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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精湛的箭术表演

在尔莎大陆上,称赞一个贵族骑士的箭术很好,至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算是什么好的夸奖理由,毕竟在尔莎大陆上绝大多数的地区,贵族骑士们是不屑于使用弓弩的,这使得他们对于这类远程投射武器的熟练程度仅仅只限于准头不是太差的程度,精于箭术不是什么称赞的好理由且不说,这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变相讽刺对方是只会隔着老远打人的懦夫的新颖谩骂方式了......

不过凡事儿都有例外,最起码在卢卡斯这个北方流浪骑士看来,被人称赞自己箭术精湛是实打实的赞美:无论是在盛行重装弓骑兵的北方中部地区还是流行轻装弓骑兵的北方东部地区,或者是相对而言只有少量轻重装弓骑兵的北方西部地区,北方的贵族骑士们都是需要在战斗中用到弓箭的,只不过有着或多或少的区别而已,这使得夸奖他们的箭术精湛是实打实的赞美,就跟赞赏他们的剑术强悍差不太多。

位于莱昂内尔王国北部与北方的接壤处,诡狐镇这边同样懂得这方面的情况,因此福尔克斯子爵称赞了一句卢卡斯的箭术精湛完全没有含有任何贬义,而大厅内的客人们也自然很明智地不会表露出任何类似的情绪来,以免得罪到了一个明显战技高超的北方流浪骑士与自己的领主。

没用几分钟,一个年轻的骑士侍从就拿过来了一小盆看上去还没完全成熟的青涩苹果,站在卢卡斯面前的空地上将其微微鞠了一躬,做好了将自己手中的铜盆向上一掷的准备。

熟练地将一根锥形破甲箭搭在了北方复合弓的贡献上,同样做好了射击准备的卢卡斯向这个年轻的骑士侍从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见到卢卡斯点头之后,年轻的骑士侍从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直接就将双手握着的铜盆向上一抛,让其中装着的五颗青苹果顺着其力道飞了出去,在大厅灯光的照耀下看着就如同袖珍的流星一般。

在年轻的骑士侍从将五颗苹果同时抛出去的几乎第一秒钟内,卢卡斯将举起了自己左手握着的北方复合弓,右手松开了之前拉紧的弓弦,让储蓄了足够力量的锥形破甲箭瞬间飞了出去,精准得射穿了一颗看上去最大个儿的青苹果。

“一颗......”当卢卡斯首发即中了一颗青苹果之后,大厅内的宾客们下意识地低声喊了出来,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剩余的还在向半空中飞去的青苹果,无比好奇这个北方流浪骑士能不能在其落地之前就将其全数集中。

迅速地从腰后的箭囊里抽出了一根新的锥形破甲箭,卢卡斯微微眯起了琥珀色的双眼,重新拉弓搭弦的同时将自己左手紧握着的北方复合弓往右侧稍微偏了偏,紧接着就再一次松开了右手才刚刚拉紧的弓弦。

“两颗......”又一颗青苹果被射穿,客人们在或直接喊出或默念着击中数的同时,剩余的三颗青苹果也开始从半空中向下坠落,并且其落地的速度有着隐隐加快的趋势,让很多宾客不禁为卢卡斯担心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北方流浪骑士是否能达成他之前说出的目标。

注意到了其余三颗青苹果开始下落,卢卡斯马上又搭上了一根新的锥形破甲箭,瞄准了其中一颗算是距离地面最近的,将其一箭射穿。

“三颗......”见到卢卡斯射穿了第三颗明显算是‘最危险’的青苹果,不少客人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继续看着这个北方流浪骑士准备接下来该如何解决剩下的两颗青苹果。

以最快的速度从腰后的箭囊里抽出了一根新的锥形破甲箭搭在了弓身上,将弓弦拉开的卢卡斯稍稍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个面部的小动作并没有耽误他迅速将其射出,将又一颗个头儿较少的青苹果直接命中,其力道之大甚至让其变得粉身碎骨,让青苹果块儿四下飞溅的同时那根锥形破甲箭也钉在了大厅内的一根柱子上。

