军,不必对孙将军太过伤感。一切皆有其命数,天意不可违,孙将军只要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已无悔了。孙将军既然无悔,我们又何必这般伤感呢?”一人将手臂在陈到肩膀上搭了一下,便即走开。

陈到很是警惕的看了此人一眼,只见他带着草帽半遮住脸,从衣着来看只是个渔民叫花子一般,但是却依旧能够看到壮实的肌肉以及骇人的伤疤。陈到心知此人定然不是一般的百姓,忽然心道:“他居然称我为‘将军’,我穿的也不过是平常的衣服,他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走出两步,又远远地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半靠在庙宇门边,斜戴着帽子,好似睡着了一般,但还是看不清其面庞,陈到也认不出自己是否曾经见过这个人。

“肯定有问题。”陈到虽然心有定论,但是周围却的确还有不少百姓,自己也不好直接去和此人为难,便先走进了庙宇之中,留有余光盯着此人。

陈到在庙宇之中拜了几拜,又上了几炷香。他仔细看着孙策的塑像,不住地摇头道:“这塑像和孙将军根本一点都不像。倒是这钢枪和真的一样。”伸手点了点那积满尘土的钢枪,发出了“叮叮”的声响。陈到吃了一惊,心道:“这······这莫非就是真的钢枪?也许还是孙将军曾经用过的?”伸手仔细摸了摸,果真不假。

陈到拍掉了手上的尘土,自言自语道:“这钢枪弄成真的,究竟是何意思。”忽然外面嘈杂了起来,一人吆喝道:“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都走吧都走吧,别打扰了孙将军休息!”

陈到顿时一惊,他清楚的分辨出,那是韩连的声音,立刻回头一望,只见韩连、简常和李莲三人正好站在门口,吆喝着把周围的百姓全都赶走,这里本就没有什么驻兵看守,他们想要硬来自是容易。陈到暗骂自己大意,自己孤身一人,很是容易便被他们给跟踪了,自己只顾着追忆过往,倒把警惕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喂,还在这躺着干嘛?”简常踹了门外倒着那人一脚,那人还是用帽子遮着脸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简常也没放在心上,骂道:“死乞丐,说不定还是个酒鬼!”也不再管他,和韩连、李莲一起走进门中。

陈到看着夜幕逐渐降临,也死死地盯着三人,冷声道:“很好啊,你们倒是会挑时间,居然在这个时候找我。”

“那都是你给机会。”韩连嘿嘿笑道:“也不知道你是哪根弦不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走。这要是在江陵,也许我们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可这里是江东,可不是你的地盘。”

“那又如何?”陈到不屑道:“韩连,你以为你和简常联手就能够奈何得了我吗?还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她要是死了,简常应该也不会怎么感到不适吧?”

“放屁!”简常骂道:“你以为人人对女子都像你对小昭姑娘那般欺骗感情吗?莲儿现在是我妻子,你伤不了她!今日你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认命吧!”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陈到扑来。

陈到身子一闪,简常一扑一抓抓在了孙策的塑像之上,瞬间将孙策的塑像抓出了两道裂痕。陈到眉头微皱,道:“你倒是又快又猛了些。”抽出背后白毦剑,朝着李莲一逼,他知道今日想要脱身,突破口定在这里。简常相比自己并不弱多少,想要在他和韩连夹攻之下胜他是难上加难,韩连武功稍弱,但在这般战局之中也是足以自保。唯有李莲可以轻松得手,外加上他对李莲本就厌恶,更不会有任何留情。李莲刚才对简常的话大为感动,看着陈到朝自己逼来,心里倒是理智大过了复仇的怒火,心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和陈到抗衡,真想要帮忙的话还不如躲远些,便向后退开。同时韩连飞快抢上,朝着陈到一剑斩落。

陈到一剑挡开韩连,简常在周围墙体之间蹦来蹦去,一个加速冲刺便赶到了陈到背后。陈到反身全力一拳“天命有归”向后劈出,强行顶住简常一击,顺着简常攻击的势头朝着韩连一剑刺去。

韩连连忙两个跳跃躲闪开来,李莲见韩连不敌,又向后退了两步,此时已经退到了大门口,还不小心踩了倒在地上那人一脚。

陈到见抓不到李莲,干脆回身一个蓄力一招“蛮霸天下”朝着简常猛攻过去。这次简常已经学乖了,知道和硬拼内力绝对讨不着好,一个闪身躲闪开来。陈到知道若是一击打空,自己这一招非得把整个庙宇轰塌不可,连忙强行调转方向追击简常。

