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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组织防御与准备进攻

“雇佣兵!坚守你们的阵线!”

“冒险者们!举起你们的长枪与长矛!”

“钩镰枪兵!靠拢!平枪!”

伴随着亚历山大以及几个雇佣兵与冒险者的指挥官各自的呼喝声,装备样式杂乱不已的铠甲的雇佣兵、冒险者与钩镰枪兵们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紧握或者端平了手中的武器与盾牌,在森林靠近木制小城堡的边缘地带组成了一个较为密集的阵型,略显紧张地注视着彼此或者眼前,呼吸节奏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无论是雇佣兵还是冒险者,至少在莱昂内尔这边儿的,各种各样长短不一的长枪长矛以及样式不同的宽刃、单刃或者双刃砍刀就是他们能装备得起来的随身武器,顶多就是因为这里跟北方接壤的缘故,可能还会有些人携带了斧头与弯刀,但终归不会有太过显而易见的差别。

没办法,绝大多数的雇佣兵与冒险者基本上都是破产的自耕农、活不下去的农奴或者其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投身于此道的平民所组成的,普遍作为轻装步兵的他们也只能装备着这些便宜或者说简陋的武器盾牌投入到战斗之中——相对于装备有全套金属铠甲的贵族骑士或者久经战阵的堪称‘精锐’的雇佣兵与采邑军士,这些装备普遍破旧不起眼的武装人员才是绝大多数战斗中最常见的参与者,以及伤亡者。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雇佣兵与冒险者无论会不会接收到自己指挥官的命令,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都会将自己等人的阵型排列得很是紧密,并且还会尽自己所能地装备上一面相对厚实的盾牌,以此来弥补自身防御程度的不足。

排列成密集的阵型,这在尔莎大陆上可以说是绝大多数步兵在交战中最常使用的战斗方式,不分轻装与重装......唯一有所不同的,就在于重装步兵或者训练有素的轻装步兵所组成的紧密阵型能够显著地提升他们屠戮敌人的速度,而这些显然缺乏基本训练的普通雇佣兵与冒险者则仅仅只是为了提升自身的生还几率,并且他们的指挥官也乐于让他们这么做,毕竟这些很容易因为短时间骤然增大的伤亡而选择溃散的鹌鹑挤成一团的话就很难转身逃跑了,怎么着也能多多少少让屠杀他们的敌人额外消耗上一些力气不是......

刨去用紧密的阵型尽可能提升己方的生还率与抵御住敌人攻势的坚持时间,这些轻装化的雇佣兵与冒险者普遍装备着的长枪长矛与砍刀斧头也都有着各自的优劣所在:虽然说长枪长矛在这些轻装步兵的手中普遍只能进行最简单的刺击,一些活过几次战斗的稍微有点儿经验的家伙还稍微懂点儿如何用这些长柄武器来进行简单的格挡什么的,但凭借着数量,他们也能用这种类型的武器对于敌人造成不算小的麻烦,最起码也能在一段时间内将敌人阻挡在跟自己有着至少一米以上的距离上。

至于各种各样的砍刀、弯刀与战斧,搭配上一面厚木制成的盾牌的它们在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中都是很有效的武器——前两者对于攻击同样只穿戴着皮甲甚至没有像样儿铠甲的敌人很有成效,后者则是这些轻装步兵面对穿戴有金属铠甲的敌人时唯一能够确保自己还有那么一丝还手之力的家伙事儿了,这也是为什么来自北方的莱特格尔人们或者北方采邑军队中普遍装备着各种各样的战俘的主要原因——这种利用其弯曲的刃面可以将杀伤力聚集在一点的武器可以轻松砍破金属头盔与绝大多数的金属铠甲,而它自身的使用也算得上较为简单,也就不用奇怪它们的存在为何如此常见了。

