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出来坐坐。
到庙附近的石椅。
说真的。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
就好像不知道为什么要呼吸一样。
总觉得理所当然。
却又荒谬无比。
我周围有很多老人。
穿着灰纯色外套衣,就旁边侃侃而谈。
无非是聊些哪家的什么什么了。
总之和我是没有关系。
我也不知该做什么。
休息吧。
也就只是坐着。
旁边的灯杆往下散出黄色的,熏人眼舒服的灯光。
借着这光,我看着面前的这座庙。
感觉很旧。
又感觉很新。
再转头去看看后面的河。
河上飘着很多绿绿的什么草还是叶的。
还有一种水葫芦。
现在还不算多。
过些日子来。
就要愈发的多起来。
我曾拿起过一个扒开里面。
是白色的,如同海绵般的触感。
也见过在河边的妇女用这来刷刷衣服。
有时她们还会拿个大木头棒子。
就敲打衣服。
能打的很响。
就像和衣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上次我还见得有个孩子,在河边上撒尿。
正舒服着。
后边就走来个妇女,忙骂道些我不懂的话。
那孩子也愣着。
就尿。
待那孩子裤子提上了。
那妇女骂的就更厉害,甚要打上两下。
我想这也是不能怪的。
这河要用来洗衣服。
或是别的什么。
还有些的是拿个水桶。
就要舀过去走的。
看着这河。
我的思绪也就越发飘的远了。
记得有一次。
那是我记事不久。
母亲牵着我和姐姐,就要到这庙附近去办事。
说是去拜访下什么亲戚的。
那时这庙还没有这样好看的。
破旧破旧。
里面我也去见过的。
奉着三个神像。
我只认得中间个白胡子长长的。
那时我也只知道长胡子的。
太白金星,或太上老君。
后我想想。
应是太上老君。
想想。
这太白金星听起来,那就是年轻的。
太上老君听起来。
那才叫厉害。
又上,又老的。
哪能不是呢?
这一瞎蒙,还真就给我猜对来。
这奉的是三清。
我后来又四处周围逛逛。
心里琢磨着。
怎么没有供着和尚的?
想那什么大肚子的笑笑的胖和尚。
还有头上一颗颗葡萄的佛祖?
走了几回,也就没了意思。
现在翻修成了新庙。
里面的神像也都没了。
似乎是没了。
总之我是没看着。
又或是在某个角落?
又或是太黑了,我不曾看见。
这不是我所渴望且很想知道的。
也就不必深究。
说回拜访亲戚。
我觉得。
大人总是喜欢磨蹭。
比我们小孩更加的要磨蹭。
在我看来。
拜访。
不过是进个门,喝个茶,说上几句客气的走便得了。
但大人是不会这样的。
尽管孔子的所谓周礼祭坛,三叩九拜的都免了。
可大人喜欢在嘴皮子上玩这种比周礼更为复杂。
比孔子更为唠叨的话来。
能从天扯到地,再从地扯到人。
从人,就能引发出各种各样。
我说不清,也不曾听说的话题来。
无聊起来,我就穿了鞋出去。
姐姐也受不了这,就与我一同出去。
我俩在这河边便走走看看的。
后不知什么缘由。
我与姐姐便到河下的石阶那蹲着找些什么玩。
可能是找蝌蚪。
又或是找些什么新鲜玩意。
总之我是掉下去了。
那时的我。
哪里会游泳?
只好在水里乱叫一通,顺带着乱搅一同。
也不知如何的就上去了。
身上没有一处是不湿的。
现在想想。
就越觉得有些奇怪的韵味。
会不会在那时。
在我掉下去之前。
也曾有某个小孩子何的撒过尿。
这样越想起来。
我身体抖了一抖。
就仿佛尿现就浇在我全身上。
后来的事我就不大多想回味了。
无非就是被骂一通。
顺带着姐姐也要被骂。
我则是被打了一巴掌下去。
还算是老天垂怜。
没有让我死在这条河里。
这一段事在我脑中回味着,就算告一段落。
我便站起身来,要到附近的大树那去走走。
却走了几步。
我看得那边有些人堆着。
是那种与我年纪约莫大小,又或是比我大的。
我顿住脚,就不想过去。
但又好像看到个熟识的身影。
我使劲瞧了瞧。
我瞧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
小强。
我忍住自己不去与他打个招呼的冲动,走到庙里去,直到了楼上。
找个椅子坐下。
就在上边瞧着。
瞧着他们那群人。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偷窥。
不过,既然是在这么高,且又正面看着的话。
那也算是光明正大。
应该是不算偷窥的。
正这么想着。
他们那群人似乎是注意到我。
又或是觉得那大树有些劳什子的无聊。
就往庙这里走来。
我觉有些慌。
因为小强是也会上来的。
不知他是否会带着那群人也上来。
我想是会的。
就他们越来越近。
但我想我是无路可退的。
一下去,不论是如何走。
总要碰到的。
那索性就看个仔细吧。
我细细的看了一番。
并无看到黄封。
我就觉奇怪。
莫非黄封也不曾知道?
又或是我并无看的仔细。
一股莫名的冲动与害怕。
竟合成了一股勇气般的东西。
我便直直的就下楼去。
尽力告诉自己。
要有底气。
以免碰到小强时,显得我是在这很无聊似得。
就这样。
下楼!
说着我就起了身,稳稳的就往下走去。
那群人也正好上来。
一个接一个。
年纪都比我大些来。
我看到了小强。
他也正一步一步踏着上来。
我看着他。
但小强是没有注意到我。
直直的就上去了。
我停留下了几秒。
很想打声招呼。
说句“小强?”
但终归是忍住了。
顺带着也看清楚了,黄封不在。
走吧。
就这样,我走了。
如同一个灰溜溜的贼,又或是一个偷窥者。
尽管我并没有做如同上述所做的事情。
但我知道。
我败了。
我败给了自己。
甚感到可笑。
在上面我想了这么多。
甚生怕被认出,然后尴尬的说些话来。
哪曾想并未被注意。
自己就像一只苍蝇,萦绕在牛的尾巴附近。
自顾自彰显地位。
却不知旁人并未注意自己。
可笑。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