韩连长啸一声,向前一个扑击便来到陈到身后,陈到一收劲,将“蛮霸天下”劲道朝着韩连倾泻而下。简常迅速在塑像上一借力,翻到韩连身旁,和韩连一起发功,强行顶住陈到这一击。

陈到被两人合力之功击退数步,直撞在后面土墙之上,发起阵阵摇晃之声。陈到看着地上自己踩出的深深的脚印,也感到一阵无力道:“你们这些天倒是没有丝毫的荒废!”韩连得意道:“那是自然,到现在你还妄想以一人之力强打我们两人,真是痴心妄想!”

“哈哈,你不是对手,还是束手就擒吧!”李莲远远地看着,也忍不住得意的大叫道。陈到眼神一怒,关注着李莲的位置随时准备出击。简常早有猜测,右脚一踏,阻拦着陈到突然出击的空间。陈到看了看孙策塑像的位置,心里也计较的能否从那里借力,直接去攻李莲。

“别白费力气了,这一次我们势在必得。”韩连道:“我们本来可以去收拾傅彤那小子,他可比你容易对付多了,可价值也远不及你啊。我们所有人都和你有仇,就算是难了点,也得先把你干掉!”陈到啐了一口,不屑道:“以二敌一的稍占上风而已,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自信。”双臂一聚内力,抡起白毦剑前冲。韩连和简常也一起向前逼来。陈到虚晃一剑,却并没有出击。他当然清楚要真被逼到墙角,那定是十分凶险,所以必须将行动空间扩大。

简常不愿给他这个机会,横向移动拦着陈到,既是控制他的移动空间,也不给他突击李莲的道路。陈到往侧边一看,一个闪身躲到了孙策塑像之后,简常一抓抓出,又把孙策塑像抓坏一块,却还是没有碰到陈到。

“小心他耍阴招!”韩连纵身一跃,来到简常的右边,先行绕过去不给陈到从孙策塑像的左边跳出来的机会。

陈到来到塑像后面,往后看了看黑暗的一片,心知自是没有后门可退。他干脆把心一横,听着韩连的声音,也不往外看,一剑穿过孙策塑像左臂的空处朝着韩连刺去。韩连眼疾手快横剑一挡,却依旧被陈到的大力强行向后击退好几步。简常一看,闪身来到白毦剑刺出的位置旁,一拳轰出,“咚咚”打穿了塑像的一块,一拳“难敌神拳”击在陈到的肩头。陈到右肩一痛,却咬牙强忍,收回白毦剑再猛力一插,又刺穿了塑像的一处直奔简常小腹而来。

简常双腿一蹬,身子一个半翻身躲过这一剑,这才将拳头拔出向后落下。

“哈哈!你没机会了。”李莲看到此景,心知中了简常的“难敌神拳”,陈到定然是受伤不轻,顿时兴奋不已,叫道:“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哥哥,你看见了吗?我们马上就要报仇了!”

陈到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万丈:“怎么你还把李林的死记在我的头上吗?”想要发力,肩膀的剧痛强逼着他运功不畅,陈到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怎么······难道我今日真的就要陷在这里了不成?”

“不必再做无畏的挣扎了。”简常和韩连都认为稳操胜券,都没有急于进招。陈到难得多喘了口气,却依旧挺剑在手道:“人生在世,命运本就难定。即便败在你们手里,我也终究无愧于心。倒是你们,韩连,你对李林还有言弟、伍泽、伍如海他们真的问心无愧吗?还有李莲,你对不起你哥哥,更对不起你父亲!简常我就不用说了······”

“说够了没?”简常又有些耐不住性子,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吗?自己和楚晴那贱人有奸情,又害死小昭姑娘。今日我便要为小昭姑娘报仇,算清楚这笔账!”拔出后背钢刀,念念有词道:“爹,这个曾经碍你事的小贼,我也一并替你收拾了!”一刀狂劈斩落。

陈到听声音听得清楚,等简常一刀砍破雕塑一处落下,横起白毦剑一挡,右拳一蓄力,在那钢刀砍落的下方一拳击出。简常看着陈到一拳打破雕塑又来,连忙拔出钢刀急吼吼的退出两步,这才发掌相抵。陈到暗暗苦恼,心道:“若是肩膀没伤,这一击的速度定能够伤到他······可惜可惜······”

