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萧纵深吸一口气，他回忆了一遍，在青山书院的时候主动找茬的确实不是自己，是他沈况君啊！
这人到底跟自己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萧纵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找自己麻烦，现在勉强算个大人了吧，派孙子过来找自己麻烦？
他没欠沈家什么啊！
怎么就能这么对自己呢？
"那个。"萧纵抓着沈书辞的手，将他拔出一半的剑按了回去，"咱们有事好商量，你爷爷说的是做我弟子？还是其他的？"
"他说让你教我。"
沈书辞红着眼睛，握在萧纵剑上的手还是没能完全放松，看起来是萧纵只要说一个"不"字，这孩子就真的要对自己动手了。
"教什么？你爷爷有说么？"
"没说。"沈书辞摇头道，"真的什么也没说，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教什么。
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的话我就——"
"年纪轻轻的，能不能别这么冲动？有什么事先动脑子想想不好么？"
"我......"沈书辞抬眸看着萧纵，很肯定的说，"不行，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那你死吧！"
萧纵果断的将剑解了，拍拍自己身上的褶皱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倒是赵京墨吓到了，看着自己师父的背影又看看屋子里还跪着的沈书辞。
沈书辞像是在隐忍，他看着萧纵的脚步踏出门槛，手也将剑拔了出来，只不过那剑的重量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不是一般的重，他拿着有点费力，慢慢的抬到自己脖子上，然后......
他愤怒不已的站起来，"你玩我！"
"对啊！"萧纵没一点后悔的意思，"不诈你怎么知道你们沈家人的胆子还真就这么大呢？
喂，要不给做大哥的一份礼物，帮我把剑去开个刃？"
"......"赵京墨抬头看着顶上的横梁，握着的拳头松开了。
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上去揍跪在自己面前的疯子了。
这不是在让他师父难办么？
师父的弟子已经够多了的，现在还来这么一个，师父都不想要了，这不是想要他师父的老命么？
自从上一次见识了他师父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在赵京墨看来，他师父就是个脆弱到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师父，我带书辞哥哥去吧！"
"......"萧纵汗颜，他这小徒弟哪来这么好的心思？
"开个玩笑而已。"
萧纵转身回来，他觉得自己在这么装腔作势下去，指不定沈家的这小子继承了他爷爷的优良传统，以后说不定要将自己怎么好好折磨的。
"弟子够多了，收个弟弟还差不多。"萧纵看着桌上的饭菜道，"京墨说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为什么？"
"我以为这样能让你快些回来的。"
"......"
什么奇葩脑回路？
萧纵心累了。
"答应我，以后能对自己好一点么？"萧纵将他引到桌边，"你要是再这样，山上人都知道我脾气的，可能我知道了不理你不说，还可能干脆不回来了。
威胁这东西对我是没用的，我想关心谁就关心谁，谁要是这么逼迫我，说不定还能适得其反。
这世上有的人吃软不吃硬，有的人就喜欢硬碰硬，你大哥我，是软硬不吃的。
表现正常一点不好么？"
沈书辞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动了一下筷子就停下了。
萧纵想了想，难道是自己刚才偷菜吃被发现了？这小子和沈况君难道一样的有洁癖？
"冷了。"沈书辞自然是不清楚萧纵心里这些小九九的，他一脸无辜的摸了摸脖子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道。
"呃......冷了你热一下就不就好了。"
萧纵心虚得将饭菜拿到一边的炉子上，那炉子中空的，边上土砖围成一个圆桌，中间接上烟囱，边上伸出放木柴的炉口来，平日里赵京墨起床了就往里添柴了坐在桌边烤火。
那里够暖和，那桌子也是只有冬天才会用的，平日里都是用红色的幔布围着防止沾染了灰尘的。
"你这个我想学。"
沈书辞将饭放在圆桌上等了一会，指着桌子说，他眼睛中闪着微光，萧纵觉得分外的诡异。
这小子真的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了么？
"你，你学什么？"
"这个。"沈书辞指着桌子说，"这个，爷爷说只要是看上的，不会的，都让我问你。"
你当老子是个博学家哦！
好气哦！
但是面上还要保持微笑的啊！
萧纵看看这孩子真诚的眼睛，这闪亮的光，他恨不得给他框个墨镜在脑袋上。
"先吃饭。"
萧纵拍了他脑袋一下，"你这身上谁的衣服？"
"师父，书辞哥哥上山的时候衣服就破破烂烂了，我的衣服他穿不得，我只好去师父衣柜里翻师父以前的衣服了。
所以，就有些大了。
师父现在的衣服就只有两套，一套师父带下山了，还一套在师父身上穿着。
师叔那边他最近太忙了，梁姨也不在山上，我不知道找谁要衣服，就只好自作主张的找师父的衣裳了。"
萧纵心里默默流了一排辛酸泪。
他这个大当家的是怎么当的，连衣服都没应急的，就两套刚好够替换的？
"你，你先将就着吧！
晚上我给你改改就行了，我在去你另一个哥哥那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衣裳，他像你这么大的衣裳应当是早就丢掉了的。
我去问问山上还有没有现存的料子，给你赶出套春日里的服装来。
现在冬天，你穿着我的也厚实，不会觉得太冷了，多穿几件就是了。"
"你还会这个？"沈书辞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又抬起头来看萧纵了。
"你能吃完了再说么？四天不吃饭，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想死呢？"
"我哪知道你这边根本没人来的。"他含糊道，"大当家还这么不受重视，我还在想我爷爷是不是看错人了。
他挺重视你的，我现在心里好受了一点。"
"......"赵京墨见他指着自己也是一阵无语。
"你......"萧纵深吸口气还是决定不和自己面前这不知好歹的孩子置气，"快些吃吧！不然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