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有什么事么？”
“您总算了来了，有位少爷让您一个人去塔下的后巷里，他在那里和露德一起等你。”
赫莱尔瞳孔猛地张开，强忍住了抓着眼前孩子质问的冲动，他不想被格利特和凯文察觉到，因为对方说了只能让他一个人过去。
“你什么时候就来这里等我了。”
“大概中午的时候，具体时间我也清楚，但起码也有好几个小时了。”
小孩子觉得眼前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想着家人给他说过，黑瞳人都是诅咒之身，只会给帝国带来不幸的传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最后问你一件事情。那人长什么样子。”
“这个对方也说了，说你只要来了就知道。”
小朋友的眼睛一花，赫莱尔就消失在了他面前，他抓了抓头，觉得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他摸着口袋中的十枚铜币，心中还是很开心的。
仅仅是让自己传话一次，就给自己十枚铜币，小孩的心中充满了对那位贵族少爷的祝福和羡慕。
而让自己在这么冷的天气，等待这么久的赫莱尔，就只有厌恶的感情了。
小朋友开开心心的离开了这里，今晚，他要给辛苦工作的父母一个惊喜。
赫莱尔快速走下了塔，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中的制约像是突然消失一般，没有感到任何的阻碍，只留下了担心露德安危的急切感。
以他的体力和速度，很快就下了塔，来到了塔的后巷。
这里本是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但今晚这里却充满了静谧的氛围，仿佛这里的所有人都被驱逐走了一般。
赫莱尔走到了巷子深处，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中的担忧化为现实，也让他的怒火瞬间炸裂。
露德被魔力固定在墙上，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各种各样的伤痕出现在她的身体上，甚至还有几处致命伤，脸上的泪痕早已变成干枯的血痕。
没有死亡只是因为她被魔力勉强吊着一口气，只要对方停止魔力供给，露德随时有可能死去。
露德身边站着三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玩味的看着赫莱尔，期待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赫莱尔真的很想立刻就冲上去将他们三个人撕扯成碎片，但赫莱尔不能这样做。露德的性命被对方牢牢的握在对方手中，他已经害的露德受了如此重的伤，如果自己再失去理智害露德身亡的话，他实在无法相信那样的生活。
“嗯？这个杂种竟然没有失去理智冲上来乱咬，是不是我想错了，其实这个女的并没有什么价值。”
波特轻佻的说着。
“不，如果他真的不在乎这个女仆。就不会一个人来这里，他不冲上来乱咬是因为他不想让这个女仆死掉，你仔细看看他的眼神，就算是北方最狂暴的魔兽，也没有那么凶狠吧。”
福尔斯优雅的回应着，
“既然他已经来了，要不就把这女仆杀了吧，她的价值就到这里了。”
“不，别急，我们还可以做些更好玩的事情。”
“求你们放了露德，要我做什么都....”
“闭嘴，谁让你这个贱种插话的。”
福尔斯一巴掌抽在了露德的脸上，露德的脸被抽的已经快要失去人类的形状。
一旁的波特赶紧补了一个小型的治愈术，让露德不会被这一巴掌抽死。
赫莱尔张开了嘴，无声的呻吟着，他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性命，请求他们不要再虐待露德，但他不敢开口说话。
所以他跪了下来，将脸深深的埋进了帝都冰冷的地面上，向着福尔斯他们三个人发出自己最卑微的恳求。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帝国的规矩就应该是这样。
贵族守护帝国，而帝国的子民应该感谢我们顺便守护了他们。平民只有永远的跪拜在贵族脚下，才是你们唯一的救赎。
而你和格利特却试图打破这样的规矩，打破帝国的传统。我只能公平公正的给予你一些正义的处罚。
嗯，你说是不是啊，赫莱尔~”
福尔斯走到了赫莱尔面前，用脚踩着他的头颅，让赫莱尔脸更加的贴紧地面，压断了赫莱尔的鼻骨。
最后用脚尖勾起赫莱尔的脸。
“真棒，你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怨毒，可你就是什么也不能做。
在学院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多么的想杀了你和格利特那个混蛋，但各种各样的规则限制着我，让我不能出手。
最后才让那家伙运气好，打赢我一次。
