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了凡，醒来就看见你发来的消息真好（可爱）”
“我等下要去画画，下午我会来找你的（偷笑）”
何了凡倚靠在韩警官办公室外的墙边，在商谈正式开始之前，他不胜其烦地翻看着自己和茶明绘的聊天记录，既是消磨时间，也是流连忘返。
她是他心中残存的一点鲜亮色彩，在何了凡和茶明绘重逢之前，他都觉得这一生将平平淡淡地度过了。
良久，何了凡听到办公室里面的人正招呼自己进去，他露出会心一笑，放心地收起了手机，不再担忧。
这个案件事关重大，何了凡举起左手合上了门，室内的人都注视着他，那枚血浸玉扳指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季不察第二次看见这个学生，上回见到何了凡的照片还是在昨天晚上，现在当事人直接出现在他面前，季不察十分好奇他是怎么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制服歹徒的。
季不察大半生都是在群青中学当中度过的，自他手下更带出了许多届的少年少女，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形形色色，如缕不绝，虽然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件珍奇物什，但回过神来，何了凡的确具有优秀的素质。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追求自己的个性，季不察年轻时也深有过这样的体验和经历，他本以为何了凡戴上那枚扳指只是为了标新立异，但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和那枚扳指都极其不简单。
每个人都有灵魂，和许多了不起的人物一样，何了凡的灵魂在发着光。
季不察的眼光已经毒辣到一种吹毛求疵的程度，但何了凡给他的第一印象，却并不和十五六岁这个年龄段自然流露出来的言谈举止所匹配相符。
这让他想起了群青中学的现任学生会长，这两个少年真的太像了，季不察如此感叹到。
他的面部表情颇为放松，却又显得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个受害者的模样。
“我们开始吧。”，韩警官见主要人物都已悉数入座，便正式开始了这场会谈，他把提前准备好的文件都发到了季不察、颜祈年、何了凡、颜墨鲤手上。
“抱歉打断一下。”，季不察颇为激动地打断了正要继续讲下去的韩警官，并向何了凡提出了问题，“我实在想不通这位何了凡同学明明是被人捅了，但现在居然却安然无事地和我们坐在一起参加会议，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季不察的确很好奇何了凡是怎么做到的，但比起这个，他更想考验一下眼前的这位少年，并借此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这个简单。”，何了凡的语气十分舒缓自信，众人只见他轻车熟路地撩开了T恤衫的下摆，正当好奇迷惑之际，那条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九节鞭露了出来。
“拿水果刀可捅不穿这个。”，这已经不是何了凡第一次解释九节鞭的功效了，“链条是交错缠绕在一起的，我把鞭子系在肉上，衣服挡住了，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我还戴了这个玩意儿。”
“那我们学校的奇人异士还真多。”，季不察颇有玩味地摩挲起了下巴上的话茬，毫不掩饰地赞叹了起来，“所以你就是靠这个制服那个行凶歹徒的？”
“没有，完全没有把它抽出来的必要。”，何了凡笑着摇了摇头，“这位警察叔叔肯定很熟悉要如何擒拿住行凶歹徒，我把那个人的关节给卸了，摁在地上的妥妥就是一个废物。”
季不察很少碰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他见何了凡这么能放开自己，更对他感到好奇。
“那简直太nice了！对付这种人，咱就要这么狠！”，季不察丝毫不顾体面地摩拳擦掌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知道是从哪个市井里冒出来的野蛮粗人。
“咳咳~”，韩警官虽然也觉得意外，但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先一起商量针对避难地的策略，果断地终止了这两个问题儿童的顽劣打闹。
“首先是第一份材料，各位先打开看看。”，韩警官向众人示意道，会议回到正常的节奏上。
摆在季不察、何了凡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像，材料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牛哥的生平和社交关系圈。
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在上小学的时候，牛哥从那个时候就已初步展现出了自己能成为高级犯罪分子的才能和天赋，打架、作弊都是小事，最让人震撼的是，他在三年级的时候，就敢提着长凳追着老师打，从小看到老，名副其实了。
最远也可以查到他的偏门亲戚，已经几十年都没有过来往，可能牛哥本人都记不得了，但警方却能清楚地查到这条毫不起眼的线索。
材料上指明牛哥正是星期一时，九眼桥车枪战的罪魁祸首，是他一手酿造出来的那场惊天动地的恐怖行动。
“我们调了近一个月来全市的监控，但是也只能发现那辆大卡车第一次出现在视线当中是在九眼桥附近，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出发的。”，韩警官提出了第一个难点。
“半年前，在终都市郊区的一个工地上，有一辆卡车在夜间被偷了。”，韩警官提出来第二个难点，“不过因为附近基建程度有限，没有监控设施，再加上地形复杂和人员分布复杂的缘故，虽然查了很久，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然后前几天，上面把起重机调去府南河边做打捞作业。”，韩警官接着说道，“那辆撞烂九眼桥的卡车，相关证件和牌照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来路不明，死无对证，只有它的产品型号是和失窃卡车是能对上的。”
“然后是犯罪嫌疑人牛哥本人。”，韩警官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在社会上已经混迹了几十年，我们的审讯人员竟对他毫无办法。”
“牛哥的反侦察的逻辑和能力相当到位。”，韩警官无可奈何地承认事实道，“我们给他下了几十个套，硬是连一点漏洞和混乱都找不到，前因后果连接得头头是道。”
“这是第三个难点。但我们毕竟还是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个或许是有效的线索。”，韩警官说出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突变得十分狰狞，那是种渗得人心慌的狂喜。
一目了然，原来每个人在自己钟意的人事面前，都变现得像个问题儿童，何了凡与季不察得到了这样一个来之不易的教诲和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