言归正传,紧紧握着各自手中的武器与盾牌,雇佣兵们与冒险者们用力呼吸着似乎变得粘稠起来的空气,紧张地注视着从木制围墙入口处开始鱼贯而出的乱军们,或戴着金属头盔或者就裹了一件儿头巾的他们此时此刻脸上开始流下了略显冰凉的汗水。

跟这些绝大多数都只是穿戴着厚实的木制衣服或者经过缝缝补补显得破旧不堪的皮甲的轻装步兵相比,对方的乱军们就显得要装备精良许多了:绝大多数手持长矛长枪或者钩镰枪的乱军身上穿着的不是厚实的皮甲就是全套的棉甲,其上原本表示自己隶属于哪个领地或者贵族骑士麾下的徽章标志都被撕下,涂上了一个简易的曲着身子的蛇的图案;除此之外,一些一手宽刃砍刀一手扇形盾与双手端着长戟或者钩镰枪的乱军身上穿戴着轻型或者重型的链甲,显然他们在他们的同伴们里属于中坚力量,身为重装步兵的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绝对属于相当难缠的对手。

“重装长戟兵,重装钩镰枪兵,这些卑劣的不法之徒果然是从贵族骑士手下叛逃出来的乱军,普通的不法分子可无法轻易装备起这么多价格不便宜的东西。”看着在木制围墙前迅速组成阵型的乱军们,亚历山大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并随即转头向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巴里喊道:“巴里,所有人放箭!”

对于亚历山大向自己发出的命令,巴里没有直接回答,仅仅只是点了点头,接着举起长弓搭好锥形破甲箭的他开始转达了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的命令:“准备......放!”

“嗖——”

伴随着巴里的喊声,站在森林内的所有弓箭手与弩手都将各自的箭矢和弩矢都投放了出去,形成了一阵骤然的箭雨,泼洒在了木制围墙前正在快速组成阵型的乱军们的头上。

“箭雨来了!”见到从森林内射出了一阵箭雨来,一手骑士阔剑一手绘有自己家族的蝰蛇纹章的扇形盾的‘毒蝰爵士’维波尔大声吼道,同时也举起了自己左手紧握着的扇形盾挡住了自己地头部与上半身,“举盾!”

听到了自己老大的吼声与高速接近的箭矢弩矢摩擦空气所发出的呼啸声,所有手持盾牌的乱军立刻将其举起并迅速跟周围的同伴们靠在了一起,其他没有盾牌好用双手使用长柄武器或者双手武器的要么就近躲进了同伴们组成的简易小型盾墙之中,要么就索性站在了原地,用手中较长的长柄武器或者双手武器在自己面前来回挥舞着,以便尽可能将一小部分向自己来袭的箭矢与弩矢格挡下来。

使用长枪或者长矛进行挥舞来格挡来袭的箭雨,这是没有携带盾牌的武装人员仅有的抵御箭雨的办法,只不过这种尽可能缩减箭雨对其造成的伤亡效果的办法更多的还是用于整个方阵的携带长柄武器的武装人员来使用,像这种三三两两的人员分布情况的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强点儿有限......

由于卢卡斯等人这边绝大多数的弓箭手与弩手使用的普遍都是普通的箭矢以及轻型弩的缘故,所以及时举盾聚在一起的乱军在这一波箭雨的打击下并没有出现什么太过明显的伤亡,仅仅只是几个运气最不好的倒霉蛋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其余的仅仅只是感到盾牌突然变沉了一点儿,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见到森林那边发出了箭雨来,用不着‘毒蝰爵士’维波尔亲口下命令,待在木制围墙上的乱军们也操起各自手里的长弓与弩向其箭雨来袭的大致位置投射过去了己方的箭雨,尽可能地压制住对方的远程投射火力。

“准备......放!”见到木制围墙上的乱军们也向自己等人射来了箭雨,巴里显然对其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淡然的语气大声喊着拉弓搭弦的步骤,让自己跟身边的弓箭手们与弩手们能够整齐划一地施放箭雨,“坚守自己的位子!不要乱跑!”