只要像这样用点手段，你和格利特这样的弱者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被情感所束缚的人，都是弱者，而我却可以舍弃这一切，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等和你玩开心了，我就把格利特也喊下来。如果要死的人是你的话，我说不定也能看到他跪拜下来的样子，那副景象光是想想就神清气爽，比直接杀了他还爽一百倍。
来吧，做点让我更加开心的事情吧，你的职责也就只剩下取悦我了。
如果让我开心的话，我就放了那个可怜的女仆”
福尔斯将鞋尖放在了赫莱尔面前勾了勾，意思已经很明显。
赫莱尔的脸上都是尘土和血液，鼻子中涌出的鲜血被冷风吹着铺散在脏兮兮的脸上，与尘土凝固在一起，他看了看挂在墙上奄奄一息的露德，颤抖着低下了头，张开嘴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舔上了福尔斯的靴子。
“嗯，没错，就是这样。这才是符合你身份的工作，你总算是做了件对帝国有益的事情了，为了感谢你对稳定帝国阶级的付出，我理应给你一些赏赐。”
赫莱尔舔着福尔斯的靴子，突然感到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从天而降，浇在了他的头上。
抬头看去，福尔斯正一脸舒爽的看着他。
“来，说说看，谢谢福尔斯少爷给我温暖的赏赐。”
福尔斯慢慢穿好了裤子，将身上的衣领立好。
“怎么还不说，再让我等待的话，我就要让波特切断魔力供给了哦。真是可怜的姑娘，竟然要因为你遭受这样强烈的痛苦。”
“谢谢福尔斯少爷给我温暖的赏赐。”
赫莱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这句话，他的牙齿也快被自己咬碎掉，他全身充斥着力量，但却是那么的无用。
他祈求着自己的内心，希望像以前几次一样，那个暗影可以给予他新的力量，拯救露德，但无论他心中怎么呼唤，这次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让你充满感激之情的诉说，你这样敷衍算什么。
你这样敷衍我，当然也要受到一些惩罚。”
福尔斯将魔力灌输在脚上，踢在了赫莱尔脸上，将赫莱尔踢翻了过来，然后站在赫莱尔身前，一脚一脚踩踏着赫莱尔的身体。
赫莱尔只能捂着头部，不让自己被踢晕过去。
“福尔斯少爷，您如果惩罚结束的话，还请留他一口气，您卑微的随从还有话要问他。”
福尔斯停下了踩击，呼了口气，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回头看着波特。
“当然，帝国的事情更加重要，能抓到他也有一部分你的功劳，想问就问吧。“
波特虽然很想吐槽一句明明都是我的功劳，但他不敢。
既然决定喊来福尔斯和巴特少爷，他也做好了让出一部分功劳的觉悟，毕竟要回到上流的圈子，他只能这样做。
“咳咳，赫莱尔，我问你。前两天死在学院中的瑟马尔主管是不是被你杀害的？
我已经有一部分证据了，你最好如实回答，不然所有的罪名都会降临在这个可怜的女仆身上。”
赫莱尔全身疼痛的爬了起来，身上的骨头大多都被福尔斯踩坏了，他没敢用魔力抵抗，害怕引起福尔斯的不满，从而报复露德。
他看着波特，这个几乎没什么印象的同龄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你，现在罪名落实了，两位少爷你们也看到了，他亲口承认自己杀害兢兢业业的仆人主管，杀害乔舒亚和马歇尔两位可怜的少爷，并且和魔兽以及异教徒有所联系。”
“嗯，没错，我听的一清二楚。”
福尔斯在一旁轻轻拍手，显然是让赫莱尔将这些罪名全都坐实。
赫莱尔嘴巴微张，想要反驳，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眼前这三个人也不会听进去，等待他的命运，只有无穷的绝望。
“既然你已经认罪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就算是凯文也不可能再包庇你。
等我将你彻底废掉后，再把你送入裁判所接受正义的裁决。”
赫莱尔睁大的仇恨眼眸，如果福尔斯真的打算废掉他，他就得拼命了，一旦他失去战斗力量，露德的性命根本无法保障。
“波特，看仔细了。如果这个杂种敢动一下，立马就杀掉那个女仆。”
福尔斯高高的举起剑，他已经猜到了赫莱尔的想法。但他本来就是在逼迫，逼着赫莱尔反抗，一旦赫莱尔反抗，就杀掉那个女仆，这样一来，杀掉女仆的人就是赫莱尔。
对有感情的人类来说，这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福尔斯的剑劈下，目标是赫莱尔的脖子。在生死面前，他相信赫莱尔一定会反抗的。
而赫莱尔却没有动弹，只是看向了露德。
没有意义的自我牺牲也好，这是他能为露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但福尔斯的剑刃却在途中被一只手抓住，没能彻底劈下去。
“巴特，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尔斯已经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到极致，但手中的剑依然纹丝不动，甚至连巴特手上的手套也完好无损。
