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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东北边那几个村庄的村民知道了那群无恶不作的山贼被剿灭后,村民们脸上都浮现出无与伦比的喜悦,他们高兴地迎接回被抓走了好久的妻女,他们热情地问候打蛇队队员,他们主动贡献出了自己的房屋给打蛇队队员暂住......这让之前受了气的打蛇队员感慨万千。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当你真的为了他们做了实事,他们就会去拥护你,去支持你。

当然这也离不开工作队的宣传工作。

这些村庄演绎着军民鱼水情的故事,其乐融融,穿越者也顺利以“防止逃跑的山贼再次侵扰”为名,控制了这几个村庄,接管了原先山贼的势力范围。但这跟叶明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

叶明又受伤了。

叶明被震波冲击而脚底一滑,从高处摔了下来,等他挣扎爬了起来时,就看见手持大刀砍过来的山贼了。

叶明奋力用长枪格挡了一下,但却没能格挡第二下。山贼的大刀划过了叶明的棉袄,在叶明的胸口留下了十多厘米长的伤口,痛得几乎要让叶明昏过去。幸好林深河及时赶到,一枪结束了那个山贼的性命,保住了叶明的小命。

不过叶明还是要被用担架送了回去。

叶明可以说自己是战斗受伤最多最严重的一个人,第一次去金地主家就不用说了,直接被打晕了,第二次在学校杀人也晕了过去,第三次就是现在,要被担架抬回去。成为这次行动的17个伤员中受伤最严重的。

似乎是有鉴于此,领导小组特意批准了叶明3天的假期给他养伤。叶明看着这,感动的要命:这可是高三周末休息的6倍时间呀!

欧医生妙手仁心,1天时间就能让叶明下床走路,四处找乐子了。攻略组那一大堆历史资料技术资料看得叶明头疼,现在休假了,当然也不会回去了。但在穿越者如今没有太多娱乐活动的情况下,叶明也有点无所事事了。

所以叶明就打着攻略组的名义四处视察了。

备战备荒依旧是穿越者的两大主题,但在进攻富宁的日程愈发迫近之时,备荒组不断受到冷落,并且被不断抽出人口支援其他小组的建设。备荒组副组长安岷都吐槽说备荒组基本变成厨房组了,不过对于他而言,应该也是好事,因为他本来就不想在这里这种时候种地。

现在备荒组主要的工作是打猎,伐木,打渔和制作饭菜。

等到叶明去备荒组驻地(现在是在学校饭堂)时,看见的是一片火热的炒菜场景。各路饭堂阿姨,各个家庭主妇一同上场,把有限的食材演绎出不同的滋味。

之前由于各种穿越前遗留下来的食物都用光了,饭堂不得不用本土食材做料理而导致了口味变化和荤肉减少的缘故,大家对饭堂的意见非常大。可是饭堂的人们难道很容易的吗?

“你知道她们有多努力吗!”一个同学就曾经说过。

到了备战组驻地,叶明看见的就是火热的操练场景。组长林深河要因为还要治安和领导小组内的工作,实在没有时间去负责武装对操练问题了,所以武装队的训练就是由两位机械厂内的退伍军人:李淳朋和杨小东负责。

利用机械厂产出的武器和缴获的来的武器,武装队的武装水平也得以上升了一个台阶。现在武装队面对战争,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胆怯了。所以当叶明来到操场看他们操练时,看见他们脸上洋溢的是激情。

王铁锤北上招募的来的女真人,也正在操场接受穿越者的武装训练。这些女真人从小生活在野蛮的环境中,不知纪律性为何物,要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士兵,李淳朋和杨小东可是伤透了脑筋。

经过研究讨论,两人决定从教导列队和分左右开始。

后世的一些人认为,古人,只要有正常的方向感,都是会分左右的,认为在古代练兵需要花很大功夫叫士兵区分左右的描写是错误的。

诚然,只要有正常的方向感,都是可以学会分左右的。但古人在日常生活中根本就没有学会区分左右的必要,所以想要古人自行学会分左右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是需要穿越者去花时间和功夫去教导的。

同时,即使真的有部分人是会区分左右的,但是在面对“向左转”“向右转”这样的命令时,如何与全队保持一致,从而培养出纪律性和整体感,这还是需要经过专门训练的。

李淳朋让每个女真人的左脚穿上了草鞋,右脚穿上了胶鞋(不穿鞋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气温下,不穿鞋的后果就是很快脚生冻疮)。向左转就是向草鞋的方向转,向右转就是向胶鞋的方向转。这种方式听说还是很有用的。只是那些女真人就把汉语中的草鞋和胶鞋当成了左和右的意思。然后:

“报告,我要去胶鞋拿草鞋。”

“草鞋当然是放在草鞋堆那里,怎么去胶鞋堆拿了?”

