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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孩子

"店长,商场里没多少人呢。"

"亲爱的萨米,现在网购那么发达,人们想买什么基本在网上买了。"

"人类不是很喜欢从逛商场中获得愉悦感吗?"

"可现在的人类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学生有很多作业,成年人每天都要上班,老年人基本上也不喜欢逛商场,比起商场,老年人更喜欢菜市场。"

"店长,那为什么要带我来商场?想买什么东西,网上买不就好了?更何况,我并不能感受到人类能感受到的。"

"亲爱的萨米,是你陪我逛。我对于逛商场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我很有钱。"

"店长,逛商场是什么感觉?"

"亲爱的萨米,看着商场各种各样的货物,它们属于你,又不属于你,在这里,你就是他们的主宰。你决定着它们的一切。它们也许会一直摆在货架上,也许会被你拿走。这是一种居高临上的支配感。"

"人类大部分时候都在被别人支配呢。"

"很可悲吧,人类以为逛商场是在消遣自己的闲暇时光,其实只是在发泄,发泄自己的支配欲。更可悲的是,如果没钱,连支配权都没有。"

"店长,商场有很多层呢。"

"亲爱的萨米,虽然这些层的功能不一样,但本质都是一样的。无论是餐饮,珠宝,还是衣服,电子产品,还有一些商场里提供的娱乐活动,都是商品,只是形式不同。它们永远是被支配的。"

"店长也很享受这种支配权吗?"

"是的,毕竟我的本质是人类。人类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但我乐于接受。亲爱的萨米,我不是那种刻意压制自己本性的假清高人士,你可以跟我谈论任何东西。"

"店长,可在人类社会里,压抑自己本性的能力越强,地位和钱财才会越多,包括其他人类的赞誉。"

"亲爱的萨米,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类压抑的是懒惰,贪婪,自私等等,这些本性如果不压抑,那么整个人类社会便会崩塌。人类压抑这些东西到一定程度时,它们也就消失了。不过只有很少数人能做到。人类以压抑自己本能为荣,而我以把它们发扬光大为荣。"

"店长,那同情心,善心什么的都是假的吗?"

"那些也是真的,不过人类是一种复杂的生物罢了。但我很纯粹,我的内心只有对人偶的占有欲和贪欲,还有很强的表演欲。我为自己如此清晰的自我认知感到骄傲,亲爱的萨米。"

"店长,你也不算人类了。人类可做不到把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变成人偶。"

"亲爱的萨米,总有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我们存在的本身,科学就无法解释。"

"如果被科学家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们可能会被拿去做实验吧。"

"亲爱的萨米,这也是人类骨子里的自私。他们以为自己的研究和试验是为了人类,但其实,他们只是在服务人类这个群体而已。他们的无私只是面对人类而已。即使这样,他们还大肆宣传着生命是平等的。"

"可人类会有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的法律,还有建设自然保护区,收养流浪猫狗,店长,我不明白。"

"亲爱的萨米,这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因为如果自然环境失衡,人类自己的生存也会受到威胁。那些善心的举动,比如收养流浪猫狗之类的,那也不过是统治者的仁慈,而不是处于平等地位的仁慈。人类从来不会自降身份的,他们对除了人类的一切生物所做的事情,都是以人类为支配者为出发点。"

"店长,我自己慢慢想吧。"

"亲爱的萨米,我们还要待在一起很长时间。你会接触很多东西,到时候你就懂了。其实,我们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放在了比人类高等的位置,因为我们是在观测他们,评价他们。平等这个词其实很虚幻,这个世界处处体现着阶层。但人类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经常不承认这一点。"

"店长,那么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互相利用吧。或者单方面我利用你。"

"但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生气的,店长。我是不是被支配或者被利用一点都无所谓。"

"亲爱的萨米,这也是你的迷人之处。你自己或许意识不到吧。"

商场虽然没有多少人,但并不显得冷清。是因为货架上的衣服花枝招展吗?是因为饭店的菜香十分诱人吗?是因为包装纸在太阳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吗?

商场本身代表着繁华,与它有没有人无关吧。

那些衣服卖不出去也无所谓,饭店的菜没人吃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是商场的一部分,因为商场由这些东西组成,并且配以豪华的装修和高大的建筑,人们总会把它放在比超市和菜市场更高的地位。

但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人们逛菜市场可能会穿的很随便,头发可能只是随便划拉几下,但如果是逛商场,人们都会精心打扮一番,把自己包装的像个华丽的商品。是因为商场人多吗?不是,这样做是为了自己融入商场,以免自己显得与商场格格不入。人群的目光这个时候就成为主要影响因素了,谁都不希望自己因为衣着不整而被关注。

萨米这样思索着,用她那再也无法跳动的心脏思索着

"店长,你是不是看不起人类?总感觉,你对人类的评价有些偏见。"

"亲爱的萨米,我的确看不起人类。并且我的确是带着偏见看待人类的,你说的没错。我喜欢我的偏见,这显得我比较高高在上一些。"

"店长果然是表演欲很强呢。恐怕店长已经沉浸在这种感觉里了吧。"

"不愧是我的萨米。我实在是太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了,我就是喜欢把人类都当成卑贱的蝼蚁,我才不喜欢对他们改观,哪怕人类这种生物其实还是有优点的。"

"感觉店长像个任性的孩子呢。"萨米拽住黑先生的领带,然后仰起头,注视着黑先生的面具

"店长对我真是无话不谈啊。真是个天真又固执的孩子。"

黑先生停住脚步

"那么,你现在要对眼前这个固执的孩子做些什么呢?"

"利用你,欺骗你,玩弄你,店长,我知道你很乐意接受。就像我愿意成为你的玩乐的道具一样。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亲爱的萨米,这是我的荣幸。你永远是我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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