“还有什么招式吗?”韩连摇头道:“陈到你心里清楚,你已是强弩之末了,这样子的招式你还能够打出多少?不如直接出来,我们也可以让你死的体面些。这样子来来回回拆雕塑,对死者可不怎么尊重呐。”

“咳咳,我觉得你说得对,你们这样拆来拆去,的确很不尊重我。”陈到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心头一震,这声音就是之前和自己说话那人,但分明和记忆力另一人的声音更加相似。他实在忍不住对应心里的猜测,一闪身来到雕塑旁一看,虽然已有所猜测,但还是耐不住内心的惊讶,喝道:“孙将军!”

此人正是“去世”已久却再次返回江东的小霸王孙策。他趁李莲不备一掌便将她击晕过去,正拎着拖在地上。他们三人刚才正打在一起,竟没人注意到这里。

“你······你是什么人?”韩连根本不信陈到的话,提剑指着孙策道:“我们可不是好惹得主,你若是识相,就别来多管闲事!”简常也挥刀指着孙策道:“不错,快放了莲儿。”

“好不好惹可不是靠嘴巴说的。”孙策道:“再说了,我究竟是谁,陈将军说的不清楚吗?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东孙策是也。你们想伤我旧友,又拆我雕塑,还说让我不要多管闲事,你们觉得你们的话矛盾不矛盾?”

“你······你是孙策?”简常瞪大了眼睛道:“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韩连根本不信,喝道:“简公子,别被这厮给骗了。他肯定是陈到的帮手,孙策死了快十年了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编这么蹩脚的谎言,有谁会信?”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不想再回去打扰大局而已,我守着自己的霸王长陵与世无争,你们却非要在我安息的地方打打杀杀,你们说我能不管吗?”孙策说着对陈到努努嘴,� �了指那塑像握着的钢枪。

陈到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为何感觉那钢枪会和真枪一样,原来孙策不想回来影响江东大好局面,便留在了祭奠自己的庙宇之中。这雕塑上的枪早就被孙策换掉了,估计是孙策不喜杀戮,便将钢枪挂起来,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重新拿起。

陈到想也没想,便以白毦剑一勾,将钢枪抓出,朝着孙策丢去。简常和韩连担心这两人突袭,也没有阻拦。孙策伸手接过钢枪,随手便将李莲扔在地上,伸手抹了抹上面的灰尘,又吹了一吹,笑道:“好啊,老朋友。今日终于又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了。”头微微向下一低,双眼一勾,直直的盯着韩连和简常两人,那眼神是异常的诡异可怖而充满杀机。

“你这是······”韩连和简常都很是警惕,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但是看着身后的陈到,又都犹豫不已。

“陈到!让我对对这个伤你的!”孙策看着简常和韩连都不敢动,率先耐不住性子,一抖钢枪朝着简常一指,翻身一枪直奔简常眉心而去。简常看着孙策这出枪的手法姿势,对他更是忌惮万分,更何况他刚才以不知怎样的手法就不让自己发现就拿下了李莲,让他不得不费神注意孙策的手上功夫。

孙策暗中看了他们三人打斗那么久,自然没想着能够一招拿下简常,只是虚晃一枪。可简常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发愣一般。孙策也不管这么多,看准了简常肋下一枪猛穿而去。简常似乎终于有了反应,横刀一拦,随即向后跳开,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曾经有怎样的身份,敢与我作对或与陈到为伍者,通通得死!”

“行啊。”孙策满不在乎道:“死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告诉你,确切来说,我应该算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说着突然将钢枪向前一投,宛如标枪一般一枪朝着简常扎去。简常本来像吓吓他,没想到他非但不怕,还说了一大通简常听不明白的话。简常正在疑惑孙策的意思,看着他飞枪攻击,连忙闪身一避,这一枪便插在了后面的土墙之上。

简常清楚地看着孙策手上缠着着一条铁链,正连接着钢枪的尾部,他想也不想朝着孙策便进逼过去。孙策身子退后两步,顺势回拉,那钢枪“砰砰”从土墙之中强行拔出,朝着孙策回来。简常不想给他拿回兵刃的机会,一刀朝着孙策迎头斩落,孙策身子向旁侧一闪,右手朝着左侧简常方向一抖。钢枪在空中扭转了方向,朝着简常的后背一撞。简常正要以钢刀横扫,不防钢枪枪杆直撞在他后背。简常闷哼一声,连续两段跳跃又靠回到土墙之前。