事实证明,亚历山大将所有的弓箭手与弩手都安排在了森林里来施放箭雨,的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森林内那些高大的树木不仅是强有力的多方位盾牌,同时也能有效地阻挡住了木制围墙上乱军们的视线,使得他们放出的箭雨对于巴里等弓箭手们与弩手们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基本上都被其茂密的树冠给结结实实地拦住,极少数的也只是无力地散落在了巴里等人的身旁,显得最多也就是有惊无险的程度而已。

“看来狼母庇护有准备之人,你这么安排还真起效了,乌尔里克爵士。”看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巴里等人没有出现任何伤亡状况,卢卡斯耸了耸肩向自己身边的亚历山大说道,他们两个流浪骑士没有选择加入到位于前方人挤人的阵型之中,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进行指挥,另一方面就是等待着‘毒蝰爵士’维波尔亲自出击了再给予行动,算是准备要后发制人。

“这仅仅只是猎手之神教导的简单智慧而已,兰道夫爵士。”亚历山大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他虽然较为鄙视使用远程投射武器的人,但在如何指挥调度这些部队的方面上,他却显得颇有心得,给人带来一种相当明显的矛盾感,“在森林里施放箭雨,虽然自己也会受到树木遮蔽的影响,却能大幅度提升己方不被敌方弓弩手射中的概率,这是任何一个会派遣自耕农长弓手或者长弓猎人作战的莱昂内尔贵族都懂得的事情。”

“从目前来看,似乎还真的是这样,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摊开了双手,他对于弓弩手该如何指挥调度也有一些了解,不过那仅限于北方特有的弓箭手与弩手,莱昂内尔的长弓手他是对此了解不多了,自然不会对其发表什么意见,“不过......那些乱军看样子不会因为弓弩手们的远程投射火力而受到太过明显的打击了,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们还在有条不絮地组成阵型,而不是开始变得混乱。”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些乱军很有纪律性,不像我们的民兵以及那些雇佣兵与冒险者轻易就会被惊吓,兰道夫爵士。”亚历山大说完这话后微微地叹了口气,显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对于自己手下那些民兵的战斗里感到相当头疼,就好像他很希望自己指挥的是一群饱经血战的精锐采邑军士或者骑士侍从,而不是几十个刚可以做到不会死了几个人就转身开溜的胆小鬼,“看来即便是一个强盗骑士,他也能把他手下那些卑劣的不法分子训练成极具纪律性的不法分子,并看上去不亚于任何一个采邑贵族手下的军队。”

“如果不是要尽可能活捉他来兑换成赏金的话,那么我还真的想要和他聊聊,该怎么把一群暴徒训练成真正的士兵,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咧了咧嘴,即便上他口头上不说,但他偶尔也会对自己手下那些莱特格尔人较为桀骜不驯的脾性而感到有点儿头疼,因此该如何让这些与自己一样来自北方的家伙稍微懂得那么一点点儿纪律性就显得很有必要了,哪怕只能相对降低他们的伤亡,对于卢卡斯而言都算得上是血赚了。

“如果那个玷污了贵族名声的强盗骑士能活下来的话,那么你就有机会了,兰道夫爵士。”听到卢卡斯提到了‘毒蝰爵士’维波尔,亚历山大的语气变得稍微冷淡了一些,显然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嫉恶如仇的性情是不分平民贵族的,不存在着刻意选择性无视之类的习惯。

“说得就好像我们有着必然的把握能完全拿下他一样,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皱了皱眉头说道,一个疑似【德尼耶】巅峰状态的强盗骑士要是单对单的话,他可没信心直接将其击败,哪怕是他跟亚历山大一起上也无法确保完全保险。

“同样,你说得就好像你没有对此谋划有效的办法一样,兰道夫爵士。”亚历山大摊开了双手,语气显得有些揶揄,“不然的话,你可不会坦然面对着即将到来的进攻,不是吗?”

“......嘁,看来果然瞒不住你啊,乌尔里克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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