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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土著与危机

叶明是被冷醒的。

高考前,广东正在不断进入烧烤模式,那时候人民睡着凉席,赤着身体,开着风扇或空调呼呼呼地吹一天是很正常的。但在穿越后,这个习惯立刻被世界给打压了。事实上,穿越初期,大家都觉得很冷了,但大家的冬衣大多数都已经扔回家了,于是赶紧四处找衣服穿,幸好在码头无数个空箱中找到了一箱满是棉衣的集装箱。大家就高高兴兴地分了,保证了白天身体不受冻。

但晚上就没有那么好了。大多数宿舍都最多只有被单可以盖着,甚至有些床位是没有被子了,想到晚上可能的冷风呼呼地吹,大家都吓得要哭了。然后领导小组提议要大家去高一高二的宿舍拿他们的衣物和枕被。虽然也不会暖和多少,但至少有心理安慰。

昨天晚上虽然身体上很寒冷,但叶明的内心却感受到了温暖。在面对这样的突变,不科学的穿越,大家自发互相安慰,互相帮忙,在睡觉前,大家还自发地合唱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就这样,大家安稳地度过了穿越后的第一个夜晚。

叶明打着哈欠走到后阳台,打开水龙头打算漱口一下,但看见水龙头滴水未出,才突然醒悟自来水系统早就崩溃了,现在饭堂做饭用的水都是来自消防栓的。于是叶明苦着脸走去饭堂。

去饭堂的路上,要经过学校的北门。然后叶明就在北门附近看见了先遣队抓着两个男性过来了。

虽然早上上寒风凌冽,但是这两个男性只用布巾包着头,身上披着草编得类似大氅一样的东西,手里还提着藤编的篓子。

先遣队是临时领导小组决定组建的一个用于探索周围自然、人文情况,从而了解大家现在所处境地,从而确定生存发展战略的小组。今天应该是这个小组第一次出征,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叶明赶紧跑过去问情况。

先遣队队长,原码头警察林深河说话了:“我们刚刚出发,就看见一群男的走过来。然后我们觉得抓到一个人询问情况肯定有利于了解情况。所以我们就四处出击去抓他们。谁知道他们看起来很弱小,赤着脚在礁石间奔腾,却十分灵活,像羚羊一样。所以最终只抓到了两个人。我们问他们话,他们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叶明看着他们的相貌,突然觉得很有朝鲜人的感觉,那么这里会不会是朝鲜地区呢?于是问林深河:“他们说话时有没有说几句“思密达”?”

先遣队中一个成员说有。

“那么就好办了,他们应该是朝鲜人。你们先看好他们,我现在跑去广播室广播叫一下会韩语的人来做翻译。”

穿越后学校供电系统也崩溃了,现在完全依靠原有的柴油发电机发电。但柴油毕竟不多,所以经常关闭。所以叶明首先要去开启柴油发电机。学校内部还有光伏供电系统,不过这主要是为照明系统供电的,跟学校主要的电网不相连。领导小组已经决定要求组织技术人员将光电接入电网了,但工程依旧没有开工。

广播完了后,叶明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了广播室内有一条挤满灰尘的窗帘布。然后想到了那两个土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禁心头一软,拿起那条窗帘布拼命抖灰尘,准备等下给他们披上。

回到北门,叶明看见已经有一大堆人在那里围观了。挤开人群,看见同学苏裴恒在那里跟那两个男土著交谈了。

苏裴恒居然会韩语,叶明跟他做了两年多同学居然不知道,有点大汗。但是还是先把窗帘布给那两个土著披上。被披上后,两个土著给叶明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现在问出了什么?”叶明问站在一旁的人。

“他们是朝鲜人,是附近村的渔夫。他们说这里是朝鲜的咸镜道的什么什么,苏裴恒不会翻译这个地方名字。然后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说什么“太极三年”。”

“啊?太极三年?什么鬼,我印象中中国历史好像没有这个年号的呀。难道我们穿越到了异世界?”

“为什么不能是朝鲜的年号?”

“在我印象中,朝鲜都是用中国年号的。”说到这里,叶明突然一顿,因为他的确知道李朝是用中国年号的,但不知道其他朝鲜朝代会不会。难道太极真的是某个朝鲜国王的年号?

“苏裴恒,帮我问问现在是哪个朝鲜国王当政,当政几年了?”

苏裴恒问了一下,然后无奈地说:“他们好像说是“黄黑军”,这个不会翻译,但读音就这样。然后说当政15年了。”

“黄黑军又是什么东西呀......”叶明扶额,“黄黑军黄黑军,太极三年太极三年......”

突然像柯南动画那样,灵光在叶明脑后一闪:“我知道了!他说的是光海君!现在是天启三年!也就是说现在是1623年!”