孙策轻巧的收回钢枪,笑吟吟的道:“小子,我知你招数娴熟,和你硬着打没意思,试试什么新招式反倒······”简常眼中寒光一闪,狞笑道:“新招式吗?那你可不要怪我残忍!”身子向前一弹,落到大门边的土墙上,再一弹,又落到了孙策的塑像之上。

孙策摇了摇头,道:“你这招式有问题啊,最好不要再练了,小心会走火入魔!”简常身在空中,对此自是不闻不问,对准了孙策一发力便弹了过去,一抓狠抓孙策胸口。

孙策将钢枪在胸前一横,简常一抓抓在钢枪之上,本以为能够将钢枪一抓抓坏甚至抓断。怎奈孙策的钢枪坚硬非常,简常这一抓非但没抓出什么损伤,反倒硌的双手生疼。总算简常反应迅速,顾不得疼,反身后跃,又落到了孙策的塑像之上

另一边,陈到朝着韩连一阵猛击,韩连不敢有任何反击的意思,只得挥剑紧守门户,期盼着简常尽早拿下那个“假孙策”再来助自己。陈到连攻两下,却有些担忧孙策对付不了简常的怪招,但是看着孙策一枪杆砸在简常背上,倒是放心不少,随即集中精力继续把韩连逼到了另外一边的墙角。

孙策看着简常抵在自己的塑像上,自己的塑像又碎裂开了不少,已呈摇摇欲坠之势,连忙道:“劝你离塑像远点,它要是塌了,准得把你也压住。”简常不信他真会为自己考虑,冷冷道:“你是心疼自己的塑像吧?”紧紧握刀在手,一手刀一手抓又朝着孙策扑来。

孙策看准了简常滚动的位置,突然一枪出手,朝着简常右腿一扎,同时身子借力朝着左后方退开。简常钢刀太短够不着他,不得不空中凭内力强行再起,撞在了门框边躲了过去。

“你这四不像的招式到底是和谁学的?”孙策这时又缓步抢上道:“你这招式除了怪,根本没太大作用,练多了容易走火入魔,还是换换吧。”简常根本不睬,检查了一下倒在一旁的李莲,见她无大碍,这才道:“你凭借兵刃长些略占了些优势,就真以为你能够赢我吗?”孙策笑道:“破你这招不就是靠着手比你长吗?你这招定然不是什么正规照式,估计是学了一半没得学了,最后自己胡诌乱补合成的。这招靠的就是移动的轨迹很快,可以趁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给予打击,但你手短,需要近身攻击。只要兵刃比你长,反应又够快,可以在你进攻之前伤到或者逼退你。你这招啊······也就能够压制一些不了解的或者实力和你有明显差距的敌手。还有啊,这招别再练或者瞎改了,练多了真的是会走火入魔的。”

“胡说八道!”简常见他居然说出了自己这招的重点精髓所在。本来他在《济世策》上修习着这“鳝息功”只学了一半便曾经用过来对付陈到,只是还没有练全,许昌一阵大乱之后,韩连在南阳混乱便丢了《济世策》,简常这一招便没法再学。但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屈服,便自己根据自己所学所想,强行给这未完成“鳝息功”编了接下来的步骤自己练了起来。虽然练得时候感觉非常奇怪而不自然,但似乎效果还不错,他自然呀没有多想。

“我可没有胡说,这样做做的了容易经脉逆行的。”孙策依旧慢悠悠的说道:“我可没必要骗你,你若不信,那也可以继续这样耗着,看看最后吃亏的究竟是谁。”

“简公子!”韩连实在顶不住陈到,迅速退了到了简常身边,沉声道:“今日看来是讨不着好了。不如我们先撤,反正陈到始终会跟着刘备,要找到他毫无难度。”简常本来还不想放弃,但是听着周围喊声阵阵,似乎是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赶。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宜在此暴露,于是对陈到狠狠道:“你给我等着瞧好了,只要你还身在南徐,便一直会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你要做任何坏事,都逃不过我们!”这才背起李莲准备走。

只见不远处来了一小队人马,领头一人骑在马背上,朝着刚走出庙宇的简常和韩连喊道:“嗨,什么人?”韩连立刻听出这是吕蒙的声音,心知不妙,连忙道:“是吕蒙那小子,我们快走!”便和简常一起施展轻功跃起。

