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昏迷中恢复意识的方悠云，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整个人猛然坐起。
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其他人，有没有出什么事？他心里无比惊慌而忐忑地想着。
“你醒了。”床前传来钱风的声音。
方悠云抬起头，见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装饰典雅的房间内，床前站着两人，一人自然是之前说话的钱风，而另一人也是熟人，身着黑色的高大铠甲，正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黑”。
钱风的身材本就算不得高大，现在站在黑的旁边，就像是一头大象和一只绵羊，对比很是鲜明。
“钱风你要做什么？我的父母、妹妹和朋友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钱风走上前来，开口道：“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
尽管房间内的设施就像是普通房间，但是在醒来的一瞬间，方悠云就注意到了自己手上和脚上都佩戴者特制的脚铐，并且全身也使不出力气。
“为什么？”方悠云望着钱风。
“怪只怪，这是你的命吧。”钱风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像是感叹的说了这一句，表情复杂，似是怜悯又似悲伤。
命？方悠云完全不明白。
“为什么是我？”他又开口问。
“问题的答案其实你早已知晓，只不过这段记忆被遗忘了而已，再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为什么。”
听到钱风的话，方悠云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他可以感觉到，面前钱风没有说谎。
不知为何的，方悠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那种从心底氤氲而生出的寒意，透入肌骨。之前他还渴望着得到真相，但此刻，却忽然的有些恐惧，恐惧那真相。
沉默了片刻后，他开口问道：“我的父母，到底怎么了？”
那夜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最为恐怖的梦魇，不是因为自己被生擒至此，而只是单纯因为对自己出手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为信赖的亲人。
钱风望着床上的他，低声道：“其实不用我去回答，你也应该隐约猜到了吧，这么多年来，你所经历的人生，都是被刻意安排好的。”
方悠云的心完下一沉，他想起了钱风所在的夜尽社中，背后的存在是什么。
“早在你年幼之时，我们便关注到了你，将你作为计划的核心严密监视着，你所在的学校，所经历过的老师，包括一部分同学，都是我们一手安排而出。至于你的父母，早在第一时间，便被我们控制了起来，所谓的政府机密研究人员，只是一个欺骗你的幌子。”钱风继续说道。
方悠云显然被钱风口中的真相给惊到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人生，原来都是虚妄。
就连自己的父母，也被牵扯进去，成为了计划的一部分。
“为了我这种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值得么？”方悠云的咽喉有些苦涩。
“值得！”钱风直接了然地回答：“我们都知道，这对于你十分残忍，然而为了计划顺利进行，为了能让生活在这世上没有力量的普通人能够存活下去，就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是恶人，但我们无悔！”
“你们对我的父母，做了什么？”方悠云是绝然不相信，父母会对自己出手的，现在听了钱风的话后，也明白了这一点，他们必定是有着难言之隐。
知道了这一点的方悠云，内心终于涌现出了一丝安慰，这算是这两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对你的父母进行人体研究，想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甚至让他们交合生出了你的妹妹，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实验失败了，虽然孕育出了你，但你们父母真的只是完完全全普通人，于是我们改变了办法，用另外两股意识融入了你父母的身躯……”
方悠云的身体一顿，虽然想要知道只想，但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听下去。
“融合的过程很是顺利，你的父母只是普通人，很快被招架不住两股意识的入侵。然而，就当我们以为融入完全成功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你父母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弭，依旧有一丝的意识留存，那丝残念，便是对于你这个儿子的不舍。”
说到这里，钱风停顿了一下，当初在进行这场实验之时，他的年龄还稚，在组织中的身份还不如现在，也完全不知晓这场实验，这还是数年后，听组织内的前辈说起过的。
当时那名前辈，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神情很是不忍，还有着深深的愧疚。
“你的父母，是伟大的人。”钱风内心百味陈杂地感叹着：“以普通人的意识，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抗衡着意识的侵入，忍受意识深处的孤寂和暗黑，不让自己的意识完全消弭，到了最后，他们这一丝对你的眷念，竟然影响到了融入于他们体内的意识，保留着对你的情感。这一切，只为了多见你一面，看你多一眼，之前数年每次与你相见之时，他们的意识便会占据主导，这简直是奇迹。”
方悠云眼眶里满是泪水，炙热而滚烫的泪水。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数年中，父母每次见到自己时，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望向自己的目光为何那么的不舍和留恋。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是怨恨自己的父母，恨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父母一样，陪在自己身边，在自己失意时难过时悲伤时痛苦时可以挺身而出。
甚至，在有一次的见面中，他还对两人恶语相向。
原来，真是不懂事的人是自己。
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此刻，方悠云匍匐着身体失声痛哭起来，因为除了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这样宣泄心中的情感。
钱风和黑两人没有再说什么，相伴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外，早有人等候在了那里，如果平常稍有观看报纸和电视的人，对这名男子都不会陌生，因为这男子竟是曙光政府的领袖，东方名至实归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