“我们现在在1623年朝鲜的东北呀!”马团委书记在会议室内感叹道。

“我们现在已经大致明白我们的处境了,我们现在讨论一下我们未来的生存和发展战略吧。”获得机会进入会场的叶明汇报道。然而没有人回应叶明,叶明左看看右看看,看见会议室内大多数人都在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突然被冷落了的叶明不明觉厉,但又不好意思出声打断他们思索的样子。叶明感到很苦恼,但这样在会议室干等也不行,所以他干脆走了出去透透气。正走着,他突然看见李天南向这边匆匆赶来。

叶明跟李天南说了从土著口中得到的消息,然后无奈地吐槽了里面的情况。

李天南皱起了眉头,苦笑着说:“大家这是在为最终确定自己穿越了而感到心情复杂呢!现在才穿越第二天呀!“

叶明这时候才突然想起现在才穿越第二天,大家的情绪可能还真的没平复。叶明不禁笑了笑自己:可能全校只有我一个人这么适应穿越了。

但是既然你们不适应穿越,那么就由我这个适应穿越的人来领导呀,你们占什么位置呀!叶明内心咆哮着。

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两人进去继续开会了。

“诸位代表!”客串起朝鲜史专家的叶明十分严肃地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十分严峻。朝鲜是一个不弱的封建制国家。而在朝鲜东北图们江南岸,也就是我们的北边,就是朝鲜的东北六镇,朝鲜最强大的军队。为此,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必须快速发展起来,武装好自己。”

“等一下,为什么你上来就想和朝鲜对抗,你都说朝鲜是很厉害的了,那么我们不应该尽可能地争取和他们和平共处吗?”

“和平共处是要建立在力量均势的情况下的。而且你们想想,朝鲜会对我们这群来历不明的,却又拥有各种‘奇珍异宝’的,毫无防御力的人不动心吗?即使朝鲜官方不动手,朝鲜土匪,兵痞也会动心思。等下他们进攻过来,营地就会变成一片火海,我们都要变成他们的俘虏。”

“男的奴隶,女的贱妾。”李天南补充了一句。

看见大家都没有做声,叶明继续说下去。

“我们首先必须要把防御工事弄起来,利用现有的建筑和材料把我们的营地打造成堡垒。而且还要准备好逃跑途径。我建议现在开始把“环流号”伪装、封存起来,以便出事时利用它来逃跑。同时我们需要大量的武器,要建立工人武装。这就要依靠红星机械厂了。郑主席,你们厂能制作枪炮刀剑吗?”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和动力,我们红星人不但能制作出枪炮,而且还能制作出坦克!只不过问题是,我们有足够的无缝钢管吗?甚至,有足够的电吗?那些太阳能肯定是不够用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别说是枪炮,现在连刀剑都未必能弄出来。”

“动力问题或许有办法,你们工厂肯定有柴油机应急发动机吧?我们码头上有个配套的小型加油站,大概有五百吨柴油,可以解决一下。”蔡重练说。

“这样看就没问题了,如果只是制作刀剑。我想想,我们红星人大概能弄出50人的武装队吧。”

“为什么只有50人,你们红星不是有200人吗?”

“红星200人也不都是工人呀。里面还包括工人家属和退休老工人呢。工人大概就70人左右,能组建50人的武装已经是极限了。不过我们红星作为一个国有机械厂,45岁以上的工人都接受过民兵训练,素质杠杠的。”

“啊!”叶明扶额,“这就麻烦了。”

“学校和码头都可以出一批人加入武装的。”

“对呀,我们未必需要这么担心。或许50人已经够了呢。朝鲜东北六镇有多少军队?”蔡工头说。

“一万多人。”李天南冷冷地说,“咸镜道,包括咸兴,镜城和东北六镇,有一万以上的军队。”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还抵抗什么,一万人呀!我们全部人才1600人!”萧白朗大喊道。

“为什么不抵抗,我们难道要束手就擒吗!而且等到枪炮弄出来,我们还未必会输呢!”叶明同样大喊。

“可是我们哪里有那么多时间!”

“为什么没时间!”

“今天先遣队抓漏了的土著,可能现在已经回去通风报信了!”萧白朗失声道。

众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必须立刻去把那些人给抓住,去把整个村庄控制起来!一定要封锁我们存在的消息!我们至少需要争取一个月的时间!快点作出决定,派人去控制村庄!”李天南说。

“等等。”马千嘱摆摆手,阻止李天南继续往下说,他显然还接受不了这突然的转变:“我建议我们先派一部分人去探探情况,我们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我们可以用贸易的名义去看看先。毕竟我们现在的确很缺食品之类的。”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把那些人全杀了!”李天南眼中迸发出的凛然杀意,让所有人一惊。

看到大家震惊的目光,文级长赶紧走出来打圆场:“我们一定秉承着和平友好的初衷,来完成这次接触,但是考虑到生存是我们的第一需要,所以我们的确对此需要有所准备。”

“叶明同。。。同志,”李大康恍惚之间觉得还在学校,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我赞同你的观点。”

“我愿意领导先遣队。”劳模王文歌主动请缨:“让我带上工友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同意。”“同意。”场内传来一片附议的声音。

很快去渔村的勘探队就确定了下来,除了原先的先遣队以外,还加上了苏裴恒,以及另一名会韩语的大学生,两个被俘的土著,10名工人和叶明。一方面是因为叶明觉得自己要多参加一下这些活动,才能够为自己进入领导层提供更多的筹码,另一方面却是叶明对其他队员的能力不信任。

然而事实很快就证明了大家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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