吕蒙在不远处接着火光看得清楚,喝道:“有贼人,快追上去!”便带着十多个手拿火把的士兵先赶上去。简常和韩连不愿多做逗留,加速要走,吕蒙虽然追击不上,却也发现了两人的面庞,心道:“怪不得有百姓前来报告,说是有什么恶徒在此行凶,原来是这两个家伙。他们出现在南徐,也算是情有可原。对了,他们既然行凶的话······”想到这,便飞马赶到庙宇门口。

陈到刚刚和孙策一起走出,两人看到吕蒙都是一怔。吕蒙却得意道:“怎么,我们陈大将军,不好好保护刘皇叔,还有闲心来和旧日的仇敌决斗报私仇吗?”陈到不愿理他,拉着孙策便想走,孙策看着吕蒙,忍不住点头道:“很好······很好啊。”

吕蒙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天太黑却又看不清他的脸。眼看则两人要走,他连忙下马喊道:“且慢,你······你是什么人?”孙策和陈到本来已经背对着他,孙策便转了转头,道:“我不过······是个守陵人,只不过我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于,我不替他人守,我替自己守。”吕蒙听了这话,再仔细一回忆这声音,不觉心神大震,颤声道:“你······你是······”孙策却不愿再多做逗留,和陈到一起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吕蒙身后的军士们看着吕蒙这样子,都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将军,这人······”吕蒙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直摇头道:“没······没什么,一个普通百姓而已。”重新跨上战马,心头却宛如洪涛江水一般难以平静。

“孙将军······”陈到走出去不远,实在忍不住道:“你一直都没事吗?我······我简直不敢相信······”孙策微笑道:“不错,快十年了,这么多年,我所有的日子几乎都是在黑暗之中渡过的。钻心一般的疼痛,自暴自弃的痛苦,还有思念亲友的悔意无时无刻都在腐蚀着我的心智。但终究······我还是挺过来了。我虽然还是孙策,但早已不是过去的孙策了。眼下江东在权弟的领导之下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我很欣慰。”

陈到听他将过去的遭遇都说了一遍,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想不到于吉前辈还真的治好了孙将军的毒,真是······真是苍天有眼呐。”孙策也道:“是啊,老东西的本事的确是可以,现在他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治病救人呢。说实话,若非赤壁一战,我心系江东。否则我应该也会和他一起往北去的。赤壁一战我们胜了,可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也只能继续留在江东了。也好······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还是有很浓厚的家的感觉的。”说着说着,忍不住泪眼朦胧。

“孙将军······”陈到也沉默了半晌,道:“你还健健康康的活着,那就太好了。如今孙刘联盟内部暗自争夺,我主刘备现在被困南徐危机重重。孙将军,你可否······”孙策明白他的意思,道:“我这人头脑不怎么样,想办法是想不出来的。从大局来看,强留刘备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娶亲结束之后刘备越早回去越好。不过······”他话锋一转,道:“刘备那么大年纪,娶我年轻漂亮的妹妹,已经大赚特赚了,在这多留一段时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不禁乐呵的笑了起来。

陈到知道他更多的会为江东考虑,也不多说,拱手道:“不管怎么说,孙将军,今日还是多谢相助。我现在也该回去见主公了,孙将军在南徐自由自在,我也很是羡慕。但孙将军毕竟招惹到了简常和韩连,这两人阴险凶狠,孙将军还是要小心才是。”

“明白。”孙策点头道:“我记住他们了,想在我江东闹事,又岂有这么容易?你放心吧,我记住这两个家伙了,他们想做什么坏事,都没那么容易得逞。”

两人便即告别。陈到刚刚走出没两步,便听见身边有轻微的风声响起,虽然声响不大,但那绝非正常的风吹草动。陈到心知定然还有人在暗处窥伺,心道:“今天怎么这么忙?先是和南徐群雄顾穆交手,再被简常、韩连围攻,现在还有人在暗处盯着我。这人估计不会是简常或者韩连,他们可没这个胆量。”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快步前行。身后的孙策看着他的背影,以尖锐的目光向四周看了看,闪身走进了旁边的草丛之中。

陈到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前直行,和刚才与孙策分别之处也有了一段距离。陈到一直悄悄注意着周围,清楚地感受着那人依旧死死跟着自己。他甩了甩手,感受着肩膀的痛感,终于停步道:“还躲着做什么呢?出来好好较量较量便是。”