“但是草鞋就是在我的胶鞋那里呀。”

“你的草鞋怎么又放胶鞋那里了。”

叶明还去了公墓一趟。

这个穿越者的公墓,如今已经有8个坟头,除了一个跳楼死亡,一个矿难死亡,3个遭遇战死亡外,还有3个是遭遇战后,重伤不治身亡的。

生命是无价的,有了生命,人民才能拥有去追求发展,享受和幸福的能力,失去了生命,几乎就是失去了一切。而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唯一的,按理来说,每个人都会珍惜自己的生命,都会在面对大刀与子弹的光芒时屁滚尿流。

但是总有一些人,他们为了某些东西,敢于直面死亡,正视鲜血。哪怕最后变成一抔黄土,洒落大地无人辨识,也未曾后悔。

有些人说他们是傻子。叶明认为他们说得对,他们放弃了自己作为一个生命本应该有的本能,把自己的思考权交给了他们的信仰,放弃思考,单纯地服从信仰的指示,最后死亡,这样的人跟傻子有什么区别?但是傻子们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吗?未必,他们中有些人也是有价值的。不过,当他们决定成为傻子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价值就并不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了——他们的价值有无取决于他们的信仰正确与否。

所以说,对于一个傻子,一个正确的信仰是无比的重要。

叶明认为他们的信仰:为了穿越者而牺牲,是一个不知道正误的信仰,因为穿越者可能会利用自己的知识大大推进社会进步,解放人民于水火中,也有可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加紧剥削压迫人民,对人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者使得他们的死亡十分有意义,后者则让他们的死亡变成了一个笑话。

也就是说,这些躺在公墓里面的傻子的死亡是否有意义,这将取决于穿越者未来的作为。

叶明围绕着公墓走走停停,时而低头,时而矫首。叶明的思绪很是混乱,面对这些死亡的穿越者,叶明觉得自己肩上担着重担。

叶明不断地问自己:我应该怎么样做,才能让这些人的死亡有价值?

叶明还跑去了红星机械厂“视察”了一下。红星机械厂原本是一个农机厂,生产各种农业机械。但因为各个工人实在神通广大,现在机械厂开辟了钢弩生产线,小钢炮生产线,大刀生产线,火帽左轮枪生产线......劳模王文歌还和一个加特林狂热者练手制作一挺手摇加特林,不过因为无缝钢管和子弹原料等不足,加上不符合建军思路,所以并没有继续制作。

在机械厂,叶明还看见了那个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她,但是之前出征时没有看到她实在太令叶明伤心,所以他打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

只是,当叶明在她身旁经过时,看见她那辛劳的背影,问到她那熟悉的气息,叶明的心跳还是无法抑制地加速跳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就像是一个焦急急促的小鼓在鼓动叶明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叶明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吐出任何一个音节。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

孤高的流浪灵魂怎么可以有所羁绊?叶明这么对自己说。

叶明休假结束后,就又投入到了紧张激烈的工作中了。随着进攻日的日渐迫近,绝大多数文职工作都停了,绝大多数人都要参与各种武器的生产。领导小组的计划是,在进攻日前完成每个武装队队员都有一把火帽左轮手枪或者钢弩,一把大刀和一个手榴弹的计划。

叶明分到的小组的工作是制作小钢炮。红星机械厂原先是制作农机的,生产一些大型农具如播种机,因此有不少的钢铁承轴存货,这些就是制作钢炮的原料。然后再用车工再这些实心的承轴中间车出炮膛,一门轻便实用的小钢炮就出现了。

这条生产线,让整天吹捧“步炮雄心”的萧白朗很高兴,整天幻想着“七步二炮”平推朝鲜的美梦。

众人忙碌起来后,休息间的娱乐活动就更加重要了起来。现在穿越者最大型的娱乐活动就是日间听广播,晚上看电影。在以前,广播站的东西从来都是没人听的,但现在却受到了如此的重视,这让广播站的工作人员压力山大。

开头,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广播站主要是播放革命年代的故事,比如太祖带领学生兵保卫了长沙城的故事,又比如贺文常用两把菜刀闹革命的故事。后来觉得到要顾及更多人的口味,又添加了一些其他的内容,怎么种地如何缝衣服之类的劳动教程,穿越前的各种经典相声,穿越后的各种奇闻异事都在此列,甚至广播站的工作人员还去攻略组要了一些历史资料来播送。

穿越者自己也自行找到了一些娱乐活动,比如叶明那组里就有一个多才多艺的女生就抱起了一个吉他,在休息时给大家弹了一首《ProudOfYou》。

那朗朗上口的旋律,轻跃跳动,带着叶明的思绪回到了4年前。这首歌是叶明及初中同学参加晚歌比赛的选曲,那时候大家是无忧无虑的,激情洋溢的,是跟着歌曲旋律一起被镌刻在记忆中的......想到这些,叶明眼睛湿润了,也不知觉地跟着唱了起来。

吉他的旋律和一个人的歌声在广阔的厂房里面回荡,悠扬而久远。大家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跟着唱了起来。有人是在唱《挥着翅膀的女孩》,有人在唱《我的骄傲》,结果就是合唱有点乱哄哄的,但旋律是一致的,最后的高潮部分,大家用心用情一起齐唱的也是同一句:

BelievemeIfly!

大家笑了,笑中带泪,无忧无虑地,激情洋溢地。

叶明好希望这样的美好能够继续。

但它最终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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