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字符闪过微弱的红光，在纸上悄然隐没。
林默看到有锁链自虚空中探出，将云妙妙身后的人影死死捆住。
人影的双手脱离了云妙妙的身体，漆黑的锁链连接的云妙妙身上，人影在她身后漂浮，像是个造型奇特的风筝。
"契约签订完成。"林默合上笔记本，将其塞进潘多拉的影子里。
黑猫重新蹲在林默肩头，林默的双眼恢复原样，眼中的世界恢复原状。
云妙妙签完字才反应过来，她所认为的奇怪的安慰方式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发...发生了什么？"
"我是魔鬼，契约签订完成，我将帮助你完成你的愿望，并在完成后获得你的灵魂。"林默言简意赅地说明，"取走的灵魂并不会对你造成损害，用身体比喻的话，就像你剪了一次头发一样。"
云妙妙阅读脑海中的文字，尝试理解目前的情况。
林默补充道，"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契约上有写，不得未经我允许以任何方式泄露关于我的信息，否则契约作废，我将收走你全部的灵魂。"
"我..."云妙妙有点害怕，"我能反悔吗？"
"可以。"出乎云妙妙意料，林默很干脆地点头，"你的愿望是让他回到你身边，契约并没有规定完成期限——几十年后将你们合葬也算完成契约。"
云妙妙仰着头，样子有些无助，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眼眶通红，"我...我考虑考虑。"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林默点头，"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告诉我答案。"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云妙妙现在有点怕林默。
林默推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丝亮光，"我不想我的契约对象出现任何意外。"
"好吧..."云妙妙嘴巴瘪了瘪，起身拍打裤子上的灰尘，忽然想起之前的对话，"现在可以把你的微信给我了吧？不然明天我怎么给你答复。"
林默重复之前的回答，"我没有微信。"
"你真的是现代人吗？"云妙妙露出怀疑的神情，"真没有假没有。"
"真的。"和人保持一定距离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不使用大部分人都使用的社交软件。
云妙妙追问，"是真的没有还是真的假没有？"
"..."林默懒得和她纠缠，"头前带路。"
云妙妙委屈地皱了皱鼻子，带着林默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她好奇心起，"那你用移动支付吗？"
"我有支付宝。"
"支付宝也能聊天啊，为什么你抗拒微信？"
林默轻哼一声，"支付宝做社交什么时候成功过。"
云妙妙："..."
两人一猫步行大约十分钟，来到云妙妙家楼下。
"你家在几楼？"林默询问。
"三楼。"
"开门。"林默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因为记忆力减退，他习惯于随身带记事本，"我在二楼楼梯口看你进去。"
"哦..."云妙妙打开单元门，决定要是林默意图不轨就大喊"失火了"。
林默在二楼楼梯口停下，撕下一张纸递给云妙妙。
上面是一串英文字符。
"这是咒语？"云妙妙尝试阅读，"念出来你就会'噗';地出现在我面前？"
"..."林默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云妙妙，"这是我的电子邮箱。"
云妙妙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林默，"你不是有电话吗？直接给我电话号码不就行了。"
林默回以更加同情的目光，他本不想说得太绝情，"我不想被你的电话呼叫打扰。"
云妙妙一愣，随后恼羞成怒地扯过林默手里的纸，气冲冲地上楼打开房门，哼了一声把房门关紧。
纸条在手中攥紧，云妙妙靠在门上。
"真是惊喜不断的一天..."云妙妙身体缓缓滑下，瘫坐在地上，"哈哈...哈...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默听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缓缓走下楼。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才好。
下楼回家，看白板上没有新的留言，林默擦掉之前的留言，洗漱之后上床睡觉。
半夜，趴在床上的潘多拉忽然苏醒，抬爪猛踹林默。
"我还没吃东西！我！饿！了！"
林默："..."
——
清晨，林默起床洗漱完毕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面包片，用勺子把中间压扁，涂上一层薄薄的蜂蜜。小煎锅热油，放入面包片，把鸡蛋打入面包片的凹陷中，微热后翻面。
连续做了三个，又用豆浆机做好豆浆，一起放在餐桌上。
旁边放了一个瓶子和两个纸袋，如果温暖起晚了可以直接带走。
简单收拾厨房，林默没吃早餐，抓起迷糊的潘多拉放在肩上，出门走向云妙妙家。
他昨晚半夜收到了云妙妙的邮件。
果然不给她电话号码是明智的选择。
头痛减轻后林默感觉自己越来越机智了。
单元门的对讲门铃按了很久没有反应，林默看向肩头昏昏欲睡的猫，"会开锁吗？"
"不会！"潘多拉扯扯耳朵没好气道，"我现在就只是一只猫，饿肚子的那种。要是你有灵魂碎片我还能找瓦布拉帮忙，现在...哼！"
这时单元门对讲门铃有了回应，传出云妙妙迷糊的声音，"这么早，谁...啊！"
林默点点头，看着反应是知道自己来了，"我在楼下等你。"
"啊...哦...好的，我马上下去。"云妙妙挂断门铃，愣了好一会儿，烦躁地挠了挠睡乱的短发，发出压抑的不明声响，"啊啊啊啊啊啊..."
和魔鬼签订契约是一种什么体验？起码懒觉是睡不成了。
换衣洗漱，速度是以往的数倍。云妙妙盯着镜子里憔悴的脸，摸向化妆品的手又缩回去。
打扮给魔鬼看？别闹了。
人家看上的是自己的灵魂。
把头发随便一扎，套上短袖，随手拿起宽松的外套穿在身上，云妙妙关门下楼。
走出单元门，云妙妙浑身一激灵。
倒不是害怕林默，初夏的清晨还有些微凉。
她扬起脸，因为宽松的外衣显得很小只，"所以呢，这么早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