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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怀疑

张千诚径直走向了张忱翊,将手轻轻放到了生死簿上,刹那间一道道金色的光贯穿了张千诚的身体。张忱翊看不清楚,他只能看到张千诚微微颔首,瞳仁泛着好看的淡金颜色。他轻轻碰了碰生死簿,然后撕掉了扉页。真本散发出的金光如皇座上的绸缎一般缠绕着张千诚,数不清的神兽从本中跃出,带着雪片飞舞,像是在庆贺张千诚的归来。

而张千诚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早就习惯了被这么多生灵崇敬。

张忱翊都看呆了。

"好了,回去吧。"

张千诚合上了生死簿,万物静默,山谷里的光也暗了下来,唯独子桑越的剑,还亮着赤红的光。

"千诚家主?"

"嗯。"

张千诚声音很沉稳,他打量着张忱翊,露出了不可思议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真是一模一样。"

"哈哈...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张忱翊被盯得不自在了:"千诚家主您看,您剩下那个魂魄在镇妖塔,现在我二师兄他们还重伤,咱们要不要先回南山?"

张千诚倒是不着急。

"你可知道为何我的三魂会在镇妖塔?"

"这我怎么会知道..."

子桑越想起了和风华在镇妖塔里看到的那只三头鹤,还有银面具在铜柱内隐藏的东西,开口问道:

"是和银面具有关吗?"

"嗯,是啊,"张千诚苦笑一声,"要怪就怪我不尽责,无意弄脏了生死簿...哎,竟就这么让一个无辜的人受了七世苦痛..."

孟落站在张千诚身后,默不作声。

"我听孟落前辈说,银面具是因为他在生死簿上的名字被红墨弄脏了,才世世不得善终,而且轮回不忘记忆?"

"嗯。"

"那我翻一下生死簿就知道这银面具是谁了!"张忱翊眼睛一亮,"我想找他很久了,处处阴魂不散,烦都烦死了。"

"没用,他早就和那滴红墨融为一体了,光从生死簿上看,你看不出来什么的。"孟落道,"而且,我也不希望你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落儿..."

张千诚心疼地看了一眼孟落,而孟落却抬头狠狠瞪了一眼张千诚。

"张千诚,我真想好好和你算账。"

"好好好,你怎么样都好。"

张千诚很想去揉一揉孟落柔软的头发,只可惜,被孟落躲开了。

"一边儿去,别摸我头发!"

"我也摸不到啊。"

张忱翊想到子桑阳,很想打断眼前这两个人的"打情骂俏",奈何久别重逢,他也不忍心,于是他只好看向了身边的子桑越。

"子桑越啊。"

"嗯?"

"我很想让他们两个停止秀恩爱的行为。"

"为什么?"

"我心里难过。"张忱翊微微抬头看着子桑越,"你被月尊抓走了多久?"

"不久,不过二十天。"

"不久?不过二十天?"

"..."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是怎么过的。"

"我看你过得不是很开心?"

子桑越想起他在仙界看到张忱翊在船上和孟落有说有笑,心里不爽。

"开心个屁!我看着傻逸师姐师兄天天在我跟前晃悠,我心里很不平衡!"

"不平衡什么?"

"明明你比宋老板厉害,比徐白鹭帅,比大师兄温柔,偏偏你不在我身边,气都气死我了好吗?"

子桑越被逗笑了:"你这不是还好好地在这站着?"

"这是修辞你懂不懂?"张忱翊急了,"我问你,月尊为什么刚才一直护着你?他还说什么你的灵力都在他那,你是不是跟他做什么交换了?"

"...没有。"

"那他那么护着你总得有个原因吧,我看我快被那些官兵杀了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到了你那就紧张的不行。"

"你怎么看出来他紧张的?"

"直觉!子桑越你别给我绕开话题,说,你和他发生什么了?他是不是喜欢你?"

"不知道。"子桑越故意说,"我本可以回来找你,但他抢了我的灵力,说只要我在结束了祈福之后和他回仙界,他就保你无恙。"

"我就说这混蛋喜欢你!妈的,老子的人也敢打主意,活久了吧!"

"清辉估计是在叛逆期。"张千诚笑。

"说仙册之首活久了,究竟是谁活久了?"孟落翻了个白眼。

"...孟落,你这态度差距也太大了,怎么说我也是半个生死簿主人,怎么..."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对:"说到魂魄,刚才宁青说南山出事了,还说长老不知所踪,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张千诚走向子桑越,轻轻一碰他的剑,剑上的赤红色光化成一点,而后,一个白发女人便从剑里落了下来。

"你是..."

