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不知道郑成是从哪一步开始走向犯罪深渊的，但是，这个时候的郑成就真的如同黎正说的那样，已经不再是他了，一步错，步步错，罪恶的毒药早已融入他的骨髓，无药可救。
方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是，眼中飘散的大雾依旧凝聚在的方言的眼底：“那张大志呢，就算其他人真的都有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骂过你，欺负过你，张大志和你总是没有任何交集吧？”
破旧的手术室在夜风的吹动下掉下了一些墙粉，青苔在夜色下散发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郑成眼中露出一丝报仇后的快意，对着方言笑道：“张大志那是该死，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张大志这个混蛋对我做过什么。”
方言眉头微微皱起，看向郑成，他确实不知道，他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张大志和郑成并没有任何的牵扯，所以郑成是没有理由杀死他的。
郑成带着乔莉移动到破旧的窗户边上，斑驳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半边的脸，让郑成的神色显得更加的阴郁。
将乔莉控制好了之后，郑成才缓缓抬头，看向方言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们，就在我们打了一架之后的第二天，我刚从学校外面做了兼职回来，还没有回到学校就被张大志带着两个体育生堵住了，他们看见我就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对我动手，没有打脸，伤全部在我的身上，衣服遮盖住的地方，你们不知道那时候的痛苦，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手下留情，就是张大志，在打完我之后，居然解开裤子，将尿全部洒在了我的身上，其他人在边上对着我咒骂，嘲笑，那时候我就发誓，绝对不会放过张大志。”
郑成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眼中的恨意似乎要将他吞噬，从方言的角度看去，窗外的枯树就好像从郑成身上延伸出来的黑暗触手，不断的触碰黑暗，吸收黑暗，融入黑暗，这有些诡异的一幕让发那样干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看向郑成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邃。
寂静在三人之间蔓延开来，在郑成边上的乔莉甚至能够感觉到郑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她的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再次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郑成将目光看向乔莉，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方言打断：“那你是怎么杀了他的，张大志可是体育生，不管是身高，还是力气，都比你更加的强，张大志又为什么会见你？”
方言看见郑成看向乔莉的时候心瞬间一紧，赶紧对着郑成开口说道。
郑成似笑非笑的看了方言一眼，方言目光平静的和他对视，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一点的情绪。
“张大志就是该死，在知道他追过郜林的女朋友之后，我就骗他说郜林的女朋友约他去足球场，没有想到他还真的去了，那时候，我本来是想要拿着刀去吓唬一下他，但是没有想到，他看见刀之后一点都不怕，居然还敢对着我大骂，想要拿走我手上的刀来对付我，我当然不可能给，喝了一些酒的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不过是用了平时二分之一的力量，就直接用刀柄砸中了他的脑袋。”郑成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好像在讲什么英雄事迹一样，眼中透着丝丝的兴奋。
方言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窗外的枯树枝不断的在风中摇摆，好像在不断的召唤着什么，天空中唯一的一丝淡色月光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遮住了，在窗边的郑成顿时陷入了黑暗中，方言只看得清他那一双漆黑的眼。
“不知道是他太弱了还是怎么样，这样一砸竟然就直接晕过去了，看着他倒在地上的样子，我心中就不断有个声音，报仇，报仇，让他付出代价！于是我这样做了，我将他的整个身子扭曲了起来，在痛苦中他醒过来了，非常大声的惊叫，还好我身上刚好带着鱼线，所以直接将他的舌头拉了出来，用鱼线绑了起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就觉得我的心情简直是谁好的不能再好了。”
郑成的声音透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方言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乔莉在他的手中，他一定会挥舞一下自己的手臂来发泄自己此时兴奋的心情。
方言看见郑成的目光闪动着他看不透的光芒，随后在黑暗中猛然抬起来，直直地看向他，不知道是欢快还是兴奋的低沉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周末学校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所以没有一个人看见我做这些，最后我还把他的手臂撕扯了下来，用了我一些力气，血腥的气息让我身体里的血液都澎湃了起来，等我去看张大勇的表情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在一片黑暗中，我居然有些害怕了，然后我就收拾干净了所有的痕迹，然后跑了，没有过多久，居然下雨了，这场雨来的这么及时，这么大，简直就像是专门为我清洗痕迹的，就连老天爷觉得我杀了张大志是对的！方言，你觉得呢？”
方言看见了郑成眼中的疯狂，无法名状的情绪从方言的心中滋生，看着这样的郑成，方言的眼中有的只是陌生。
夜幕中，此刻的郑成给方言的感觉竟然好像是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窗户外的枯树枝和被掩藏起来的月光，给了他最完美的保护色。
沉静之中，方言听见夜风的呼啸声更大了，刮过残垣的声音如同人声私语，好像要对着两人说些什么。
方言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会把罪恶当成享受，在他的理解中，罪恶是一种走头无路的下策，有的人也许会因为仇恨而迷失了自己，但是心中多少会忏悔，会恐惧，但是这些郑成都没有，不仅没有，鲜血仇恨和黑暗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的疯狂，渴望。
这样的人让方言心中的冰凉渗透到了骨头里，看着郑成黑暗中的眼睛，喉结滑动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那么张小勇呢，我们从开学之后就一直住在一起，张小勇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他不过就是嘴巴损了一点，应该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