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你们说的那个组织惯用的手法，我只是借鉴一下罢了。”
女巫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她从黑暗中彻底走出，手里多出来一颗面相暗沉的水晶球。
纪奇的角度看，刚好有着一束阳光照射进去。里面黑雾弥漫，时而组成一具骷髅头骨上下沉浮。
纪奇看向水晶球的时候，女巫的视线同样对着水晶球，她的气息变得诡异，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
她就在那里，去给人感觉她不在那里。
他就在那里，却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气息。
这样的组合前后而立，他们的身影在特定的角度下相重合，又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
这时才见女巫抬起头来，她没有摘掉兜帽，纪奇却看清了她的脸，水晶球里的黑暗气息正在向她脸部汇集。
他清晰地看到，那张老脸，在月光照射下逐渐变的年轻，皱纹淡去，眼圈消融，皮肤变得柔嫩。
一位绝色女子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你……”
惊叹出声后，这张脸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了老态龙钟的面容。
“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我答应帮你的朋友探知未来，作为消耗力量的回报，我需要得到更多灵体。他是特别的，他甚至可以为了情报而舍弃寿命。”
纪奇为他们的抉择感到震惊，内心已是风起云涌。
“你们两个疯子！”
他呢喃着，这是他思考后能想出唯一贴切女巫和柳元的词语，一个为了情报而放弃寿命，一个为了寿命而使用力量。
“我想你使用力量也需要很大的消耗吧……”
冷静之后纪奇的眼神变得深邃。
女巫似乎对他的问题早有预料，而是迎着阳光深吸口气，就像是第一次呼吸道这样的空气，神情陶醉。
而后见她伸手压了压兜帽，将那张越显苍老的面容完全掩盖。
“是会消耗很多力量，但是我把这次的灵体实验的另一份成品完全吸收的话也能恢复一部分寿命了。”
她的话，让纪奇不由多看了水晶球一眼，之前听柳元说有部分灵体融入李元生肉体的时候他就有过疑惑，一分部，代表还有着一部分。
现在他终于明白剩下的一部分去了哪里。
那颗黑色水晶球。
“那帮我占卜也算是交易的一部分
吗？”
很快他就联想到了之前被女巫执棋的经历，既然女巫占卜需要消耗生命，断然是不可能平白做出这种好事。
“不，不完全是这样。”女巫将水晶球收入黑袍，又自顾转身向黑暗处走去，“你能想象到的还太过险隘，如果你放飞你的思想或许你能推断出更多，可惜你不是柳元，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未来有太多人想知道。”
“包括我……”
话音落下，女巫的背影已经完全融入了黑影，气息再度化为那种诡异状态，肉眼可探，却无法感知。
“我的未来有太多人想知道……”
纪奇习惯性讲这个核心问题重复了一遍，有心想让女巫说个清楚，但是看她现在这副架势明显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索性也没有自讨无趣。
不过他倒是从这里面获取到另一层含义。
柳元果然知道详情。
他开始有些后悔，当初应不应该来找柳元，本身自己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现在貌似变得更麻烦些了。
而且让他更无奈的是，身边明明有两位知道详情的人，自己却没办法从对方嘴里敲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不是他没想过对女巫用幻术，但自己思考就会发现，女巫一直躲在黑暗中，不正是防备着纪奇的幻术吗？
“唉——”
昏暗的病房里，只有纪奇悠长的叹息。
表盘在月光下维持着跳动，字符是时间唯一的证明。
4月2号了啊，距离灾变时间又接近了一天。
……
同样是4月2号的凌晨五点半。
处于环城市中心的玫瑰街道，这里出现了两条猎狗，它们在城市巷道间穿梭，不管是遇到货箱时翻滚腾挪的飘逸动作，还是面对身后恐怖的沉着冷静。这两条狗无疑算得上是有过特殊训练的精英猎犬。
而它们身后的恐怖，则是一直悬浮在半空中的鲨鱼。
鲨鱼？半空？
这两个永远无法有任何关联的词汇在这里完美结合。
“楚队，这么下去可不行啊，闽忙在天上的优势太明显了，而且安琪的能力，只要让他们近身十米就完全不可能逃掉了！”
这时，从两条猎犬身上传出一道急促的女声，猎犬嘴型未变，不可能是黑狗成精口出人言。
如果观察仔细的话，还是能够发现
在右侧那条黑狗头上趴着一名女子，体型只有巴掌大小。
如果纪奇在这的话，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正是当初一直紧随着楚天的女人，邓雅。
也不知道他们是遭遇了什么，身上的衣衫已经残破不堪，隐隐还能看到一处雪白。
咳……
如果邓雅在这的话，也就是说……
被她称之为楚队的一定就是楚天了，此时他正以同样的姿势趴在左侧那条黑狗头上，双手紧拽着黑狗的毛发才不至于被甩出去。
从他严峻的神色不难看出，他们确实遭遇了一些麻烦。他的目光正快速在周边环境中游走，根本没有心思回应邓雅。
“楚队！”
回头间，那头巨鲨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没有得到楚天回应，邓雅不由更为急切地催促起来。
正在这时，楚天双眼一亮，目光最终停留在左前方的一处巷道拐角处。
“就是那里，阿黑，过去！”
身下那条黑狗闻声后极为人性化的嗷叫一声一声，脸色变得肃然，朝着楚天指出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临近拐角，这里是由众多木箱堆砌而成的死胡同，在邓雅面如死灰的时候，楚天又是一声大喊。
“阿黑，进去！”
原来在木箱地步有着一个可供黑狗钻进的坑洞，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可能就直接忽略掉了。
两条黑狗没有犹豫，在第一时间排成纵列冲了进去，不过还没来的及有所反应，便在它们的一阵悲鸣声中向下方坠落。
一秒后，那头巨鲨也赶到了这里，它悬浮在木箱上空久久没有离去，这时从巨鲨背部探出一个脑袋。寸头，颇为精神洋溢的少年，在他脖子处还挂有一个制式耳机，不过从上面的隐约可见的裂痕不难看出，应该是被人摔到过地上，或有过磕绊。
“该死，他们逃进下水道了。安琪，能不能控制他们？”
少年谩骂一声回头看去。
巨鲨背部又传出一道甜美的女声：
“不能，还是没有在十米范围，楚天的计算能力太强了，一直卡在十米。”
“那就把具体位置发给莱卡霖，这种事情本来就该他们处理，回去吧。”
临走时，少年还朝下方木箱深深看了一眼，那深邃的眼神里哪有还有什么怒气，看起来更富有自求多福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