“没什么意思，我的目的同样是杀了他，但我要让他臣服于我的实力，所以，给我一些时间。”
福尔斯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停止了继续发力。
巴特松开手，福尔斯将剑插回了腰间。
“巴特阁下，我尊重你的实力和选择，那就如你所愿吧。”
福尔斯离开了这里，他走到小巷的门口，吹了声口哨，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前，腰间别着劳伦特家族的纹章。
“你亲自走一趟，给格利特带个话，如果不想让那个黑瞳贱种死的话，就给我滚下来。他给我的屈辱，我要在今晚百倍奉还。”
人影低下了头，然后消失。
福尔斯则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有些想不通，巴特的力量，为什么那么强。
当福尔斯回到巷子里的时候，巴特和赫莱尔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巴特以近乎碾压的姿态进攻着赫莱尔，而赫莱尔只能龟缩起来全力防御。
“给我出全力，给我战斗！如果他们敢用女人威胁你，我连他们两个也一起杀。我要击败你，击败格利特，我会证明我才是最强的。”
巴特拳头上激昂着红色的闪电，疯狂的连打着赫莱尔。
赫莱尔也想要反抗，但巴特的力量太过强大，他连将盾牌从空间法器中拿出来的时间都没有。
再加上他本身就被福尔斯打成了重伤，身体机能已经大幅度下降。
而且赫莱尔有些想不通，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巴特的实力竟然比上次又强大了不少。
赫莱尔的愤怒，怨恨，不甘汇聚在一起，他像是一个濒死的困兽，发出咆哮，做出最后，最疯狂的挣扎。
巴特的右拳被赫莱尔紧紧抱在怀里，强行开始进行扭断。
而巴特也抬起左拳，一拳拳的砸在赫莱尔的脸上，赫莱尔的左眼被被巴特打爆。四周的脸骨也全是裂缝。
骨头的断裂声响起，巴特的右臂确实被赫莱尔扭断。
两个人都不在乎自己的疼痛和伤痕，继续扭打在一起。巴特像是失去了痛觉，变成了只知道战斗的人偶，而赫莱尔则被体内的愤怒和怨恨所支配，彻底失去了理智。
但最后还是赫莱尔倒了下去，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四肢也变得扭曲，双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魔力也在战斗中耗尽。
而巴特还站着，虽然也摇摇欲坠，但他只是受了重伤，而且魔力还有剩余，这场野蛮的战斗确实是巴特确实取得了胜利。
赫莱尔本以为只要自己出手战斗，就一定有机会，现在看来也是一个笑话。没有体内那个身影的帮助，自己什么都不是。
“巴特少爷，恭喜你取得胜利。”
一旁的波特连忙恭维，并且给巴特释放了一个治疗术。
但巴特却阻断了他的魔法，并且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充满杀意的目光。
波特全身汗毛倒竖，身体一抖，直接就被吓失禁了。
“好了，巴特阁下，您现在也该满足了一些了。在另一个惩罚对象格利特到来之前，我们玩点更有趣的事情吧。”
福尔斯来到了赫莱尔面前，伸手捂住了赫莱尔的眼睛，然后将赫莱尔的双眼治好，却削掉了赫莱尔的眼皮，让赫莱尔无法闭上眼睛。
福尔斯紧接着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化为了一条毒蛇，钻到了赫莱尔的衣服里。
赫莱尔感到一股强烈的麻痹感从侧腹中扩散开来，很快他就一动也不能动。
福尔斯拍了拍手，走到了露德面前，手上的魔力鼓动，治疗着露德的身体，将露德的身体彻底治好，然后用水元素将她泼醒。
“小姑娘，你亲爱的赫莱尔骑士来拯救你了，他就在你的面前，你开心么。”
“赫莱尔，少爷...不，不要...”
露德看着倒在地上的赫莱尔，他已经变成一个血人，光是呼吸都十分吃力。露德心中无法接受这一幕，她知道少爷一定是因为来救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可是露德什么也做不到，她没有任何力量，连自杀也没有机会完成。
露德哭泣着，而一旁的福尔斯拿出了自己的手巾，擦拭着露德泪水。
“真是可怜的少女，深深相信着，爱着自己的骑士。可她的骑士，只是一个黑瞳的贱种废物，彻底的欺骗了你的情感和信任。
既然他无法拯救你的身体，那就让我福尔斯来拯救你的灵魂。”
福尔斯撕掉了露德的衣服。
“求你了，不要...”
天气很冷，帝都的地面也很冷，眼前的场景更加寒冷。
哭泣而无法挣扎的露德，在一旁感到燥热的波特，觉得无聊和可笑的巴特。
以及看着露德和赫莱尔的表情，无比兴奋的福尔斯。
赫莱尔只能在面前看着这一切，他没有了魔力，四肢全部崩坏，身体也完全进入了麻痹状态。
绝望而无能为力的痛苦，让赫莱尔的眼角涌出了带血的泪水。
血是白色的，也是漆黑的，是炽热的，也是冰冷的。
但它最终所代表的，都是死亡的。
都是来自赫莱尔心中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