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了!”关栽退进了屋子,把门给锁死,“是来找你的人,你是要和他们走?还是和我再演一次,我和离开这里。”
安洋缓缓站起了身子,“不!我们的想办法跑路了,走窗子吧!”
“我可想选一些省力气的方式。”关栽撇了撇嘴,在窗口瞅了瞅,在三楼,不高不矮的,下面虽然是水泥地,但是估计跳下去也没啥大碍。
“我父亲如果原谅我,他是不会派人来的;现在派人来了,那就肯定是要把我连同你一起……杀了。”安洋说出了理由,把木地板盖着,挪到了窗子旁。
走廊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脚步声凌乱无比,来的人肯定不少。
“不会吧!”关栽皱了皱眉,把安洋说的当成了笑话,“哪个父亲这么绝情。”
“辉叔都死了,呵呵!”安洋笑得很轻,“还留下了这个。”
两人讨论的时候,门板响了,不是敲门的声音,是脚直接揣在上面的声音,“嘭”,仅仅是一下,门锁第一时间就完全变了形。
“跑!”关栽做出了决断,纵身跳了下来去,在水泥滚了圈,把力身上的力卸了个干净,拍拍身上的土,他伸出双手,等待安洋跳下来。
关栽在下面站着,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但是可以听见声音。
“小姐老实跟我们走吧!跑不掉的。”
“不了。”安洋回答了一声,就直接纵身而下。关栽选好了位置,巨大的冲力作用在他的肩膀上,即使做了充足的缓冲,双手也被震得生疼。
与此同时,随着安洋从窗台上消失,“砰”,一声枪响也是打破了小旅馆的宁静。
“快跑。”关栽甩了甩胳膊。
两人喘气的时候,“砰!”又是一声枪响,关栽回头看见窗口那个拿着枪的男人,正在瞄准着自己。
“艹你妈!玩真的。”关栽头也没有回,拉着安洋跑路了,根本没有想到敌人是抱着必杀之心来找自己和安洋的。
“要去哪?”车子里安洋喘着粗气,车没开灯,四周漆黑一片,没有用车GPS定位,路况有些糟糕,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是如果不是这种路,他们也不太可能甩开背后那些暴徒。
关栽没想到,安海一个喜剧演员,手下能有这种势力,如此恐怖的执行力和追踪手段,真的让关栽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罗马的时候,被屁股后面一堆人,追着要命的时候。要不是自己跑路的技巧厉害,早就交代了。
“随便,反正是要离开这个地方远一点。”关栽看着后视镜里面的自己,累得像是个死狗一样,介桐之前在电话里面给关栽说的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尽量远离这个城市。
牧羊会因为那条项链的缘故,不远万里被介桐小朋友叫过来当枪使,而他们这种等级的斗争,已经不是关栽可以参见的了,他就是一个小贼,这些黑大哥自己的打架,随便漏出来一点风都能把他吹死。
“你说你想去哪?”关栽扭头看着这个女孩,额头上躺着汗,衣服被刮破了,手和脸上有些泥土和被擦伤的血口。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机场里,女孩背着画板,带着耳机,被自己偷了钱包了,像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而认识几天后,发现自己被骗了一个惨。
“对了,那次你在机场被我偷钱包是不是你故意的!”关栽突然问起了什么。
“啊!”安洋愣了愣,点头承认了,“其实,即使你不偷,我也打算把钱包扔了。当时我想参见七月的画展,但是父亲却急着把我送出国,你来也算是帮了我忙,要是故意扔机票被发现是会被骂惨的。”
“但是那个在机场门口说唱的人,就是你的辉叔?”
“恩,辉叔一直负责我安全。”安洋轻轻叹了一口口,“他对我相当纵然的,就连我在机场让你找我父亲的麻烦的事情他也算是一清二楚,只是没有给我捅破。”
“他不是你父亲的手下吗?”
“但是辉叔很宠我,就像是长辈的溺爱那种,包容我的叛逆。”
关栽摸了摸自己下巴,“之前是叛逆,那现在这个性质可不一样了,可是背叛了。”
“算是吧!!”安洋点了点头。
两人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车子里面再次归于了寂静,缓缓在路上爬着。过了一会儿,这段没有路灯的烂泥路也终于算是走到尽头,也算走运,刚出来,就是高速路的入口。
“我们随便去个地方避避风把,呆上一段时间再回来。”
安洋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一男一女在一辆车上,没带行李,没有安排,甚至连目的地都没有,如果这一切不是因为被人追着屁股杀,那就真的浪漫的像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艹!”关栽翻开了引擎盖,骂了一句。
真是倒霉,车子才跑了五个小时,就不走道了,两人被迫在高速路上停了下来。
唯一只得庆幸的是,车子没有坏在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手机地图里面显示两个人离最近的一个小镇,只有不到三公里了。
至于车,随便就扔在路边了,但不是关栽不怕安海顺着这两车把两人找到,而是觉得,按照介桐的说法,现在安海那个家伙如果能感觉到了一些危险,已经可能自顾不暇了。
两人下了下了高速,走进了一旁田地里,虽说是泥泞的不行,但是地图里显示这条路最近。
“背我!”走着走着,安洋突然停了下来,望着走在前面的关栽。
关栽头也没有回,直接拒绝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背叛了我父亲,帮着你跑路,冒着被他杀的危险,他可是认为是你杀了辉叔的。”安洋驻在原地没有走。
关栽摇了摇头。
“背我。”
“好吧!”关栽有些无奈,终究还是蹲下来身子,“上来吧!”
安洋趴在了关栽的背上,静静地带着,“你还记得我家院子的那些荼蘼和石蒜嘛!”
“你父亲压制抑郁症用的。”
“那是我信口编的。”安洋顿了顿,“其实那些花下面是个‘墓地’,一些铁棺,里面装的是骨灰。”
“你咋知道的。”
“那天我被他关进去了,在里面呆了一晚上。”安洋的语气很低沉。
“你不怕?”关栽抖了抖安洋,继续赶路。
“当然怕了,但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不记得十五岁以前的任何东西了。”安洋趴在关栽背上,头靠着关栽的后颈窝,“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衣柜里,衣柜被锁死了,我吃喝都在里面,我抓着那个衣柜的门,拍到没有力气,但是没有人给我开。”
安洋说着说着就没有说了,只剩下关栽默默背着一个人在田间走着,觉得有些液体在自己背后淌着,估计是汗,也估计是安洋哭了。
哭了,因为最叛逆的小孩也是相信他们父母是爱他们的,但是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就想是安洋背叛了安海一样,是安海先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