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头罗摩还准备听一听智脑诉说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时候，城主府的秘书转过身，看向罗摩和小牛掌柜，他的眼中，蓝色的电弧还在跳动。
小牛掌柜有些局促的扭了扭身体。
他觉得此时那个秘书的眼神有点吓人，其中的恶意仿佛要满溢出来，小牛掌柜丝毫不怀疑此时自己要是有什么乱问的想法，下一秒就会被人道毁灭。
虽然做一个NPC来说，死亡应该是一个早就设定好的结局，但作为一个生物，还是会有一点恐惧死亡的本能，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类生物的存在，会更加渴望活下去，然后进化成一个真正的生物。
总之，等到小牛掌柜稀里糊涂想了一大圈之后，秘书已经收回了那让他看一眼都会直冒冷汗的目光。
"你们来城主府做什么？"秘书问道，说着，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摆弄起桌子上的各种资料。
小牛掌柜一愣，连忙回答道，"大牛铁匠铺这些日子生意好了些，我想问问是否可以扩大一下店面。"
秘书拿出一个书本，翻开查看。
小牛掌柜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他偷偷拉了拉好像在发呆的罗摩，让他回过神。
罗摩看似是在发呆，其实是在等智脑说话，哪知道智脑安静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这让罗摩很是费解。
"这是什么情况？又被人给屏蔽了？要不要这么容易就断了链接啊，再断线下去真的很想换成电信了啊。"罗摩如此碎碎念着，然而智脑就跟消失了一样，半点声音都无。
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觉得自己的左臂被人拉了一下，回过神，就看到小牛掌柜瞥了自己一眼。
对于这种，我给你个眼神，你自己体会，的做法，罗摩表示，你有嘴为啥要用眼睛，又不是谁都看得懂微表情的。
不过小牛掌柜那有点颤抖的表现让罗摩知道，自己不应该废话了，还是乖乖跟着一起低头就好。
"大牛铁匠铺周围的土地都已经被人买下了，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再次出售了，事实上有好几个人曾经打听过大牛铁匠铺是否有意出售。"秘书合上了书，一脸的严肃，"就我个人来说，大牛铁匠铺的现状只能算得上是苟延残喘了吧？哪怕是增加了订单，税费也并没有达到最低标准呢，如果下个月还是如此的话，按照之前已经和商铺们谈好的精品商铺计划，我们不得不回收大牛铁匠铺的房产以保证城市的正常发展了呢。"
罗摩听得一头雾水，小牛掌柜没有吭声。
秘书点点头，"那么，希望下次见面的间隔不要太久。"
说完，他又趴回书桌后面开始办公了。
小牛掌柜低着头，走出了房间，罗摩看了看办公桌后面的秘书，又看了看走出门的小牛掌柜，虽然想要向秘书询问些什么，但是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所以他推开门，追上了小牛掌柜。
小牛掌柜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走的用力，发出的声响吸引着路过的行人。
罗摩有点不好意思的跟在他身后，向路人道歉，不过等到出了城主府，哪怕再大的跺脚声也没有什么了。
罗摩感觉小牛掌柜放慢了脚步，不过周围的人很多，此时走慢点也没有什么不对，就在如此想着的时候，小牛掌柜的声音响起，"你也不想回去对吧？"
罗摩愣了愣，这是在对自己说话吗？
小牛掌柜转过身，直视着罗摩，"我是在你来之前半年到的这里，是大牛铁匠那不成器的儿子前来探望他，并且获得了大牛铁匠铺掌柜的身份。"
【警告：请勿向其他NPC透露****！】
小牛掌柜面前出现了这行字，而罗摩面前出现的是另外一行字。
【警告：你即将被告知一些信息，可能会产生不可控的影响，是/否举报。】
罗摩点了否，而小牛掌柜看了一眼眼前的字幕，无所谓的说道，"不用在意，这东西只会提醒，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么，我们继续说。"小牛掌柜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么说吧，一开始我对于'前线';这个概念还停留在会和那些所谓的玩家厮杀，对于我这种纯属靠技术度日的NPC来说，这就太不友好了，毕竟我不是什么武力NPC，而到了桑榆城我才发现自己无法下线了，差点没被吓尿，我想你第一天晚上也是如此吧？"
罗摩虽然想说并没有，但他觉得小牛掌柜可能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原本这种事我是应该提醒你一下的，不过嘛，我看你不爽。"小牛掌柜龇了龇牙，"你来的那天我接到的任务是，把铁匠铺交给你，然后我就可以回老家结婚了。"
"我不想回去。"小牛掌柜说道，"你应该记得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吧？学校啊，住宅楼啊，仿佛整个天空稍微触碰一下就到顶了，到处都是高楼，过道狭小，仿佛所有的空间都被利用起来，哪怕是在空荡的房间，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是想说，那里并没有活着的感觉，你懂吗？"
嗯，罗摩估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和一堆数据讨论什么叫做活着的感觉，有点小微妙。
不过嘛，也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是了。
"啊，就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罗摩点头回应了。
小牛掌柜露出大大的微笑，小白牙在反射着白光，罗摩差点以为这家伙要变身成一个眼中冒着红光，龇着尖锐犬牙的怪物，直接把自己扑倒了，哪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脑补而已。
"我想离开城市去其他地方逛逛，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以，"小牛掌柜抬起头，看着天空，并没有什么白云飘过，有的只是蓝得不太自然的天空，他低声呢喃着，"我们来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