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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什么温柔啊,你这个坏蛋。"

"妳才是坏蛋吧?"

"嗯,也对。"

萤子再度盯着唐潇,眼睛望着唐潇说道:

"会如此喜欢自己的男朋友...真是个大坏蛋。"

"...嗯。"

"对了。唐潇,可以答应我一个任性的要求吗?"

"任性?萤火虫又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任性。"

"不管,你一定要听我的。"

"...好吧。"

唐潇觉得萤子的要求似乎很重要,于是仔细聆听。

"我想看看你的房间,可以吗?"

"看看我的房间?"

"不行吗?"

"是可以啦...不过为什么要看我的房间?"

"...因为我的房间很乱。"

"原来如此。"

唐潇觉得认真说出这番话的萤子有点好笑。

唐潇有气无力地笑了,萤子反而变得一脸严肃。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妳刚才不是说只有一件事吗?"

"只剩这件事了。"

"奸啦。不管是一件事、两件事,只要萤火虫想问我都听。"

唐潇等待萤子说下去。

"就算不是今天也没关系..."

"嗯?"

萤子看着唐潇的脸:

"我想跟你去逛超市。"

"妳是指...那...那种超市?"

"自己想。"

"...我知道了。"

唐潇不懂萤子为什么要刻意拜托这种事。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好啊。如果妳想的话。"

"是吗...今天的你特别温柔。"

萤子笑着起身,似乎打算转移阵地到唐潇的房间。唐潇发现之后也准备起身。

"因为萤火虫很老实啊。"

唐潇对正准备踏出脚步的萤子如此说道。

"那我一直保持这样好不好?"

尽管萤子自己这么说,但总觉得实行起来有困难。因此唐潇脸上露出苦笑:

"不用了。太老实就不像萤火虫了。"

等待唐潇站起来的萤子看着时钟确认时间,对唐潇说道:

"还不到晚饭时间吧?"

"是啊。"

唐潇猜测现在应该才五点左右。

"那我们等一下先到你的房间,然后再一起出去买晚饭。这样好吗?"

"好啊。"

唐潇听到萤子的提议,开始想象两人一起出门的景象。虽然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景象,不过那却是能让自己安心的景象。

"跟萤火虫一起买东西...好像是第一次吧?"

"...是啊。"

"总感觉有点兴奋。"

"...是啊。"

这也许是件很愚蠢的事吧?但萤子心里想的似乎跟自己一样。一想到这里,唐潇就掩不住兴奋之情。外出购物对唐潇来说只是普通的例行公事,不过只是可以跟萤子一起去,心情就变得截然不同。

"..."

有个声音毫无预警地打断他们——玄关传来开门的声响。

"?"

唐潇看见玄关的门开了,萤子发现之后也回过头。然而唐潇的眼睛却看着另一个人.

"...妈、妈妈。"

唐潇的母亲开门进来,接着是父亲——满脸疲惫的他用双手捧着一大包纸袋。

唐潇知道纸袋里是父母为了让自己和萤子高兴所买的礼物。然而唐潇与萤子,还有父母所期盼的未来都没有实现。

"......"

他知道母亲正在看着自己。因为母亲脸上满是惊讶。

唐潇的眼前一片黑暗,耳朵只听见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声音,也不可能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因为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

思绪不知飞向何方。尽管身体还有力气,但却无法对身体下达指令——唐潇被奇妙的无力感支配,呆坐在1303的沙发上。

"发生了这种事啊。"

有个悲伤的声音在唐潇耳边喃喃说道。

那是冴子的声音。唐潇无力地靠着身旁的冴子。

——好像跟什么时候相反。

唐潇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别的地方思考这件事。这跟冴子先前向自己倾诉秘密的时候相反。尽管靠在身旁与倾诉秘密这两点相同,但是两人的立场刚好对调。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的父母终于做了像是父母该做的事。"

这本来是令人高兴之事,可是唐潇却感到忿恨不平。不过怨恨的情绪并不强烈。现在不管他思考什么,脑袋都像麻痹般动弹不得。甚至连自己感受的情绪都不愿意面对。

唐潇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正是此刻最好的脚注。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期望吧——

和千夜子一家人吃过饭后,唐潇才知道自己家有多么不正常。他的确希望双亲能够善尽为人父母的责任,虽然唐潇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父母,或许他们已经感觉到他的想法。两人之所以突然回家,说不定就是为了满足儿子的请求。

唐潇才刚期盼父母善尽本分,这个想法马上成真。天底下应该没有第二对这种父母了。

这次很明显是自己家子女的错。

姊弟都很清楚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因此两人也不想辩解。

但唐潇万万没想到父母会在今天回来。

他才刚知道、刚接受萤子的心意,马上就发生这种事...

"谁也不愿意碰上唐潇同学遭遇的事。"

耳边又响起冴子的喃喃细语。

"...是这样没错。"

尽管唐潇如此回答,但他无法理解冴子话中之意。冴子似乎也很清楚唐潇只是顺着自己无意识地搭腔。

"唐潇同学的母亲是普通人啊。"

"没错。"

唐潇觉得自己有点懂了。

母亲知道自己与萤子的关系之后勃然大怒。起初她还无法置信,但是当她认清两个人待在客厅代表什么含意时,忍不住火冒三丈。

母亲生气了。但唐潇却不知道母亲为何生气。

他只知道母亲生气了。

父亲出声制止母亲,他说不要因为这种事情骂孩子。

父亲说道:为人父母不能因为子女没照自己的期望长大,就对子女发火。他还说该被骂的人不是萤子与唐潇,而是他们自己。

他说:错是出在父母没教导姊弟两人不能做出这种不被允许的行为。

他又说:不承认身为父母的疏失,反而责备子女是不对的。

听完父亲的话,唐潇以为他会站在自己与萤子这边。

显然并非如此。

父亲哭了.他向来不是会把情绪表现出来的人,所以唐潇知道父亲会哭着说出这些话,表示自己一定犯了错。

父亲说:之前没教导唐潇与萤子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现在或许太迟了,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如果父亲光是生气...我或许比较能够释怀。"

唐潇不禁想起全身颤抖、紧握自己双手的父亲——父亲的手意外冰冷,但是口中的教诲却是那么火热强烈。

父亲哭了。过去唐潇从来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这或许是他第一次直接感受父亲想要表达的心意。

父亲不断反复对唐潇说道: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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