只听右侧的草丛突然动了一下,陈到却知道那人一直身在左边,一拔剑朝着左侧一劈。也不知击中了什么,只是发出“乒乓”声响,便有一锐物被陈到劈开。陈到又仔细听了听落地声响,心道:“这不是一般的暗器,这声音怎么这么怪?”只听一阵咳嗽声响,便有一人从左侧草丛之中钻出,缓缓抽出一把宝剑,指着陈到道:“我们本不认识,但有人托我来试试你,所以我不得不来试试。”

“不必花言巧语。”陈到横剑在身前,喝道:“想要我性命就来拿,只要你的本事够大。”黑影悠悠道:“我敬重世间英雄豪杰,但阁下究竟是不是,还需检验一番,不是吗?”说着伸左手要腰间摸了摸。陈到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看不清他拿出了什么,警惕的向后退开两步。

黑影不等陈到有所行动,一个闪身朝着侧面冲刺开来。陈到“刷”的向前挥出一剑。黑影挥剑拦开这一下,随即左手一甩朝着陈到攻来。陈到要的就是这一下,为的是看清他究竟使得是什么兵刃,迅速收剑一格,只觉一个硬物“乓乓”抽在了陈到手腕之上。陈到大痛,连忙向后退去,也在夜色之中隐约看见了一条三节铁棍,每一节都由铁索相连。

“还真有人会用这样的兵刃。”陈到心里暗暗念叨着,将白毦剑一转,一个闪身逼近过去。黑影一手以三节铁棍直取陈到右肋,一手则以长剑相抵。陈到右手一剑不偏不倚的劈下,左手向下一探,聚起内力猛地一抓,便将一节铁棍牢牢抓在手中。黑影一剑架住陈到,发力想退,却根本进退不得。陈到暗自运动,猛地将“狮蛮功”力道倾泻而出。黑影闷哼一声,连忙松手向后跳开,同时在脑后一摸,又朝陈到扔出一物。

陈到正要抵御,忽然右肩一痛,正要用三节铁棍抵挡,只见面前人影闪动,又一人突然冲出,在半道上拦住了黑影扔出的利器。陈到离这人距离很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孙策,也是松了口气。

“子义,住手。”孙策淡淡的朝黑影说了一声,侧着身子凛然伫立于两人之间。

“你······你认得我?”太史慈很是诧异,快步走近一看,一眼就认出了孙策,顿时惊讶的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连我都认不得了吗?”孙策笑眯眯的道:“子义,十年未见,本领又见长了啊。但你还是钟爱这个画戟为武器啊。”说着抖了抖手中抓着的太史慈一般背在背后的小画戟。太史慈挥拳推了孙策肩膀一下,忍着激动的心情道:“主······主公,你·······你果然安然无恙。这么多年了,所有人······几乎所有知情的人都······都认为你已经去了。只有我们少数几人一直期盼着你回来,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实在止不住泪水。

陈到这时也缓缓走近,叹道:“之前我还在感叹呢,我来江东这么久,孙将军和太史将军两个旧友都见不着,实在是遗憾。没想到今日如此好运,一次把你们都见到了。”太史慈一看是他,更加惊讶道:“咦,是你。这可真是奇了,南徐群雄为何为让我来对付你?怎么你招惹他们了吗?”孙策似乎明白了许多,拉着两人道:“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三人便迅速离去。

等回到一处僻静的酒店,三人都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说。三人互相感叹于孙策这些年的艰辛以及太史慈多年作战的经历,但最最遗憾的还是楚昭的离去。孙策忍不住叹道:“多好的姑娘啊,就这么香消玉殒了?都怪这乱世,若不是战乱不休,也许叔至你已经带着楚昭姑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陈到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最理解自己的感觉,孙策本来就和妻子有几个儿女,结果就在最好的年华遇上了那样的事情,结果孙策离去了整整十年,直到如今也不敢回去见自己的妻子,这样的煎熬恐怕也不比自己的痛苦之情差多少。

“罢了,过往之事,就不必再在这过分回味了。”还是孙策最先开口道:“子义,南徐群雄为何会来找你对付叔至?”太史慈看着陈到道:“这就得问陈将军了。南徐群雄的人说陈将军打伤了顾穆公子,这个仇总得报了才是。可乔国老他们这老一辈的不屑于干这种夜袭之事,干脆就来找我帮忙。我本来对这样的行为就很是不齿,但禁不住这是南徐群雄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前来。主公你要知道,南徐群雄现在深受······深受现在的主公敬重。”

