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看着司霆，半是疑惑半是抱怨。
司霆露出无奈之色，耸耸肩，表示他也很疑惑。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快些离开吧。”叶笙歌揉了揉胳膊：“呆在这溶洞里久了，还怪慎人的。”
“好。”
“对了，把尸体带上。”
“好。”
叶笙歌说什么，司霆就应一句，跟着她的要求做。
可以说是男友力十足了。
到了地面上，叶笙歌就迅速拿出恢复了信号的手机，拨打了警局的电话。
警局将这第七具尸体带走，皆是一脸凝重之色。
对于这桩连环杀人案来说，每一个人的死去，都让破案的难度成倍增加。
同时，人们的心里越来越恐慌，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因为这第七个人的死去，仿佛空气都凝固，紧绷绷的，让人窒息。
把尸体送到警局第二天，叶笙歌就代替王玲提出了诉讼。
警察按照她说的地址，果真在小苗的床底下的红漆盒子里，发现了她杀人的证据。
里面并忏悔书一封，给父母的一封信。
就连悲痛的小苗父母都看呆了，他们难以置信，自己乖乖巧巧的女儿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是证据就是在他们眼底下找到，打开的，由不得他们不信。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继续悲痛的好，还是愧疚的好。准备好的眼泪吊在脸上，不上不下，配上不知所措的表情，着实让人心酸。
就算是去拿证据的警察们，也对这样两位老人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随意应付了两句，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小苗家。
然后将证据呈送上去。
这些证据货真价实，很快的，警局就确定了小苗杀人的事实，并根据某些律法，做出了判决。
基本上就是由小苗的家人，赔偿王玲父母几十万块钱。
可是再多的钱又如何，王玲已经回不来了。
而且对于三个快入土的老人家来说，钱真的只是个数字而已。
接到判决书的时候，三位老人再度哭成了泪人，抱着王玲的遗像，用手一遍一遍的抚摸。
在极度悲伤之下，他们险些又晕厥过去。
幸好宿舍的四个姑娘一直安慰，照看着，陪着他们度过了这一道难堪。
只是在背后，四个姑娘也是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真相。
他们不愿意相信，一向人缘很好，爽朗大气又不失温柔的大姐，会因为那么滑稽的理由，被杀害，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是的，小苗留下的东西里不仅包括她杀害王玲的证据，还包括了她为何杀害王玲的原因。
正是把偷情被撞这一阵真相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然而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让人觉得实在是荒谬。
只是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一幕不发好看的画面，就被灭了口。
如果是目睹了杀人现场什么的，还好理解一些，也好接受一些。
可是只是因为男女间的那些事被杀掉，真的是冤枉无比，比那窦娥还冤。
这样的死因，更因为小苗的龌蹉心事而染上了不好的色彩。
宿舍的四个姑娘们虽然有泼辣，有胆怯，有洞察世事，但是她们也从未想过，人性可以黑暗至此。
如果小苗还活着，她们真的很想质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或者把她的尸体从地底巴拉出来，狠狠鞭笞一顿，让她的灵魂得到惩罚。
毕竟王玲死的那样冤，作为始作俑者，小苗真的是再怎么惩罚也不为过了。
但是这些想法，在对上小苗自首的事实时，又显得太过无理取闹。
有一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事，生前纵然有抄家灭族之血仇，不共戴天，不得终。
但是一旦仇人死去，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要忘却那曾经深海血仇。
这其实是不公平的。
可是不公平又如何呢，一条命抵了，也没什么能抵的了，而且想要算账，也没法找人算了呀。
难道要跟着到地底下，去算一回账吗？
世间可没有这么个理儿。
姑娘们哭过了，怒过了，恨过了，不忿过了，该过的日子还是照样的过。
只是她们的脸上，很难再见到曾经那如和煦春风般的笑容。
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时间能拂去她们心头的阴影，让她们的灿烂笑容再度绽放。
这些都是后事，暂且不提。
且说小苗杀人这一桩事结案之后，就给连环杀人案带来了一些曙光，并一些阻碍。
曙光是指，小苗的忏悔书中不仅说了她杀害王玲的原因，过程，还交代了另一当事人，即她的‘男友’，顾夜凉。
姑且定义为男友吧。
小苗用了及其惊骇的语言描述了那一日，顾夜凉是如此突然发狂，冲上前给王玲的腹部开了个大洞，然后掏出什么东西，吃掉了的场景。
小苗是个理科生，文笔并不算多好。但是她关于顾夜凉那一段描述，却真切的仿佛能从纸上跳出来，展现在众人面前。
哪怕隔着一张纸，人们也能感受到她那无边的恐惧和惊骇。
这件事无疑是真的。
但是这无疑是没有证据的，这只是感官上的认知。
这就是那阻碍了。
警察们已经用了尽可能的方法，从各种渠道寻找顾夜凉剖尸的证据。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王玲说，顾夜凉是用她杀王玲的那把刀剖开王玲的腹部的。
可是他们做了指纹鉴定，那刀上面只有小苗一个人的指纹。
还有那天叶笙歌从树下找到的手机，也只有小苗的指纹，而没有顾夜凉的。
小苗的忏悔书上，又没有提到过她藏手机的事。
于是，小苗的陈述就与证据变成了相悖，让人不知道该信哪一个。
不知道小苗说的是真相，还是只是为了拉一个人下水，自己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的心理。
于是，调查又陷入了僵局。
不，应该说，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僵局。
不过之前，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和曙光。
而小苗这表面是曙光的忏悔书，却带来了又一重的迷雾，让局面更难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