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
两名灰衣铁卫弯腰行了一礼，之后便恭谨的站在了原地。不过，卡尔可以看出其中一名灰衣铁卫的神色颇为怪异。这也难怪，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两人的身份互换，卡尔的小心脏也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谁让两人在几天前的会面中，相处的并不是那么的融洽呢？
“瑞文·迪·阿尔斯兰，她是我最精通北方事务的部下，有了她的帮助，想必你很快就能在北方打开局面。”腓特烈二世指着为首的那名灰衣铁卫，介绍到。
至于跟在瑞文身后的戈尔贡，显然被他刻意地忽略了。原因也很简单，作为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可记不住一个无名小卒的名字。再说了，戈尔贡看起来显然是瑞文的跟班，那样的话，就更没必要拎出来单独介绍了。
“哇哦，陛下，我很感谢您的好意，但我记得这两个人，应该都是灰衣铁卫吧。”瞄了两人一眼后，卡尔迟疑道：“让两名灰衣铁卫来当我的帮手，这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有道理。”腓特烈二世笑意不减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他们从现在开始，就不再是灰衣铁卫了。”
话音刚落，便见瑞文与戈尔贡迅速地解开了身上斗篷的纽扣，脱下了这层代表着皇室走狗身份的灰色长袍。
见状，卡尔眼皮微微一跳，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用于监视他的眼线了。不过，这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情。有了瑞文这样一个出身灰衣铁卫的下属，日后卡尔和地方上所谓拥皇党势力之间的联络，无疑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再说了，瑞文这名女子本身剑术不弱，对于北方诸国也足够了解。从任何角度来说，她都是一个不错的佐官人选。
于是，卡尔转身行了一礼，说道：“那么，瑞文女士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说看？”腓特烈二世好奇的问到。
“让瑞文女士跟着我可以，但是她身后的那位叫做戈尔贡的，还是算了吧。”卡尔摇了摇头，说道：“这人长得太丑，跟在我身边的话，我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
“你！”此言一出，戈尔贡的面色瞬间变得如猪血一般绯红，但没等他恼羞成怒的大喊大叫，瑞文便给了他一肘击，迫使他直直弯下了腰，痛得说不出话来。
“失礼了。”制止了自己的部下在皇帝面前出言不逊后，瑞文走上前来向卡尔鞠了一躬，接着，她说道：“公爵殿下，可否听我一言？戈尔贡他虽然有些不晓事，但他是我们之中最擅长收集情报的几名人员之一，还请您相信我，带上他必然会对您的事业有所脾益。”
“哦？是吗，他居然会收集情报？”卡尔低下头来瞥了一眼戈尔贡，颇为玩味的笑了一笑，随后，他侧过身子，向腓特烈二世问道：“这可让我犯难了，堂兄。你觉得，我到底该不该留下他？”
“嘛，堂弟，东方有一句谚语是这么说的：为君者须知，无士之君，难成大业；荒地之木，不可参天。要想统治好领地，优秀的人才是不可或缺的。”腓特烈二世勾搭住卡尔的肩膀，指了指戈尔贡，说道：“如果这名壮士真的有瑞文她说的那么优秀的话，哪怕是我，都有一点不舍得放手了呢。”
“诶，身为神圣帝国的皇帝，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会后悔哦~。”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大笑了起来。只留下完全不知笑点何在的瑞文和戈尔贡两人待在原地，于风中凌乱。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卡尔似乎是收回了刚才的决定，同意让戈尔贡留下来了。
这倒还算是一件好事儿。
过了一会儿，等到腓特烈二世和卡尔走远之后，瑞文面带歉意地拉起了戈尔贡，说了一声抱歉。
“不关你的事，大姐头。”戈尔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面带怨怼的说道：“是我自己看不惯那个小人！别忘了，他几天前不过是个平民罢了。现在侥幸被提拔为公爵，尾巴居然就快翘到天上去了！”
一想到这事儿他就来气，皇帝陛下也是昏过头了，怎么会让这种阴险狡诈之人成为公爵的，换做是他的话，早就一脚不知道把他踢到哪里去了！
“你啊，就少说几句吧。”见戈尔贡丝毫没有反思之前的错误，瑞文摇了摇头，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名义上已经不是灰衣铁卫了，做人做事不能像之前那样率性。”
“可是...”
“没有可是！”瑞文皱着眉头打断了戈尔贡，说道：“只要卡尔殿下没有背叛，我们就得一直将他当做主君一样看待。不然的话，他随便找一个理由，都能够把你关进大牢里去！而且没人会为你出头！”
“那早知道我还不如留下来呢，前面陛下也说了，他舍不得我走！”
“这都是些屁话，如果陛下真的看重你，又怎么会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发觉戈尔贡的想法如此天真，瑞文知道，自己不能够再马虎过去了，虽然说实话有点伤人，但她必须得让戈尔贡了解这个社会的黑暗才行。于是，她极为严肃的说道：“以你这个性格，若不是以前我罩着你，你早就被人给弄死了！相信我，如果你选择留下来的话，别说像以前那样了，三天之内，你的尸体就会沉到某条不知名的海沟里去喂鱼！”
“没这么夸张吧？”戈尔贡灿灿的说到。
然而，瑞文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戈尔贡，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同时激怒陛下与公爵殿下两人？也亏他们还肯听我说几句话，这才没让人把你给收拾了。但你应该也知道，像他们这种人，很少有肯虚心纳谏的时候。如果下次，你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而我恰好不在附近呢？或者就算我在，但是他们不乐意听我的劝告呢？戈尔贡，你哥哥临终前把你拜托给我，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
听到瑞文提到自己的兄长，戈尔贡面色一垮，顿时低下了头。片刻后，他默默地走到了瑞文的背后，替她捏起了肩膀。
“不要给我来这一套，戈尔贡，我只想让你听进去，然后记住下次态度千万要恭敬！”瑞文下定决心今天要当个恶人，于是她拍飞了戈尔贡的手，恶狠狠的说道：“我可以救得你一次、两次，但我总不可能一直帮你擦屁股，特别是在那位布伦瑞克公爵麾下！”
“是！大姐头。”戈尔贡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答到。至于他吃没吃这个教训？那就只有高挂在天空中的永恒烈阳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