"千诚大人,"她恭敬地弯下腰,手臂之下有两对赤红色的翅膀,"朱雀,恭迎您的归来。"

"朱雀?!"

她又转向了子桑越,这次不只是弯腰了,而是跪了下来,双手将剑抬过头顶:和奉剑的动作一模一样。

"主人。"

"这是我的剑灵?"

子桑越也很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直没有完全觉醒的剑灵会是神兽朱雀。

"你把我后辈照顾的这么好,我总要帮帮你来让剑灵觉醒的。"

"可我从前..."

"你从前的那个剑灵已经和朱雀相融了,以后把朱雀当做你的剑灵就行了。"

"哎哟..."张忱翊没反应过来,就被云天带了个趔趄,"你干嘛!"

云天脱离张忱翊的手,啪嗒一下躺到了雪地里,而后一片墨绿色便冒了出来。一眨眼功夫,一个长衣的少年蹦了出来。

"朱雀!"

他扑向了朱雀,结果却被朱雀这么个看似文静的姑娘踹开了。

"滚。"

"不要啊——我是云天啊,云天!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多想不认得你。"

"不是...我的剑是红的吧?"张忱翊摸了摸脑袋,"怎么说这也得跟颜色搭点边啊?"

"老子就喜欢绿色不行啊?用你个毛头小子管?"

"你!"张忱翊骂了一句,"你等着,我回南山立马把你回炉重造。"

"哈哈,你这后辈还真是有趣,"张千诚笑,"好了,事不宜迟,赶快回南山吧。"

几人这才启程。

...

却说林川深。祈福失败,张泽重伤不说,素来信任的子桑阳还搞出一件又一件事,不过还好,林川深找到了江烟云。一行人回了船上,无功而返。

不,也不能说无功而返,狩灵堂的阴阳家给江烟云把了脉,说江烟云的脉象稳健了很多,身体比来时好了不知多少,林川深焦急愤怒的心里这才算宽慰些。

可这宽慰好不了多久,在船队留守的侍卫给林川深送了一封兰阳的文书过来。林川深打开一看,心都凉了一半。

蜀地边境被犯,三国合力攻打,郁宁亲自披甲出征。

若只是寻常战事也就算了,毕竟国力强大也不怕这三国合力,但这次的军队和平常的不一样——倒是和几百年前的那场人间炼狱的开端很相似。

三国军队,皆是阴阳师做将领,用鬼术欺压普通士兵,正因如此,三国才如此容易地打到了蜀地。

而南山位于蜀地,按理说来,这三国军队到了南山地界应会被压制,但南山竟反常的没有做出任何事,没有派遣弟子,也没有下什么结界,就好像南山根本不存在一样。

林川深不由得又想到了子桑阳:袖手旁观,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创造第二次沉渊之战吗?

他不敢想了,只能加快行船速度,拼了命往兰阳走。

这时,若木虚弱地走了进来。

"皇兄..."

"是若木啊,这次受了不少惊吓吧?赶紧回去歇歇吧。"

"我,我做了粥..."

的确,若木怯生生的端了两碗粥来,江烟云就坐在一旁,翻看着文书,给林川深宽心。

"放着吧,若木真是有心了。"

"辛苦若木了,坐下一起喝吧,"江烟云拉着若木坐下了,她轻轻搅了搅,喝了一口,"嗯,真是不错。"

"皇嫂过奖了。"

"烟云,你说...这子桑阳到底想干什么?"

江烟云顿了顿,说,"很难说,也许谋反,又也许,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为何这么说?"

"说他谋反,带妖来祈福,还用噬心魔攻击若木,种种都能说得通,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是什么?"

"川深,你可还记得子桑阳吐血的场面?灵骨爆裂,灵力流泻..."

"记得。"

"我曾在书中读过,人的灵力是不会无端流泻的,因有灵骨束缚,灵力才得以蕴藏。"

"你的意思是,子桑阳...有可能是被下了毒?灵骨被做了手脚?"