“权弟?”孙策点头道:“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初我与公瑾就和南徐群雄关系密切,权弟重视他们也是正常。”太史慈摇摇头道:“其实也没有。赤壁战前,主公都没怎么和南徐群雄有过多的交流。赤壁之战开始之时,应大都督和张昭、顾雍等人的意思,主公才开始任用更多南徐群雄中人,直到刘备前来南徐招亲的时候,主公才和南徐群雄的联系密切了起来。”

“也就是说,权弟重用南徐群雄与刘备有着密切的关系。”孙策道:“我早就不管政局上的事情了,但权弟这般用南徐群雄来威胁刘备亲信的事情,我实在有些搞不懂。罢了,我去见见权弟······”“不可啊!”太史慈吓了一跳,道:“现在的主公早就觉得主公你已不在人世,主公你要现在回去,肯定把人家吓一跳。这还不算什么,主公你这样现身,你让现在的主公怎么想?他·····他现在可是君,不再是以前的臣弟了。”

太史慈一连串的“主公”“主公”的把陈到晃得一头雾水,陈到不解道:“其实也还算可以,孙将军取见自己的兄弟,他们可是亲人,见一面说清楚不就行了,吓不到的吧?”太史慈连连摆手道:“可没有那个君会允许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出现的。主公,你们即便是兄弟,可在这种权力舞台的刀尖之上,不能被亲情蒙蔽了双眼啊。”

孙策觉得太史慈说的太过了,道:“我已经消失了整整十年了,对权弟能有什么威胁?再说了,我就和他见见面就走,谁知道我还活着?对权弟能有什么威胁。我远离政局这么久了,也不再适合回到权力的中央了,只要权弟不犯什么大错误,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行动的必要了。”

“还是不行。”太史慈道:“君当久了都是有很大的猜疑之心的,主公若是非得找人,那······还是去找周都督吧。”陈到听了,也同意道:“对啊,孙将军,周都督也一直很想念你啊,你去见见他也是挺好。”孙策便答应道:“也好,公瑾这些年独自操劳,首尾多方都要兼顾,实在是辛苦了。我便去见见他为好。”

三人便在此处分别,陈到和太史慈分别返回馆舍和军营,孙策则先回到霸王长陵,再计划着何时去见见孙权或者周瑜。

“怎么样?”楚晴和魏延在分别之后重新聚集在藏身的客栈之中。魏延打了个哈欠道:“没发生什么大事。主公今天和子龙一起被孙权和······和他老娘吧,一起召去酒宴。估计是孙权那老娘想见见女婿。能有什么问题啊?就凭我们主公那长相,一看就是大英雄大豪杰,那老太婆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了好了。”楚晴看着再不打断他他能说上一整夜,直接道:“我这边倒是有问题。”魏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莫非是那几个小贼有了消息?”楚晴点头道:“不错,我就说跟着叔至哥哥他们,就一定能够找到关于韩连、简常的消息。果不其然,今日我一直在暗中远远跟着叔至哥哥和丹平,果然发现了韩连、简常和李莲他们,叔至哥哥和丹平不知什么缘故分别了之后,三个贼人便去暗算叔至哥哥,总算是没有成功。我等着他们离开的时候,偷偷用‘酒五散’黏住了他们,现在我们要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可谓易如反掌。”

“那太好了,晴儿姑娘你可真聪明。”魏延想着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两眼直放金光。楚晴却不紧不慢道:“别急,我们虽然处于暗处,但实力有限,只能利用江东的势力。江东那些家伙在明,没办法先发制人。我们只能等待时机,只要找到他们下一次出手的时候,来个反戈一击,把他们一网打尽。”

“好!”魏延对她很是信任,道:“晴儿姑娘你说吧,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楚晴很爷们似的拍了拍魏延的肩膀道:“这就都靠文长将军你了,他们见过我,有可能会认出我来。就只能由你去窃取消息了,我们先前往他们的藏身之所,由你去窃取他们的计划。”

“明白了。”魏延道:“只要知道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再重新部署,便可将他们一举歼灭!”“不错!”楚晴说着,抓起神锤鞭重重一敲桌子,双拳紧握,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你们这些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祸首,在这江东就一起付出代价吧!放心,我不会给你们痛快的,你们施加在姐姐身上的痛苦,我会加倍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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