“四颗!”看到卢卡斯已经成功射中了四颗青苹果,就只剩下一颗跟地面还有些距离的青苹果了,这让不少宾客直接大声呼喊出了这个北方流浪骑士的命中数,情绪变得越发期待与紧张了起来。

见到最后一颗青苹果距离里面就只有两米了,到了这个算得上紧要的时候,卢卡斯的动作却仿佛放慢了半拍,搭上新一根锥形破甲箭的他仅仅只是放低了左手紧握着的北方复合弓,就好像他要就此放弃了一般。

就在有的相对性急的宾客准备开口提醒卢卡斯快射的时候,这个北方流浪骑士忽然放开了弓弦,让锥形破甲箭急速飞去,射中了最后一颗青苹果,圆满完成了这个即兴演出的小节目。

一些相对靠得很近的宾客向地面上仔细看去,骇然地发现最后一颗青苹果距离地板只有咫尺之遥,全靠将其完全洞穿还扎在了地板上的锥形破甲箭让它没有一丝一毫碰触到了地面。

联想到卢卡斯在射出最后一箭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小会儿,这让不少宾客都意识到这个北方流浪骑士怕不是选择故意这么做的,足以证明他的箭术有多可怕了:诚然,在场的不少采邑贵族各自麾下的一些能够充当近卫的重装长弓手单论射击精度的话,他们的技术不见得比卢卡斯低太多,甚至在某些地方还要厉害得多;然而问题就在于,如果是在短时间内连续命中五颗充其量就跟拳头一样大小的青苹果的话,那么他们各自麾下的长弓手可没人能做得到这一点,那些长弓手也不是依靠对于高速移动目标的射击精度来作为主要攻击手段的,而卢卡斯却能做得到,就说明这个北方流浪骑士恐怕就跟不少传闻中有关于北方贵族骑士所描述的一样,很擅长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拉弓搭弦,否则的话不会拥有如此可怕的箭术。

一时间,大厅内不少宾客看向卢卡斯的眼神都变得相当复杂,好奇与畏惧的目光相互交织在了一起,让放下北方复合弓的卢卡斯感到浑身稍稍有点儿不太自在,就好像那些目光有若实质似的。

“差不多有几个月没碰这玩意儿了,还好没有忘干净,而且站在平地上拉弓搭弦可比在上下颠簸的马背上捣鼓这玩意儿要来得容易多了,好歹没有出现意外状况......”在内心中感叹自己刚刚做出来的在宾客们看来极其精彩的表演完成得有些侥幸,卢卡斯转过身来向大厅内的所有宾客深深地鞠了一躬,并开口说道:“小小拙计,向大家献丑了。”

“......好吗,就这个箭术,恐怕巴里那个家伙都不见得能赶得上吧......”看着卢卡斯近乎于行云流水地露了这么一手并说出了谦逊的话语来,站在亚历山大身旁的法兰西斯无声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并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想要主动重新闭上要有点儿困难了,“听说北方的弓箭手或者骑射手有不少都具备惊人的箭术水平,我还不是很相信,毕竟我所见过的北方弓箭手论抡斧头的能力远超过他们的箭术水平了......看来那个传闻还是很有真实性的,至少兰道夫爵士就有着相当惊人的箭术了......”