若木的脸都在抽搐。

"说不准是下毒还是其他,但这背后肯定有原因。"江烟云淡淡地瞥了若木一眼,"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他的苦肉计。这事还是回兰阳彻查的好,毕竟他是典灵司,真要谋反,总会有些痕迹的吧。"江烟云低下头,慢慢的搅着粥,"就像刘美意一样。"

林川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到刘美意,我有一点很想不明白。"

"你是想说,为什么张泽都重伤,一个没有灵力的刘美意却安然无恙?"

"对。"林川深细细回想了下祈福过程,刘美意的确一直都在护着他,而且在生死簿拓本被毁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命灵都在被快速抽走,林川深是天子身份无事很正常,但令林川深惊讶的是,刘美意除了吐了口血之外也没什么强烈的反应。

"刘美意有两颗妖丹护体,他这样也不足为奇。"

"妖丹?他一个凡人要这做什么?"

江烟云缓缓抬头,盯着林川深:"川深,如果我说御家是冤枉的,你信吗?"

"御家...那个从商世家?"

"对,就是很久以前被刘美意说豢养妖物而抄家的那个,御家。"

"你是说那两颗妖丹是当年御家被斩灭的那两只妖的妖丹?"

"嗯。"

"不可能,当年我让子桑阳去查了!"林川深急了,"不对,不对...子桑阳现在也不能尽信!"

这么一想,林川深突然害怕了。

刘美意不忠他早就知道,但一直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子桑阳也突然变得难以捉摸,这让他感到恐慌。

"烟云,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些年来我曾对占卜很感兴趣,于是便去找了子桑阳,他教过我,自然,我也能看得出一些灵力上的端倪。御家当年出事之后我卜过一次,但也只是卜出说此事有蹊跷,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卦象如何?"

"很奇怪,当年我只卜出了两个图案,一朵桃花,两条蛇,还有御锦明的名字。"

"让我想一下...当年呈给我的奏折的确是写了...奏折!"林川深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刘美意给我写的是,御锦明豢养桃花妖一只,蛇妖一只,已悉数斩灭!还有一条蛇!是子桑阳带来的那只蛇妖!"

若木在一旁都听呆了。

"烟云,你告诉我,这妖丹能做什么?!"

"常人护体,上乘之品可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林川深脸都白了。

"好啊,好啊,长生不老!这摆明了就是要等朕死了篡权!"

"也许是有人把妖丹献给他的也不一定,他也许并不知道妖丹能长生不老,还是不要妄下定论。"

"不知道?哼!他和张家主交好,他怎么会不知道?!"

"也许,就是张家主给他的也不一定。"

又是一语,语出惊人。

"张泽,张忱翊,他们两人都说对方是张家的逆贼,到底谁真谁假我们还不知道。"

林川深这下是真不知所措了。

"烟云,你说这人有没有妖丹护体能不能看得出来?若是能看得出来,子桑阳岂不是早就看出来,一直瞒着我?"

"不会,只有在动用灵力或是特殊情况下,才能看得出来,比如,命灵被极速抽走的时候。"

林川深点了点头,随即,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了他的脑海。

"烟云,生死簿碎裂的时候,你并没有在我身边,你是怎么知道刘美意有妖丹的?"

江烟云不动声色地惊了一下。

"刘美意找到我的时候,生死簿的力量刚刚褪去,我这才看出来。"

林川深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开始沉默的看着文书。

三国军队进犯,云滇,拓拔,古藏,奋力抵抗。

"川深...?"

江烟云看林川深不说话了,心里突然开始慌张。

"嗯,没事,烟云,若木,你们先去睡吧,不早了,这些事我会来处理的。"

"川深,我帮帮你吧。"

"就是啊皇兄,我,我虽然帮不上忙..."

"没事,"林川深起身,笑着拍了拍她们两个人,"回去吧,不过三国军队而已,朕不怕,"他说的是朕,想着给两人一点底气,"朕是国君,不说为了你们两个,更为了天下百姓,朕还有狩灵堂,还有南山,没关系的,"他看了看若木,"对了,还有你喜欢的郁宁将军。"

"我..."

"好了,快回去吧。"

两人这才离开,留林川深一人在甲板上。他看向身后的船队,来时浩浩汤汤,现在,也只剩了他的船和刘美意的船人是全的。他揉了揉眉心,心里一团乱麻。

"刘美意,子桑阳,张泽...我究竟还能信任谁?"

他又想起宁青对江烟云莫名的敌意,还有宁青叫出的"宁鹤"这个名字,心头更加慌张。他转过身,看向了江烟云的房间。

"烟云,你究竟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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