“一场精彩的箭术节目,或许这对于培训我们莱昂内尔人的长弓手会很有帮助,兰道夫爵士。”福尔克斯子爵微笑着说道,用射击高空抛物的方式来展示表演者的箭术之精湛,这种手法可以说不是什么太过陌生的存在,只不过这往往都仅限于一些真正的神箭手才能表演得出来,而卢卡斯很明显就属于其中的一份子,就是显然这个北方流浪骑士平日里还是更习惯用骑士长剑以及其他北方贵族骑士所常用的武器罢了。

“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即兴节目而已,我认为能专门出产大批精良长弓手的莱昂内尔王国不会缺乏我这种略显拙劣的表演,子爵大人。”卢卡斯再一次鞠了一躬说道,眼下说对方听着舒服的奉承话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拿到了一副称手的北方复合弓与两壶锥形破甲箭,无论是为了哪方面考虑,自己该怎么做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有时候太过谦虚并不是好的表现,因为那样会显得要更加狂妄,兰道夫爵士。”福尔克斯子爵挥了挥手,不过这个莱昂内尔王国子爵显然没有让卢卡斯不要继续谦虚或者封臣的样子,接着继续开口说道:“感谢兰道夫爵士让我们见识到了来自北方的贵族骑士拥有着不亚于我们的技巧,而现在,让我们坐下来,继续大快朵颐,享受今晚猎手之神所赐予我们的一切!”

“愿猎手之神祝福您,子爵大人。”举起了各自的银制酒杯向福尔克斯子爵致敬,宾客们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吃喝喝的同时兴致也变得更加热烈,有不少女性客人更是将火辣辣的眼神不加掩饰地投射到了卢卡斯的身上,也包括了坐在他身边的亚历山大的身上。

“没想到你真的擅长拉弓搭弦,而且射速与精准度还不低,这在莱昂内尔王国,似乎只有经过多年征战的精锐长弓手才能达到如此水准了,兰道夫爵士。”在卢卡斯把北方复合弓与箭囊都放回到了箱子里并重新坐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后,亚历山大低声向这个北方流浪骑士说道,语气显得有些古怪。

“如果你从小到大除了正常的骑士训练之外都需要跟着自己的父亲以及家族隶属的弓骑兵部队一起时不常猎杀骚扰领地的各种野兽的话,那么想不练出一手不错的箭术来都是难事儿了,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耸了耸肩回答道,他这么说可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或者欺骗,毕竟他家族拥有的领地上始终都不会缺乏各种各样的野兽甚至怪物,这除了让他的家族没少为此操心之外,却也同样造就出了强悍的骑士与采邑军队来,而他的箭术如此精湛也正是托此所赠,只不过他更乐于用北方长柄战斧或者其他北方人惯用的近战武器来跟敌人厮杀罢了。

“就跟绝大多数的流浪骑士由于需要进行狩猎的缘故,所以他们也相对精于投掷长矛或者使用弩的技巧差不多吗?兰道夫爵士?”亚历山大眨了眨眼睛问道,而卢卡斯想了想后就点了点头,表示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说得没错,“有了这副北方复合弓之后,你是准备要成为真正的北方弓骑士吗?”

“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在马上使用复合弓来进行骑射战斗;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我更习惯在马上使用骑矛或者骑枪,以及随身的其他能够在近距离把敌人砍出牙花子或者砸出脑浆子的家伙事儿,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咧了咧嘴说道,他蹦出的此番言辞让亚历山大抿了抿嘴,不过那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也没有对此说些什么,似乎算默认了这个北方流浪骑士偶尔会蹦出来的‘粗鄙之词’,“虽然我相对懂得如何使用复合弓与单体弓,但别的不说,复合弓的保养可是很麻烦的,如果频繁使用的话就更为如此了,所以只能在有必要的时候来使用,平常的话......还是用北方长柄战斧比较爽,毕竟再厉害的锥形破甲箭,也无法把一个人直接射成两半,而北方长柄战斧则可以。”

“......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吧,兰道夫爵士。你刚刚说话的时候要是再大声一点儿,恐怕真的会把不远处的贵族小姐夫人给吓到的。”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亚历山大皱了皱眉头说道,并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不仅如此,你我两个都需要注意一下言辞了,因为看目前的样子,有不少贵族小姐与贵族夫人朝我们两个这边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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